第二十九章 春光乍露

第二十九章 春光乍露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他們沒想到沈浪這樣的廢物也能作畫,而且作的畫還挺逼真!

但這種震驚只是稍縱即逝,片刻后,幾乎所有人均露齣戲謔和嗤笑之色。

也不怪這些人笑話,因為沈浪畫的是一個小山村的一隅,他的這幅畫充滿了山野的味道。

粗獷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條歪歪斜斜的小路,小路盡頭是一個倒塌的土屋。

斷垣的土牆邊,用粗獷的線條勾勒出半截巨大樹樁,樹樁下爬滿了裸露在外縱橫交錯的巨大樹根,這老桃樹不知活了多少年,已翹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老皮。

這顆老桃樹生長在一條彎彎曲曲的溪流旁邊。

清澈的溪流上面飄滿了落英繽紛的花瓣,這些花瓣順水而流,極是好看。

小溪旁,一個穿着土裏土氣的幼童正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一頭黃牛。

這應該是一頭憊懶的黃牛,任憑幼童將鞭子抽打在它身上,它依然不為所動的吃着溪邊那一汪青草。

幼童身後還跟着一條土狗,這條土狗伸出滴水舌頭坐在大樹下正悠然的望着它的小主人。

整幅畫只出現了半截樹榦,畫中的老桃樹實在太大,只畫出了樹榦短短一部分。

“哈哈!沈浪,這還真是你畫的啊!你畫中的這個山村該不會就是你的小破村吧?這特么也太窮了吧!你們看看,他們還用土壘牆,真特么落後啊!”

“沈浪,畫中那個髒兮兮的小孩該不會就是你小時候的樣子吧?沒想到你還是個放牛娃啊!真特么漲姿勢了!李若曦若是真嫁給你這樣的放牛娃,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哈哈哈!李若曦,這就是你要嫁的人!一個土裏土氣的鄉下窩囊廢!沒想到吧?你當初無數次拒絕李凱時可曾想過有今天?喬少,你快給大家評評這個土包子的畫!”李妍興奮的大叫道。

“這幅畫雖然景象逼真,但整幅畫都粗陋不堪,線條胡亂堆砌。而且這幅畫很不講格局,不分主次,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沒有任何意境可言。這應該是沈浪沒專業學過繪畫的緣故。能畫成這樣,說明他天賦還是很高的。但因無人教導,又自以為是,才造成這種怪異的畫風。這種畫風已經形成,根本無法再改進!唉,好好的一個苗子,就因為出生在山村,就因為是個窮逼,錯怪了當畫家的機會啊!”喬洪海唉聲嘆氣,眾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裝,因為他的臉上正洋溢着幸災樂禍的神情。

“沈浪,你這幅畫是叫《春光乍露》嗎?”李凱突然向沈浪問到。

沈浪眉頭微蹙的點了點頭。

“哈哈!這個名字你還真敢起啊?你告訴我你這幅畫的春意在哪裏?哪一點體現出春意了?是哪個橫亘滿地的老樹根嗎?是哪個不聽話的老黃牛嗎?是哪個吐着噁心舌頭的土狗嗎?還是哪個穿着土臟衣服的你呀?”李凱將嗓門放到最大一臉幸災樂禍的逼問道。

現場中的大多數人聽到李凱的問話后,都忍不住哈哈狂笑起來。

幾乎現場所有人都目光冷嘲熱諷的看着沈浪。

更有甚者,目光挑釁的望向李若曦。

好似在對李若曦說:快看看你找了個什麼樣的未婚夫吧!

當現場所有人都在開懷大笑時,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這幅畫有這麼可笑嗎?”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是一驚,急忙閉上了嘴巴,因為這是趙大師在說話了。

“既然你們都不笑了。那下面我就來評評這幅畫吧。”

“趙大師,這窩囊廢的畫還用評嗎?我覺得你點評這幅畫簡直是在侮辱你的身份啊!這窩囊廢的畫,簡直就是一坨狗屎啊!我們評論他的畫就是在浪費時間。現在,該是兌現約定的時候。這幅畫肯定是現場所有畫中最差的。我們應該讓沈浪立刻執行約定,橫在地上滾出會場!哎呀!想到這個場面好刺激啊!我得用手機拍攝下來,然後發到我的朋友圈。”李妍邊說邊摸向自己的手機。

“別掏手機了。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趙大師面沉似水的一聲暴喝。

正在幸災樂禍翻找手機的李妍驚愕的停止了動作,她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趙大師,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

“還不給我滾出去!”趙大師指着李妍再次一聲冷喝。

李妍看到趙大師憤怒到極點的神情后,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因何得罪了趙大師。

“還不給我滾?”

李妍沉着臉腳步踉蹌向人群外層走去。

趙永鶴大師看到聒噪的李妍離開自己的視線后,這才說道:

“我希望在我評論這幅畫期間,不要有人再插話了!如果有不同意見,可以等我將話說完后再說!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趙大師環視一圈,見沒人吭聲后,這才繼續道:

“《春光乍露》這幅圖採用的是潑墨之法。想必各位都清楚,潑墨對畫師的要求極高。只有造詣極高的畫師,才會熟練的運用潑墨之法。這幅畫還採用了粗獷的極簡之法,就是用粗獷的線條來描繪畫者要表達的情境,這個對畫師的要求就更高了。”

緩了一口氣,趙大師繼續道:

“下面我為大家具體分析一下這幅畫。這幅畫不見桃樹的繁花,但卻見溪流中片片落英繽紛的花瓣,由這個情景,我們是不是會想到:既然水中都有那麼多的落花,那這顆老樹上的桃花該繁盛到什麼程度了呀?這就是所謂的以小見大,以片映面,這幅畫給了賞畫人無限的想像啊。”

“我們看看這幅畫上只畫出的部分樹榦和樹根。看到這些裸露在外縱橫交錯的樹根和翹起的干樹皮,我們是不是會不由的聯想這棵樹活了多少年才會長成這樣呀?經過多少歲月變遷才會翹這麼厚的皮?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但它依然頑強的生長着,依然的繁花盛開。這會不會讓我們感嘆生命的生生不息?會不會讓我們產生一種無論面對任何困難都會迎風而上的氣魄?”

“我們來看看這頭倔強的老黃牛,雖然小主人在不斷鞭撻它。但它卻渾不在意,因為它知道水邊那一汪青草比任何地方的草都要香嫩!雖然這頭老黃牛很老了,但它依然的是執着!”

“那隻土狗我還用說嗎?在這隻土狗的眼裏我看到了忠心不二和聰明!”

“這幅作品無一處不煥發生機!無一處不令人迷醉其中不可自拔!無一處不震撼人心!難道這就是你們眼中最差的作品嗎?”趙大師說完這句話,目光灼灼的掃向全場。

靜寂!

死一般的靜寂!

剛才嘲諷這幅畫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這幅畫的高度超過了我所有的作品!它的價值無法估量。所以,我想問,少年人,這幅畫真的是你畫的嗎?”趙大師目光灼灼的看向人群最外層的沈浪。

就在沈浪正要點頭承認之極。

一個悅耳的媚聲響起:

“趙大師,其實這幅畫是我作的,但並不是我剛才作的。是我前段時間去雲南山村考察時,忽然觸景有感,在現場作的一幅作品!其實,我剛才就要承認這是我的作品時,沒想到,竟有人事先一步跳出來承認了。我只好靜觀其變了。”

趙大師聽到楚萌萌的話,眉頭一皺,目光在沈浪和楚萌萌的身上掃來掃去,有些不知該相信誰。

“楚萌萌,你放屁!這幅畫明明就是沈浪剛才作的,我可以作證!”白雪嬌聽到楚萌萌的話后一時有些呆愣,反應過來后,立刻一蹦三尺高。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明明是一起來的,怎麼可以這般明目張胆合夥賴走我的畫?就算說這幅畫是他作的,這誰能信啊?一個窩囊廢如何能作出這麼有意境的作品?剛才我看到這窩囊廢被這麼多人針對,覺得他有些可憐,就產生了惻隱之心,沒有立刻指出他是冒牌貨,沒想到你們竟然狼子野心,竟毫無廉恥的想賴走我的畫!”楚萌萌可憐兮兮的說道。

一旁的眾人看到楚萌萌的神情,再加上楚萌萌先前的確沒有為難過沈浪,頓時,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了楚萌萌的話。

頓時,很多人看向沈浪的目光變得憤怒。

“該死!這個廢物真特么是個賤人啊!這幅畫明明是人家楚萌萌在外考察時有感而發的作品,他現在竟然想佔為己有!真是好歹毒的心!看着這傢伙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我就來氣。這傢伙什麼技能也沒有,估計也是動用了什麼歪心思才得以騙李老爺將李若曦許配給他的。這傢伙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騙子。現在更是要當強盜搶走楚萌萌的畫!這樣的人我們應該立刻將他綁起來,然後送到警局!”李凱憤怒的指着沈浪咆哮。

“我想向楚萌萌小姐問一句話。她如何證明這幅畫作就是她作的,誰可以幫她證明?”雖然被全場的人怒視,沈浪依舊的風輕雲淡,依然的腦子清醒。

“我可以給她證明!”一直沒有吭聲的姚鵬大師突然高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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