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尋歡作樂享快活

第五章 尋歡作樂享快活

興許金寶天生就是個忙碌命,舒舒服服的過了幾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生活,反而腰酸背痛腿抽筋,四肢無力胃泛酸,直把她折騰的面頰浮腫嘴歪眼斜,秦老夫人惟恐她是水土不服染了風寒,請了十餘位名醫為她診治。

諷刺的是,就在金寶請求秦老夫人准許她去商鋪幫忙的第二天,所有毛病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金寶不得不承認這個悲哀的事實,她過不慣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只能慢慢適應大戶人家的生活。

秦家經營的“芙蓉坊”具有百年歷史,融合各種花香的胭脂水粉暢銷各地經久不衰,無論王妃娘娘還是千金小姐的梳妝枱上,“芙蓉坊”的胭脂水粉是必不可少的。雖然一盒香粉的價錢足夠普通農戶一個月的開銷,秦家商鋪仍是車馬盈門人聲鼎沸。

金寶對“芙蓉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不是在作坊里遊盪就是在櫃枱前閑逛,久而久之和那些夫人小姐們打得火熱,直接抄襲電視上狂轟濫炸的化妝品廣告,賣弄最基礎的彩妝知識,哄得她們樂呵呵的往外掏銀子。

秦老夫人很是欣賞金寶的聰明伶俐,自從她在“芙蓉坊”幫忙,火箭般上升的銷售業績令人稱奇。尤其是她推出“一生一次”美麗留念的活動之後,平民家的姑娘出嫁之前都會添置一盒“芙蓉坊”的胭脂水粉留作嫁妝。

不遭人妒是庸才!金寶的傑出表現引起大哥大嫂的強烈不滿,他們是“芙蓉坊”的管事,也是順理成章的頭號繼承人。金寶的出現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生怕秦老夫人愛女心切將秦家基業拱手讓人。

金寶倒沒想這麼多,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找點事做充實生活。玉樹臨風的未婚夫秋瑜進京當考官,這麼有面子的事做未婚妻的當然要舉雙手雙腳贊同,思春期的女人往往都是戀愛至上,智商偏向於零,楞是沒感覺到被人排擠,每天準時去店鋪報道。

金寶品着清香的茉莉花茶,跟管賬的忠叔天南海北的聊天,順便打聽彩玉國有哪些奇人異事勁爆八卦。姍姍來遲的大哥大嫂跨進廳堂,拉長的臉像是上了銹的鐵板,陰沉的冷哼了聲。忠叔忙向兩位主子請了早安,金寶對這兩口子向來無感,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陰陽怪氣的秦流倒背着手上了二樓,敏感善妒的如花瞅着這個半路蹦出來的小姑子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她及早出嫁眼不見心不煩。

善於察言觀色的忠叔正想說些什麼化解尷尬,只見一頂嶄新的彩緞軟轎停在門口,兩個機靈的丫鬟撩起轎簾恭恭敬敬地喚了聲程夫人。如花原本喜滋滋的等着招呼客人,乍見風韻猶存的程夫人,立刻擺出了招牌晚娘臉。金寶扭頭看向悠然而至的程夫人,連忙起身熱情的挽着她送到貴賓席就座。

“程夫人,哪陣風把您吹來了啊!”如花一把推開點頭哈腰的忠叔,笑裏藏刀的昵向滿面春風的美艷嬌娘,“咱這芙蓉坊可不是喝茶的地方,想和小姑攀交情套近乎請去別處吧!”

“大嫂!”金寶回頭輕斥了聲,“來者是客,你說什麼風涼話呢!”

如花不屑地瞪着程夫人,冷嘲熱諷地數落着:“小姑啊,不是誰都能當咱芙蓉坊的客,程老爺身子虛弱下不了塌,他的夫人反倒花枝招展到處招搖,難道不怕別人嚼舌頭么!你是千金待嫁之身,萬萬不可沾染水性楊花之名啊!”

程夫人手舞羅帕掩唇而笑,眉眼之間的神韻絕非惡俗的大嫂可比:“如花妹妹,多日不見口齒伶俐了許多呢,再也不是昔日流着口水到處討糖吃的結巴孩子了!”

聞言,金寶和忠叔不約而同的看向滿臉獃滯的如花,竭力忍住笑意險些憋成內傷。面色忽紅忽白的如花掃把眉倒立,綠豆眼圓睜,氣得半天說不出話。這時,只聽頭頂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秦流目不轉睛地盯着巧笑嫣然的程夫人,扭捏的喚了聲:“晴兒,你來了……”

晴兒?金寶目瞪口呆的瞅着眉來眼去的秦流和程夫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如花像被雷劈到似的跳了起來,指着嬌柔的程夫人破口大罵:“不要臉的狐狸精,守了幾年活寡,騷尾巴終於藏不住了!你要敢勾引我男人,我,我一定撕爛你這張臉!”

“嘚!沒教養的老娘們放啥臭屁!”秦流火冒三丈的怒視着瀕臨崩潰的如花,指着愕然的金寶厲聲喝斥,“當著九妹的面,你這做大嫂的就不覺得慚愧,還不快滾!”

如花委屈的扁着嘴巴,幽怨地瞪着自己的老公,猛地跺了跺腳雙手掩面奪門而出。秦流故作鎮靜地踱步到程夫人面前,自以為風流瀟洒的甩了甩頭,緊挨着她坐下溫柔的笑道:“不知程夫人到訪,所為何事?”

程夫人不着痕迹的拋了個媚眼,迷得秦流頓時找不着北,只見她從懷裏取出一封紅色的信箋遞給秦流:“這是程家小妹的生辰八字,勞煩秦爺交給秦老夫人,奴家擇日再去府上拜訪!”

秦流接過信箋楞了一下,隨即反問:“程夫人說的可是程家四小姐么?”

程夫人微微頷首:“正是程四小姐心儀,秦八公子秦布在廟會上對她一見傾心,特意託人說了媒,老爺他一口應允,叮囑奴家送來生辰挑個好日子定親呢!”

秦流並不關心程四小姐嫁給他哪個弟弟,他更關心的是即將與程家結親,以後來往更便利了。吝嗇小氣的秦流喜出望外,豪爽地送給程夫人一打脂粉,程夫人推辭幾番欣然收下起身告辭,只留給他一個**的背影。

金寶回到秦府還沒來得及歇歇腳,就被興奮的菜花堵在門口問東問西,她很好奇淚流滿面的如花究竟為了何事傷心。金寶聲情並茂的講述了如花妒忌程夫人被秦流訓斥的經過,奇怪的是,菜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興趣。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金寶按耐不住滿腹疑惑,打聽之後得知,閨名晴兒的程夫人曾是秦流的夢中情人,依照婚約嫁到程府,秦流為此傷心欲絕,萬念俱灰之下迎娶了知府大人的小女兒如花,如花雖為庶出脾氣卻嬌縱得很,千挑萬選層層把關偏偏看上了憂鬱男子秦流,歡天喜地的嫁入秦府,誰知老公愛的另有其人,無奈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她也只能委曲求全忍氣吞聲。

受盡知府千金欺壓的菜花繪聲繪色的描述如花不堪回首的過去,明顯夾雜着諷刺挖苦的意味。姑嫂倆道盡了是非,意猶未盡的同去用餐,席間秦老夫人宣佈秦八公子和程四小姐的八字相合,挑好日子馬上定親。八個哥哥之中,金寶最喜歡的就是秦布,不僅長得帥氣,人也正直善良,既不似秦流這般陰沉,也不像秦感那麼市儈,金寶衷心祝福他娶得美人歸永修秦晉之好。

明月當空,萬籟俱寂,突如其來的梆梆聲響如同千斤大鎚敲打於心,頻率均勻的聲音遲緩得像是遲暮老人蹣跚的腳步,前腳邁出好一會兒,後腳才跟上去。金寶煩躁地拉起被子蒙住頭,轉了個身呼呼大睡,但那惱人的噪音陰魂不散,一聲聲震得心尖兒發顫。金寶忍無可忍跳下了床,打開房門直奔那百花叢生處。

循着清晰的聲響,金寶毫不費力發現了始作俑者的蹤跡,朦朧的月光下,一抹瘦如枯骨的凄涼身影舉着粗壯的洗衣棒頻頻擊向涼亭里的銅鼎。金寶躡手躡腳俯身上前,只覺那人看起來相當眼熟。

“是誰?”那人揮舞着洗衣棒橫掃而至,乍見金寶不由愣住了,扔下兇器蹲在地上嚶嚶哭泣。

“二嫂?”金寶莫名其妙的輕喚了聲,菜花抹了把淚,扯住她的裙擺苦苦哀求,“小姑,我求求你千萬不要聲張,驚擾了娘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金寶納悶的扶起她:“二嫂,有什麼話起來再說,我不會告訴娘的。”

菜花感激地連連點頭,哭得通紅的菜湯臉皺得不成樣子,金寶尋思這位二嫂是不是有不為人知的怪癖,不然怎會大半夜的跑來敲鼎,裝神弄鬼嚇唬人呢!

菜花似是看出金寶的疑惑,噙着眼淚可憐兮兮的解釋:“我睡不着所以出來逛逛,看到你二哥最喜歡的銅鼎,忍不住想看看。”

暈,你睡不着也不能讓別人都睡不着啊!

金寶長吁口氣,打量着那根小腿粗的洗衣棒:“真的只是看看這麼簡單嗎?我看你那架勢是要砸爛它吧!”

菜花驀地止住抽泣,驚恐的望着金寶:“我,我不是故意要破壞這銅鼎的,我只是想報復你二哥……”

菜花自知失言匆忙捂住嘴巴,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當著小姑的面揚言報復老公,她真是自尋死路。金寶好笑的搖了搖頭,掰下她的手好言相勸:“是不是跟二哥吵架了呀,說出來聽聽我幫你報仇!”

“小,小姑……”菜花將信將疑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眼不遠處豪華氣派的三層小樓,酸澀的淚水奪眶而出,悲痛的咬着下唇別過頭去,“你二哥他,他在尋芳園風流快活呢……”

“尋芳園?”金寶念叨着這個惹人遐想的名字,恍然大悟地叫道,“難道是妓院?我二哥在妓院?”

菜花沉痛地低下了頭,金寶惋惜之餘隨口安慰幾句:“男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娶了這麼好的老婆也不懂得珍惜。他有膽子逛妓院,你就不能另覓高枝么!”

“使不得,使不得……”菜花接受不了金寶驚世駭俗的提議,黯然垂淚,“既已嫁作人婦,豈敢胡思亂想,儘管我夜夜孤枕難眠,芳心寂寞難耐,也不能做那出牆紅杏任人恥笑!”

菜花哭哭啼啼十足怨婦樣,任誰也想不到數個時辰之前她還幸災樂禍的數落別人。金寶此時睡意全無,聯想起無數獨守空閨的痴情怨婦,頓覺熱血沸騰豪氣衝天的指向燈火通明的尋芳園,誓將那藏污納垢之處攪得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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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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