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行當 第六章 家中有事

第一卷 初入行當 第六章 家中有事

關於我十六歲前的記憶已是模糊不清,無論我怎麼回憶腦子裏總和裝了漿糊一樣,混混沌沌的,記不起一絲一毫。我能記起的最早的一件事,就是關於我堂妹的一樁靈異事件。

像大多數十六七的少年一樣,中考也同樣是讓我頭疼的一件大事。考的好步入重點中學,就猶如一隻腳踏入了重點大學,那是讓所有學子夢寐以求的事情。考的不好就得步入社會摸爬滾打,另謀生路,卻是艱辛異常。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幾個準備考高中的同學,那些準備到社會上工作的早就不來了。上課的老師也是沒精打採的,該教的都交了,該領着複習的也複習了,剩下這兩個星期,就靠題海戰術了。教室里靜的嚇人,只能聽見筆頭寫字的刷刷聲。

那盛夏的溫度就像即將沸騰的白開水一樣不僅燙,而且非常悶。最是讓人感到心煩意亂,下了最後一堂課,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奶奶家裏。整個下午我都惦記着爺爺買回來的大西瓜。

西瓜放在冰箱的保鮮里冰鎮着,再放上幾勺白砂糖,涼涼的,甜甜的,光是想想就覺得非常爽口,似乎能掃除幾分炎炎暑氣。想到這裏,蹬着自行車的腿又加重了力道,騎的自行車好像如飛奔的駿馬一般。

剛到了奶奶家口,就感覺氣氛有些不正常,往常家裏不管有沒有人在家,大門總是敞開的,怎麼今天卻大門緊緊的關上了呢?抬頭一看門樑上還掛了一個雞毛撣子。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解,有些意外。

按下心中的疑惑,我把自行車停在了路邊,伸手向大門上的門環叩去。

“鐺鐺鐺”大鐵門被我敲的直響,接着奶奶的聲音傳了過來。

“誰呀?來了,來了,別敲了,來了。”

沒多一會,一陣開門的聲音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啊,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大孫子,混小子,放學啦?快進來,不過你別進西屋去啊。”

“咋了,奶,有啥事兒啊,西屋咋了?”我有些疑惑的問到

“哎!你小妹,她出事了,好像被啥沖住了,鬧了一下午了。”

“啥?我小妹沖住了?啥意思?還有大門上掛啥雞毛撣子。”我又是一臉懵逼,絲毫不知道我奶奶在說些什麼。

“行啦,你小孩子家家的,奶奶也不跟你說了,你老老實實的去東屋待着,奶奶給你拿西瓜去。”奶奶有些無奈的到。

那個時候我還處於叛逆期,大人越是不讓我幹什麼,我就是越想反着來。我也沒聽奶奶的囑咐,趁着奶奶去二樓取西瓜的功夫,我去了後院,悄悄的扒在了西屋的窗戶上。

眼前的一幕給我驚呆了,只見老嬸在西屋的炕上抱着小妹,眼睛紅的厲害。

小妹的舉動更是怪異,整個身體蜷縮着,雙手呈雞爪狀捏在了一起。她舌頭一吐一吐的,嘴裏還發出嗚嗚泱泱的哭聲。就在我獃獃的看着小妹這詭異的舉動時,小妹突然向我看來。

“啊!”我不禁叫出聲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血紅血紅的,看不見眼白,黑色的眼仁和血色的眼珠形成鮮明對比,端得恐怖異常,尤其是她還衝我笑了笑。當時我就感覺三魂去了七魄,不由得叫出聲來。

這時候奶奶從樓上下來了,抱着半個西瓜,一聽到我的叫聲,就趕了過來。

“你這混小子,奶奶不是說不讓你看了嗎?你還看,哎,你妹妹指定是衝著啥了,你歲數小,別也衝著了,快去東屋吧。”奶奶有些擔憂的道。

“奶,小妹咋了,咋變這樣了?”我有些擔憂的道。

“哎,奶奶也不知道,中午還好好的呢,下午的時候跟我下地,我就讓她自己在地邊上玩兒。臨回來的時候她跟我肚子疼,不舒服,我就帶她回家了,想着準是你們中午西瓜吃多了,着涼了。”

“可剛一到家,她就變了個人似的,又哭又鬧,說什麼全家人都得死,都得死。你嬸子回來了,一看你小妹這樣了,就摟着她,你小妹又說她身上都是血,滿屋子都是血。這不嗎,你爺爺和你叔去青靈山那的大官寨請先生去了。”

“那門口掛啥雞毛撣子啊?那有啥用?”我又問到。

“老輩兒人說,這家裏要是進了髒東西,就得掛個雞毛撣子,防止更多的髒東西進來,你爺爺就讓我給掛上了。行啦,大孫子,你趕緊去東屋去吧,要是害怕啊,你就回自己家去吧,別再給你招上。”

“奶奶,我不走,我在這陪着你,等我爸他們家來,我再跟他們回去”

“嗯,行吧,大孫子,那你就跟奶奶在這屋待着,別去西屋,你得聽奶奶話,不然你媽回來我讓她收拾你。”奶奶又不放心的說到。

我當然是滿口的答應下來,其實我也是看到小妹這樣了,有些害怕,不敢獨自回家,畢竟我爸我媽回來還得晚上八九點呢。

在東屋我寫了寫留下的作業,有些困了,就趴在炕上睡著了。直到晚上七八點鐘,一陣嘈雜的聲音將我吵醒。

我睜開眼,看到我爸媽都回來了,正坐在炕邊,奶奶爺爺在一旁。這時,一個陌生人映入我的眼中。他頭上戴着一頂老式的雷鋒帽,身穿淺綠色的軍裝,很復古,有一種六十年代獨有的氣息。一張國字臉顯的很有威嚴。他和老叔坐在東屋的沙發上,好像是在談論着什麼,只不過離得太遠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

過了良久,老叔出了屋門,搬回來一張大圓桌。

“劉先生,您看還需要點什麼?”老叔恭敬的問道。

“這樣吧,再去打一碗井水,拿幾雙舊筷子。”劉先生淡淡的道。

老叔聞言二話不說,又出了屋門。

這次老叔回來的稍微晚些,井水是在村頭的古井打來的。這個年代了,村民喝的全部都是自來水,村子裏能有這麼一口古井也算得上是幸運了。

劉先生拿出幾張裁好的黃紙,用筆蘸了硃砂畫了幾下,吩咐老叔將其貼在西屋的三面牆壁上,窗戶也貼了一張,只留下門口沒貼。不過,在門口他放了一盞用紅紙紮成的小燈籠,沒有點燃。

敞開西屋門,劉先生將嬸子叫了出來,只留下堂妹一個人在西屋,尖銳的哭泣聲不斷的響起,聽的人不由自主的起雞皮疙瘩。

回到東屋,劉先生從自己帶來的小背箱裏翻出來一個海碗,上寬下窄,漆着黑釉,碗底畫著一副陰陽魚,看上去是個老物件。

接着又將打來的井水倒了進去,他右手握着一把舊筷子直直插進了水中。嘴裏嘀咕着:“四臨親眷,族類旁屬,聞言停駐!”說著右手鬆了一下,筷子就散了開來。

“狐朋鼠類,眾仙友堂,聞言止步!”筷子又散開了。

“無主幽魂,冤親債主,聞言伐止!”

刷~的一聲,那一把筷子竟然立了起來,聚而不散,並在碗裏緩緩的轉動。

“我道是什麼煙魂,原來是無主幽魂,說吧你為什麼纏着這家孩子不放。”劉先生沉聲道。

“呵呵~呵呵~”一陣古怪的笑聲從西屋傳來。

“我知道你來了,可我也不怕你,不信你就試試看。大不了一拍兩散,這小丫頭的性命,就歸我了!哈哈~哈哈~”這聲音有些凄厲,竟然是一個女鬼。

“她還不過是個孩子,怎麼就招惹到你了?須知擅動凡人,可是陰司大罪,那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還不速速離去,待我與你一封表文,渡你投胎去吧。”劉先生苦口婆心道。

“嘿嘿~嘿嘿~有到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我這麼一個鬼呢。老不死的,你也別託大,姑奶奶也不是好相與的。”壓抑的女聲又響起。

“是非對錯,終有因果,既然你不願意走,總得和我言明此事由來,若此女真的有虧與你,我也不多加干涉。”劉先生試探的問道。

“嗚嗚~嗚嗚~我好慘啊,我才二十多歲,就被車給撞死了,我不甘心啊,憑什麼,憑什麼啊!”女鬼凄厲的道。

“嗯?那也是事出有因,和這個小女孩兒有什麼關係,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何苦糾纏此女不放?”劉先生沉聲道。

“呵呵~呵呵~那就要問她爸了,每天晚上釣魚回來都在我的墳頭上撒尿,我豈能不怨,我豈能不恨!我怨吶,我恨,你們這些人活的好好的,憑什麼要我去死!你們也得陪我一起死,你們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女鬼凄厲的道。

“唉!何至於此啊!既然你冥頑不靈,我也就不客氣了。”劉先生嘆息道。

說著左手結了個劍指,怒目盯向碗中的筷子,嘴裏低喝道:“靈神在左,吉神在右,祝我威能,破擒鬼精,疾!”劍指點向了筷子,並飛速的滑過筷身,右手拿起一張黃符貼了上去。

“啊!老不死的,你做了什麼?你快住手!”女鬼凄厲的道。

“哼,現在知道厲害了,方才我對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卻毫不領情,如何能饒你?”劉先生冷哼道。

“先生還請繞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在我身世可憐的份上,放過我吧!”女鬼求饒道。

“放過你可以,先從那孩子身體上出來,看到門口那盞燈籠了嗎?你且去吧。”劉先生沉聲道。

女鬼聞言,馬上從堂妹的身體上竄了出來,直奔門口的燈籠而去。

噗~一聲細微的輕響,紅紙燈籠亮了起來,只是發出的不是紅光,而是一股綠油油的,像極了螢火蟲發出的亮光。劉先生撿起了紅紙燈籠,隨手貼了一道黃符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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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鎖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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