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神助攻
“安安,別擔心,醫生不是說了么?小蒙只是皮外傷,核磁共振沒大礙。”
江兆銘安慰着雙眼通紅的安凌然,那溫柔的口吻聽得白藍依一身雞皮疙瘩。
“兆銘,我真的好後悔……我當初就應該帶着小蒙遠走高飛的。”
安凌然肩膀抽搭搭,一邊哭一邊說:“白姐容不下我,你又捨不得她。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難道要糾纏一輩子么?”
“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捨不得她?小蒙是我們的兒子,在我心裏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了。”
江兆銘撫弄着她的秀髮,心疼的那樣子真是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現在不離婚,那是為了家裏的公司着想。我大伯沒有子嗣,三叔又死得早。江家的一切早晚是我們的也是小蒙的,但你知道我爺爺那個脾氣……委屈你了,安安。”
“兆銘,我喜歡了你多少年,這點委屈算什麼?我就是擔心小蒙,你說白姐她會不會把女兒死去的賬算到小蒙頭上?小蒙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萬一——”
話到這裏,白藍依算是乾脆聽不下去了。
用力咳嗽兩聲,她直接推門邁進去。
“安凌然你不用再背後防我跟防賊似的,我沒那個閑工夫。”
病床上的小蒙還在熟睡。許是江兆銘怕吵了孩子,他眉頭一皺,推着白藍依的胳膊就把她扭了出去,安凌然也隨後跟了出來。
“白藍依,你來幹什麼?”
“看看孩子。”
白藍依把手裏的遙控車提了一下。
“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吧!我們小蒙什麼都不缺!”
江兆銘一把奪過白藍依手裏的袋子,飛起一腳踹向牆壁。
稀里嘩啦的塑料聲砸在地面上,白藍依的心微有抽動。
“砸了幹什麼?”
白藍依冷笑自嘲:“應該撿起來看看,裏面藏沒藏毒針毒藥的不是么?我這個后媽,可比巫婆好不了多少。”
“白姐……”
安凌然假惺惺上前:“白姐你別這樣說,我和兆銘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孩子受傷了,為人父母的都心疼啊。我們……”
“你給我閉嘴。”
白藍依厭惡地盯了一眼安凌然。
“就你們知道心疼孩子?別以為就你當過媽,我的女兒我都還來不及心疼一下就被你們害死了!安凌然我勸你一句,既然想上位,就踏踏實實扮演你的白蓮聖母好了。別起那些沒用的花花腸子。話說你該不會是擔心小蒙不認你?想着反正孩子還能再生,不如弄點意外害了他,也好往我身上賴吧?”
“你!”
安凌然臉色一白,眼淚霎時間就湧出來了。
“白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白藍依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惡毒么!”
江兆銘摟着梨花帶雨的安凌然,怒斥道:“虎毒不食子,你和你那個沒下限的親媽還真是如出一轍。”
脫開江兆銘的手,安凌然衝著白藍依叫道:“白姐,我縱有千錯萬錯,愛小蒙總沒有錯。為了孩子身心健康,要我一輩子都不出頭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能好好對他,我不在乎讓他叫你一輩子的媽,我願意讓他跟你,孝順你。可是你不能這麼血口噴人!那是我的親骨肉,我怎麼可能害——”
“阿姨,可我剛才在洗手間聽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一聲稚嫩而清脆的童音從安凌然身後冒出來,幾個大人登時驚訝不已。
低頭一看,竟然是個穿着病號服的小姑娘。
眼睛大大的,頭髮又黑又軟。一雙粉嫩的小拖鞋套着腳丫,一會兒伸進來一會兒伸出去,煞是可愛。
白藍依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是小七月么!
安凌然的臉色頓時難堪了好幾個色度,尷尬地避開目光說:“小妹妹你認錯人了,我沒見過你啊!”
“我又沒說你見過我。你在洗手間裏光顧着嚇唬那個傻小子了,哪有功夫看我啊?不過我聽到你威脅他說以後只准叫你媽媽,否則就把他關進小黑屋裏,讓老鼠咬他指甲。”
“我才沒有說過那種話,小妹妹你不要胡說八道!”
安凌然緊張地看向江兆銘:“兆銘,我怎麼會那樣嚇唬小蒙呢?你別聽小丫頭亂說,她……白姐你是不是認識她?是你叫她來搗亂的對不對!你——”
沒等白藍依開口,小七月很不屑地白了安凌然一眼:“阿姨,你這樣不好。當小三就已經很不對了,但你當就當了,臉不要了至少還有肚子嘛。孩子可以自己生,幹嘛搶人家媽媽的孩子?”
說著,她又把頭轉向了一旁的江兆銘:“還有你叔叔,老婆不想要了就爽快點離婚好了。人家佔着茅坑不拉屎,你是出了茅坑還想鎖門吧?”
“你——”
江兆銘氣得后槽牙直哆嗦:“你誰家的孩子?有沒有人領走!”
“不好意思江先生,我家閨女太懂事了。多有為難之處,麻煩您就忍忍吧。”
一片高大的身影直接從江兆銘的身後籠過來。不透風的走廊里,霎時間旋出一片低氣壓。
白藍依還沒等看清江逐年的臉,這一聲悶笑就差點從鼻腔里嗆出來。
“是你?”
江兆銘狠狠一抬眼鏡,兩道犀利的目光真恨不能在江逐年身上灼個洞。
“你好江先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孩子找到了么?”
並沒有理會江逐年主動示好的那隻手,江兆銘冷冷一哼:“我當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有教養?看到做父親的人是你,我也就不奇——”
一個‘怪’字還沒脫出口,就見江逐年突然眉頭一凜。飛快的出拳,彷如電光火石間。
江兆銘連一個字都沒喊出來,就被他撲面砸在了鼻樑骨上。
當時一個四仰八叉倒退三五米,鼻血如過江洪流,霎時間淋漓了滿胸滿襟。
“兆銘!”
安凌然尖叫出聲,嚇得魂飛魄散。
白藍依也登時愣住了。只知道江逐年行事劍走偏鋒,卻沒想到他拳頭也走偏鋒啊。
“罵我可以,侮辱我女兒不行。”
說完,江逐年俯身一兜手臂,將小七月穩穩托起扛走。
“可惡!你……你敢動手,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我要告你!”
江兆銘一手按着鼻翼,一手直指江逐年。
“我等着你。”
江逐年冷笑回首:“要我賠錢,我就再打你個雙倍的。要我坐牢,你覺得我會不會有出來的一天?”
“你——”
“兆銘!先下樓去看醫生吧,你流了好多血啊!”
安凌然哭哭啼啼的尖叫着,推搡着江兆銘的背影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梯。
白藍依愣在原地半晌沒動。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明明一切事端都好像是圍繞自己而起,結果弄到最後,彷彿只有她成了局外人。
“白總不過來么?”
幾分鐘后,江逐年的去而復返,着實把白藍依嚇了一大跳。
“過去幫我女兒梳兩個辮子。”
“啊?”
白藍依這才反應過來,江逐年這是要她前去小七月的病房啊。
“哦,好。不過江總,她平時頭髮誰梳?”
“沈彬。”
江逐年扶額。
白藍依:“……”
“怎麼了?”
江逐年瞄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白藍依:“要不是因為那天我發現七月已經開始叫他沈媽了,我也不想換助理的……”
“那要不,我就勉為其難幫你把沈助理收了吧?”白藍依噗嗤一聲笑出來,“江總您趕快找個豐乳肥臀的女助理——唉!你看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