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真實的謊言
?修正人生無彈窗克沉默着為她點燃一支煙,然後反遞給她,沒有阻解,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蘇櫻接過煙後生澀地吸了一口,果不其然地嗆出聲來。
“咳,咳咳王先生,”她眼中溢出了小小的淚花,然後擠出個笑容來道,“我在飛機上把你錯認成別人,其實是有原因的”
憋了這麼久,蘇櫻終於還是忍不住對他說起那個人來,盧克捏着煙的手小小地顫了下,隨後用一個彈煙灰的動作掩飾了,並平靜地聽着:“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但只是長得很像。你們的性格完全不同,他**四溢能言善辯,但你沉默寡言彬彬有禮。如果要形容的話,他就是火,你就是水。我也不知道怎麼來稱呼他”
她輕嘆了口氣後接着道:“該說他是我的前男友好,還是網友好呢,或說,他不過是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罷了。我一直不願意去想起他,但偏偏怎麼也忘不掉。幸虧你不是他,要不然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恐怕會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光。”
“王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忽然微笑着側頭望向喜歡沉默的旅伴。盧克點了點頭道:“可以。”
“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是的,我愛我的妻子。”他毫不猶豫地答道,彷彿早就猜到她要問什麼而事先準備了答案。
蘇櫻怔了一下后問道:“妻子?那你怎麼沒跟她一起來旅行?”一陣短暫的沉默后,盧克開口道:“她已經死了。”
他得到了慣例的歉意,與此同時,蘇櫻也對他近日來的冷漠態度開始悟出道理來,也對他生出了一種同情的情緒。盧克的神情一時間看上去有些落寞,讓人輕易地就沉浸到他的哀思中去,即使是最專業的演員也會被他這真假難辨的神態所騙過。
“她就死在附近地海濱大道上,旅行的時候,被一輛突然駛來的跑車帶去了天堂肇事現在就在十六公裡外的一所大學裏,她能逍遙法外就因為她的父親是一位將軍。我的妻子被將軍的女兒收割了生命,卻只是換來一筆連口棺材也買不起的撫恤金,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此,我來這裏其實不是為了觀光,而是要”
他說的是一件真實的事情,本尼哈菲特地女兒法蒂就在不久前與人飆車撞死了一個澳籍華裔女子,但印尼警方顯然沒有對法蒂有任何程度上的為難,死的丈夫求告無門,去澳大利亞使館申訴也因為是華人的關係被冷淡處理,只有中國大使館給其帶去了一些人道主義慰問並給予了一定支持。
但最終死地丈夫竟反被印尼警方查出涉嫌攜帶違禁物品而驅逐出境。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盧克地話嘎然而止。但話里地意境能夠輕易體會。蘇櫻覺得渾身一冷。這與撲面而來地海風沒有關係。
“你在開玩笑?”
面對她地試問。盧克露出了一個輕鬆地笑容。然後道:“是地。我在開玩笑。實際上我地妻子是在這附近地海上溺水而去世地。所以每年這個時間我都會到印尼來。看一看這裏地海。感受一下她地存在。”
這個稍帶着一點言彩地謊言比起前一個聳人聽聞地故事更讓蘇櫻能夠接受。她情願相信后。也不希望盧克是一個暗藏殺心地復仇。
~夫地身份在一個很恰當地時機被編造在盧克地頭上。很適時地平復了蘇蘇蠢蠢欲動地小心思。因為曾經被一個貌似痴情地謊言所欺騙。她總幻想着這世上能真地存在那種痴情地男人。永遠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所以不願去破壞這種美好。
蘇櫻斟酌着說辭。探問盧克和他妻子之間以往地種種。但話題不過持續了幾分鐘而已。就被一陣馬達轟鳴聲所打斷。原本寂靜地海濱道旁來了幾輛閃耀着繽紛燈光地跑車。聚集在離他們不遠處地一塊空地上。車手們紛紛下車。大約有十來個人。對方很快就現了他們。對這個方向吹起了輕佻地口哨。
此時夜深人靜,對方人多勢眾又不像是什麼好來路,蘇櫻不自禁地向盧克靠近了些,明顯帶着幾分緊張。平靜如常的盧克觀察着那伙人地舉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外面風大,你先上車,鎖好車門。”
就在蘇蘇回到車內的同時,那群車手大概看出了他們的慌亂,居然嬉皮笑臉地向他們這輛車聚了過來。盧克又燃起了一支煙
地吸了一口,隨着那群印尼猴子的走近,隔着煙霧打的臉來。
六男六女,正好可以打群戰,他在心中對這些印尼小紈絝們暗誹了一句后,目光不意間停頓在一個身段妖嬈畫著青色眼影的女人身上。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這個將軍女兒的不幸,居然讓他在這裏都有機會遇到她。
出前他做過功課,對本尼哈菲特的關係人做過詳盡調查,以他的記憶力,不可能認錯對象,更何況這位法蒂小姐除了身材絕佳外還有一對讓人過目難忘的水泡眼,和她老爸一樣長得非常有特色。看了她的相貌,讓人不得不懷她的身材完全是靠手術整出來的,反正現在技術先進,這兒塞點膠那兒抽點脂肪,打造個魔鬼身材還是很容易的。
藉著昏暗的車燈和月光,車手們現了盧克有別於他們的膚色還有樣貌,幾個雜碎頓時撇嘴吐出了本地方言:“是個支那人?”
他們聚過來其實只是想看清一下對方的面目,因為隔着一段距離覺得這對男女都挺出色,年輕人好湊熱鬧就一哄而上了。但現了他們的種族差異之後,這群人臉上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有幾個女的已經意興闌珊地轉身往回走。
他們的父輩非富即貴,平日除了飆車並不惹是生非,雖然對華人心存歧視,倒也不至於馬上就對他們凌辱或是怎樣。既然看不了熱鬧,他們也失去了攀談的興趣,想散回原地。
但在盧克他刻意的注視下,長着一對魚眼的法蒂小姐有些暗怒,嗆聲道:“看什麼看!信不信我剮了你的眼睛!”一個相貌還算周正的年輕男人見她火,好意上前摟了摟她示意她算了。卻不料被她一把推開,然後用印尼語逼道:“我看他不爽,去揍他,你去呀!”
同伴們都苦笑着看着那個可憐的男人,那小子也是陪笑輕問了句什麼,可法蒂根本不買他的帳,甩開他的手指着不遠處的盧克要男人上去跟他單挑。
這下又有熱鬧可看,那群人重新聚起來了,在朋友們的關注之下,男人不好退縮,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旁邊還有夥伴在起鬨,說小心那個支那人會功夫。
他們的爭執吵鬧盧克全都聽在耳朵里,躲在車裏的蘇櫻卻是不明就裏,只看到那群印尼人去而復返,有個身材魁梧的小伙向她的旅伴走了過去。
年輕的小伙比盧克略矮,但是身材很壯實,短袖襯衫下露出的肌肉鼓鼓漲漲,瞧着練過幾天把式。而他的同伴們雖然起鬨,實際上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校內的拳擊明星會對付不了這個支那人。
“對不起先生,我女友對你有些小小不滿,你能不能讓我揍一拳好讓我交差?”年輕的印尼小伙提出這個非分要求的時候連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一向不是個好鬥的人,單單是這句話便救了他一命,盧克垂下正在吸煙的手,很無謂的聳了聳肩道:“請便。”
如此輕鬆大方的回應和毫無戒備的姿態,讓印尼小伙一時有些無措,但在同伴們的慫恿下他還是出手了,用了三分力飛快地沖盧克臉上招呼了一下。
蘇櫻在車內吃驚地捂住嘴,而那群印尼人則是歡快地吆喝了起來,盧克的腦袋輕輕地擺動了下,身子都沒有絲毫晃動,又迴轉了腦袋,繼續狀若無人地抬手吸了口煙,淡淡地看着那個出手留了幾分力的印尼小子,覺得他混在一群猴子裏也算是挺不容易的。
歡呼聲漸漸止住,他們看出了情況有些不對,法蒂第一時間以為是男友在敷衍下,馬上厲喝道:“繼續打!”眾人也隨之起鬨,不停地叫囂着:“揍他!”“揍他!”
那個出拳的小子卻一時間有些茫然,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他剛才分明打中了,可又好像沒打中,有一種力量石沉大海不知去向的感覺。他迎上了盧克的目光,從那沉靜的眼神中體會到一絲漠視的味道,鼻尖上竟沁出一絲汗來。
他退了一步,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不顧稀稀落落的起鬨聲,就像一個十足的敗一樣灰溜溜地離去。所有的同伴都看不明白這一幕,明明是他佔優,怎麼不戰而退?
法蒂更是氣得沖他連吼,但他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車走去,只有盧克心裏對他更多了一點好評價:小子識好歹,勉強還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