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着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着夜來香

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

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啊~啊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耳邊聽着溫婉動人的歌聲,嘴裏品嘗着醇香的紅酒,性子上來時,還可以抓一個身材妖嬈的美女跳貼身熱舞,醉生夢死的生活讓人樂不思蜀,我不禁感慨,有錢人的生活真是享受。

不過,這馥郁圓潤的葡萄酒真是好喝,淡淡的酸澀,幽幽的果香,酒體醇厚,豐滿完整,唇齒留香,餘味綿長,令人回味無窮。

我不禁喝了一杯又一杯,慢慢地頭有點暈,皮膚有點微燙,人有點飄飄然。

我邊喝邊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一個月的生活,就如眼前這杯寶石紅的葡萄酒,晶瑩透徹,卻透着不真實。

我本來是歐洲留學生中芸芸眾生的一個極普通的留學生,但中國和日本的關係日益緊張,兩國長期處於戰爭爆發前的陰霾中,雖然我是學醫的,但也關心自已的祖國,所以不顧老師的挽留毅然決然的回到自己的祖國。現在想起老師站在站台上送別的不舍的眼神,我都心生愧疚。

回國后並沒有如我的意願為祖國奉獻一份自已的力量,而是陰差陽錯的進了柳家大宅。

柳家是上海的富貴人家,而當時柳家的當家人—柳庄生突然患上了大病,急尋醫者,我便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下成了眾多招聘進來的醫生中的一個,但一個月過去了我還沒有施展才能的機會,連當事人–柳庄生也僅是見過三面。

柳庄生雖然在上海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但私底下卻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這也是我一直沒有離去的原因,我希望我能為他的病情盡一份綿薄之力。

可現在就關於柳庄生的病情就有兩大幫派,一派主張用老祖宗留下的精髓–中醫治療,見效慢卻無副作用;一派主張用從國外引進的西醫治療,藥到病除。兩派爭執不休,不依不饒。

而我卻因為人言甚微,意見根本不重要。更讓人意外的是:柳庄生的三姨太居然看上了我,想讓我解決了她兒子的姻緣,在她異乎常人的努力下,連家裏的一個小小的傭人都知道我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從頭到尾沒人聽過我的聲音。

我去找三姨太的兒子–柳樹安澄清,他對我說:“我爸一直很喜歡你,為了他寬心,就委屈你了!”

於是在流言的飛速傳播下,以及當事人的默認下,這件事以光的速度在上海交際圈傳開了,不僅傳的有鼻有眼,而且愛情傳說浪漫溫馨,一度讓無數少女羨慕嫉妒恨!有時在街頭巷尾聽到路人將這段愛情傳說講得天花亂墜,我也只是靜靜的買着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默默離開,彷彿他們講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事實上確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一首歌唱完,歌女羞澀退場,跳舞的人也紛紛回到座位上,從侍應生端的盤裏拿一杯葡萄酒淺飲。穿得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手持一杯紅似血的葡萄酒,輕晃淺品,身邊美女環繞,笑聲肆意,這便是上流社會公子哥的生活。

我不僅一次陪着柳樹安參加過這樣的宴會,所以短短時間內就熟悉了富人的生活方式,可也只是熟悉,卻並不習慣。

但我和柳樹安高頻率的同窗出席,為我們唯美的愛情童話增加了真實度。他身邊的好兄弟甚至會打趣我們,次次都弄得我尷尬不已,而柳樹安卻淡笑不語,使我們的關係似剝雲見霧,越發地飄渺虛幻。私下裏我抱怨過好幾回,但他都以他父親來說服我,我也只能禁聲,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那個時候我還沒意識到危險,只是覺得謠言傳得太真實了,可謠言就是謠言,怎麼會成為真的呢?

“樹安,來!來!我給你介紹一個大美女!”聲音渾厚有力,卻很難想像這聲音的主人卻是一個不學無術,一天只喜歡結交美女,帶着美女混跡各大交際圈的富二代,他是柳樹安的好友,名叫姜鵬,外號‘美女收藏男’,不知是誰起的,精闢而貼切!

姜鵬拉着一美女興奮地走過來,由於姜鵬高大的身體擋着美女的真面容,只見一縷紫色的裙角跟着姜鵬飄過來,走到柳樹安身旁時,姜鵬側開身,露出美女的嬌容,看得我兩眼發直。

這是一個怎樣的美女啊?明眸皓齒,眸光瀲灧,可奪魂攝魄,唇若點櫻,引人無限遐想,絕美的模樣中又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妖媚之感,似有似無,卻又相輔相成。黑髮如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帶着幾分魅惑。一襲玫瑰紫長裙將她那玲瓏有致的絕妙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腰肢細的不盈一握,走動中軟如嫩柳。

姜鵬看了眼眼珠子都黏在美女身上的柳樹安,邪氣一笑,在柳樹安肩上拍了一巴掌:“哎哎!別看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上海有‘第一交際花’之稱的沈心月沈小姐。”說完又指着柳樹安對沈心月輕聲說道:“這位是柳庄生老先生唯一的兒子–柳樹安。”

沈心月抿嘴微笑:“柳先生真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為。”

聲音輕輕柔柔,如清泉過石。

姜鵬看柳樹安無反應,重重地在他肩膀上垂了一拳。

柳樹安這才從那令人舒心的聲音中回過神兒,慌忙開口:“沈小姐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

沈心月雖然沒有笑出聲,卻笑意寫在臉上,溢着滿足的愉悅,嘴角上揚,彎出美麗的弧度,眼波水潤而妖嬈。柳樹安盯着沈心月嘴角的笑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氛圍有些微妙的甜意,沈心月卻是第一個打破這甜意的人,將頭轉到我的方向柔柔地詢問:“這位是甘露兒小姐吧?你好!”同時向我伸出了手,而我還沉浸在沈心月驚人的美貌中久久沒回過神兒來。

見狀,柳樹安走過來拉着我的胳膊將我拽起來,我連忙雙手回握着她的手:“你好,你好!”

這美人兒的手都和我們不一樣,細膩光滑,不禁就多享受了一會兒這樣的溫潤軟玉。鑒於我一次又一次的出錯,柳樹安過來拉開我的魔爪,成功解救出妖嬈的美人兒。

沈心月看着我和柳樹安站在一起的身影再次微笑開口:“甘小姐和柳先生真是一對壁人呢!”

“謝謝,謝謝,我們……”

“我們還行吧!沈小姐,我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柳樹安興緻缺缺地打斷我,卻興緻勃勃地挽着沈心月踏着剛剛響起的音樂跳舞去了。我看着他們的背影,回頭望姜鵬:“他們就這樣走了?”

姜鵬也是狀況不明地聳聳肩,下一刻又曖昧的眨眨眼:“我們也去跳一支舞?”同時紳士的彎腰伸手。我尷尬地擺擺手,弱弱的回答:“對不起,我不會跳。”姜鵬的眼裏明顯升起一抹驚訝,卻又恢復了正常。

“那甘小姐請自便!”象徵性的頷了一下首,便加入了跳舞的大軍。我轉身坐回座位上,眩暈感又重新上了頭,醉眼朦朧的看着舞池中那對跳得唯美的身影兒,感嘆:怪不得人們對金錢、權勢趨之若鶩,這樣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變,有錢人的地位是不會動搖的!

看着那些扭得如嫩柳的細腰們,使我更加的頭暈眼花,迷迷醉醉,暈暈乎乎,稀里糊塗的等到了宴會結束。

柳樹安摟着醉顏微酡,腮暈潮紅的沈心月走過來:“心月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去,你自己能回去嗎?”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對我說的,搖搖晃晃站起來:“嗯,那你們路上小心點!”

柳樹安看我的眼神由開始的毫無波瀾變的陰沉沉,讓我不由得懷疑自己不小心又說錯了話,心虛的底下頭。

“你自己能回去嗎?”柳樹安冷冰冰的問。

“啊?哦!能,我自己可以的,你們……”

“我來送甘小姐好了。”

姜鵬插話進來,又攬着柳樹安的肩膀遞過一個‘哥倆好的眼神’開口道:“放心好啦!你安安心心地送沈心月小姐回家,我也一定會安全的護送甘露兒小姐到你府上!”

柳樹安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擁着沈心月向門口走去。在門口穿外套時,沈心月回過頭來對上我的視線,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絲迷醉,相反清明的眼神中甚至有一抹挑釁。我扶着額,甩甩頭,可能是我眼花了,看來真是醉的不輕啊!

“甘小姐,我們也走吧!”我點點頭,剛要邁步走,腳下一虛,身體向前傾,眼看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嚇得我趕緊想抓緊點兒什麼補救一下,一隻有力的胳膊圈住我的腰讓我逃離了地球的吸引力。我抓着他的胳膊站穩,恢復一下心神,連忙道謝。

姜鵬摟着我的腰,拿着東西向門口走去,腰間的大手溫度很高,透過薄薄的布料熨燙着我,醉意朦朧中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便想要掙開腰間的束縛,可那隻胳膊硬如鋼鐵般的禁錮着我,我覺得人家也是好心,怕我再摔倒,便不再掙扎了。

出了門后,微微的夜風,絲絲的涼,吹在我臉上讓我有一些清醒,姜鵬拉開車門,扶着我做坐了進去,接着姜鵬坐進駕駛座后,並沒有急着發動車子,而是久久的盯着我看,一側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邪氣,我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不是回家嗎?”

姜鵬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灼灼逼問:“你就這麼放心讓他們一起走?”

“有什麼不放心的,沈小姐貌美如仙,柳樹安充當騎士送她回家也是理所當然的。”

“呵!”姜鵬嗤笑一聲,發動車子。

十分鐘后,車子穩穩的停在柳家大宅門前,我拿好東西,推開車門下車,走到駕駛的位置,彎腰,淺淺微笑:“謝謝你送我回來!”即便起身離去。

“唉!”

我回過頭,輕聲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柳伯伯的病怎麼樣了?”

“不太好。”

想到這樣說會讓他擔心,我又急忙補了一句:“但也不太壞!你放心吧,柳伯伯會好起來的。”

姜鵬的眼神一冷,車子像直線一般的飛了出去,獨留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我心裏嘀咕:他到底是想知道柳伯伯身體是好呢?還是不好呢?可惜我還沒想通便被人打斷了思緒。

“甘小姐,你怎麼在這裏?快,快,老爺找你一下午了。”

“朱管家,柳伯伯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納悶兒的問,我來柳家大宅快一個月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柳家醫生眾多,根本輪不到我出手,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會治病,他們只知道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柳家大宅,不知天高地厚的糾纏着柳家的公子,想躋身上流社會。

管家乾癟的老手抓着我的胳膊便在前面拖着我走,一雙不合腳的高跟兒鞋,使我左右扭着走,管家發現我的狀況後有些尷尬,放慢速度,卻焦急的開口:“今天下午老爺的病複發,可是卻指名道姓的要見你,你快隨我去看看吧!”

我乾脆脫下高跟兒鞋,拉着管家的手,急道:“那還等什麼?快,快帶我去見柳伯伯。”管家見到我的動作微微詫異,卻也沒說什麼,拉着我奔向主宅——上陽堂,柳庄生住的屋子。可進去后,卻被醫生告知柳伯伯喝了葯,已經睡著了。

我抓着醫生的手,慌慌忙忙的問道:“怎麼會病情加重呢?不是說一直很穩定嗎?”

三姨太甩着那肥碩的大臀走過來,拍開我的手:“你這死丫頭瞎着急什麼?老爺的病一直很穩定。你不是和樹安參加宴會了嗎?怎麼只見你,不見樹安呢!”

“哦!他去送一個朋友回家,一會兒就應該回來了。”

三姨太擺擺手,手帕在空中飛揚,香氣撲鼻:“行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不要打擾老爺的康復。”

“可是……”

“沒有可是,管家,送甘小姐回房。”

即使我心再不甘,也只能順從的聽從三姨太的安排。

躺在床上,看着月亮的銀輝透過窗戶斑斑駁駁的傾灑在地面上,本是暈暈乎乎,卻越躺越清醒。

按理說柳庄生的病不至於嚴重到這種地步,我曾有幸為他診斷過一次。說起來,那還是我第一次來到這柳家大宅,在前廳面試過後,中場休息,透過窗戶我無意中看到一個色彩繽紛的小花園,一時心癢難耐,便尋到那個小花園,花園裏的花爭奇鬥豔,開得好不熱鬧,禁不住花香的誘惑,我緩緩低頭,輕嗅花香。

正沉浸在這舒適,寧靜的環境中時,傳來一陣勝一陣的咳嗽聲,巡聲望去便見一個老伯伯坐在一個木凳上,佝僂着腰,不停的咳,聲音密集,不一會兒便見有血順着手指縫兒流出,暗紅的血在太陽的照射下變得妖艷不已,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我連忙跑過去,將隨身所帶的銀針抽出一根,扎進他肩背上的一個穴位上,這個穴位叫天宗穴,有通肺順氣的作用,果不其然,老伯伯呼吸慢慢地順暢了,咳嗽的癥狀也有所緩解,我收起銀針,扶着老伯伯坐在空氣暢通的地方,力度不輕不緩的拍着他的背。

老伯伯慢慢的恢復過來,沉穩有力的開口:“你這個小女娃娃,年紀不大,本事到不小。”

我不禁一征,沒想到這個老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說話居然還能這麼雄渾有力。

“小女娃娃,既然你今天救了我,也算咱們有緣,那你說我這個病,還有救嗎?”

我有點兒受寵若驚,這,這還是我第一次用自己所學的知識救人,沒想到就被他這麼肯定,這無疑是對我能力的讚賞。我慎重且誠懇道:“我現在妄下斷語是對您的不負責任,我需要一些醫療儀器對您做進一步的檢查,才好得出結論。”

老伯伯點點頭,將一隻胳膊伸向我,我連忙過去扶着他,“嗯!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你所需要的東西。”

拐了兩個彎,我們站在一扇金黃色的大門前,老伯伯示意我去開門。我放開老伯伯的手,上前開門,推開門,眼前的一切讓我大驚失色,滿屋子的醫療儀器,應有盡有,很多儀器我也只是在歐洲留學時匆匆見過一面。

“這些儀器夠你檢查嗎?”蒼老穩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傻傻愣愣地點點頭,扶着老伯伯躺在一張床上。我拿着儀器認真而專業的開始檢查。一番檢查下來,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雖然棘手一點但不致命,就是心肺有點兒損傷,西醫的治療,配合上中醫的療養,一年半載也就可以徹底除去病根兒。老伯伯看着我的神情:“嚴重嗎!”

我微笑着回答:“您放心吧!嚴重是嚴重!但還沒有到要命的地步!”

老伯伯聽後點點頭,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那你也知道該怎麼治療了吧?”我張嘴剛想回答。

“嘭”門被人從外面撞開,瞬間從外面擠進一堆人來,看到屋裏的情況也是面面相覷,而我也一時受到驚嚇,反應慢半拍,就造成了一種大眼瞪小眼的狀況。

為首的是一個穿着黃色旗袍,年齡大概在三十幾歲的少婦人,她率先打破了這種奇妙的氛圍:“哎喲喂!老爺,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喜歡這種嫩牙菜不成?”說話的同時,手中的手帕飛舞,香氣瞬間掩蓋了甲醛的味道。

老伯伯看都沒看女子一眼,對着另一位上了年紀的人問話:“你們最近找醫生的情況怎麼樣了?”

老者欠身,恭敬的回答:“正在篩選最後一批!”老伯伯點點頭,旗袍女子上前扶着老伯伯:“老爺,我送你回房吧!今天風大。”老伯伯沉默的伸手讓女子扶起來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聲音沉緩有力地吩咐:“讓這位小姐住在碧清苑!”

摸不着頭腦的一句話,卻讓老者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趕緊低頭道:“是,老爺!”而旗袍女子則是鬆了一口氣,接着卻又回過頭來陰狠地瞪着我,其他的人更是意味深長的在我身上看來看去,而我則很是莫名其妙。

就這樣我在柳家大宅住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那位老伯伯就是柳家的家主–柳庄生,叱吒上海商界的風雲人物。那位老者是個管家,是柳庄生的得力助手,同時深得柳庄生的信任,旗袍女子是柳庄生的三姨太,這位三姨太為柳庄生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柳樹安,柳庄生老來得子,對柳樹安甚是喜愛,三姨太也母憑子貴從柳庄生的後宮中脫穎而出。

從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機會可以為柳庄生診斷病情,聽說柳庄生雇傭了很多醫生,甚至有人誇張的說,有一個排那麼多,既然用不上我,我本想是離去的。可管家說老爺像喜歡女兒一樣喜歡我,想讓我留下來,柳庄生確實是對我很慈祥。

有一次,他的病情稍微好轉一點,可以上餐桌上吃飯,三姨太為了慶祝就搞了一個家宴,柳庄生指名道姓的要我坐在他旁邊,三姨太當時氣的臉都綠了,我也是如坐針氈。撇開這些不說,柳庄生真的是一個很和藹的老人家,全程為我夾菜,和我聊天,關心我的生活,就像我的爺爺一樣,我也真心希望他的病可以痊癒,所以也沒有硬反抗,就順着他的意留了下來,也許等到哪一天他的病好了我也可以走的安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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