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試牛刀
1999年4月9日，周五，依舊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自從下了決定要做一個充氣城堡的遊樂項目以來已經六天過去了，李小明在蓉城的舅舅終於找到了這種充氣城堡，並且找了個順路的貨車給運到了縣城。
中午李小明和陳伍一放學，連飯都顧不上吃了，邁着腿一路狂奔，朝公園趕去。
他們到的時候，李小明的爺爺奶奶，老爸，還有陳伍的老爸居然都已經到了，貨車停公園外的路上，李爸和陳爸正在幫工人搭手搬着充氣城堡。
公園管理處的老大爺也正在笑眯眯地跟李爺爺嘮着嗑。
“老李啊，你這孫兒行啊，還在上初中吧？就這麼能幹了？”
“老張，這哪能跟你比啊，你家那孫兒聽說這次模擬考試考了全縣第五啊！這快升高中了，到時候說不定外面那些好的學校都會來挖人，你可得請客吃飯啊！”
“哈哈，要是真的能有那麼好，沒問題，咱們幾個老夥計也好久沒有聚過了，到時候都喝點兒！”
“沒問題！”
李小明和陳伍跑過來，跟幾位老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趕緊跑到貨車旁邊去也去幫忙去了。
充氣城堡的主體現在包裝好的，還是挺大，而且太重，李小明和陳伍肯定是幫不了手了。不過還有兩個鼓風機和一些電線之類的，他倆一人提一個鼓風機，再合夥把線給拖着，一搖一擺地跟在幾位大人身後朝公園那塊空地上走來。
一段並不是很長的路，幾人足足走了十來分鐘，才把東西都給抬了過來。
“呼，呼，呼……”顧不上說話，東西剛扔地上，幾人都累得不行，大口喘着粗氣。
眾人休息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然後開始拆包，把這個充氣城堡先是平鋪開來，找好正反面，千萬別搞反了才好玩，到時候充了氣是扣着的那就有意思了。
李小明把鼓風機和充氣城堡的充氣口綁好，陳伍則是拖着線一路拉着往管理處的那個小房間走去，等他把線頭插好了出來，大家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陳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看李小明，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這個事情要是真的如你們所說的那麼有前途，那你的壓歲錢我就不管你怎麼用。小子翅膀硬了，居然偷偷去找你小舅給你辦事了？”
陳爸一開口就嚇了李小明和陳伍一個激靈，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兩人緊張地對視一眼：“還好，天吶，要不是臨時想到這玩意，到時候真有可能陳爸這邊給攔下來，那咱們的發財大計就泡湯了！這個王茂力同志，思想不夠堅定啊，這又是犯了什麼事把我們扔出去背鍋了？”
“阿嚏！誰在背後說我？”正無所事事在河邊撐着一根魚竿的胖子王茂力同志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疑惑地說道。
“陳叔您就放心吧！一準沒問題！”李小明信心十足。那可不，金手指定向重生，還給了準備時間這都玩脫了，那還搞個屁。
“我可是要在這個年代當大佬的男人！”李小明得意地想着。
“低調點，裝比容易突然死亡。”系統又冒出來了。
“？？？什麼鬼。”
“字面上的意思。”
“怎麼，聽上去你好像有什麼故事？”
“……”等了好一會，系統也沒有再吱聲，看樣子是懶得和李小明倆貧嘴了。
“你們打算怎麼宣傳啊？”陳爸畢竟是個生意人，還是打算考量一下這倆小子，實在不行也不能打擊他們積極性，出個手幫點忙還是不難。
“這個太簡單了陳叔，我們待會去找個印刷店，打點廣告單子出來，然後給咱們班上那些同學一人發一塊錢，請他們去咱們小學門口把這些廣告單給發出去。”
李小明胸有成竹地說道：“單子上的內容分兩塊，第一塊就是咱們這有個充氣城堡啦，想玩的快來吧！第二塊就是關於促銷的內容，因為現在其實很多家長還是希望孩子好好讀書，那麼，如果最近一次考試的試卷拿來，比上一次試卷考試有進步的小孩，以及成績本來就優異的小孩，一律優惠五元！”
“這樣的好處有幾個，第一嘛，自然是貪玩的小孩有個新的場地來玩了。第二，學習成績有進步的和好的小孩，父母也不會抵觸孩子來玩了。說不定為了鼓勵孩子好好學習，還會多多帶他們過來。現在的小孩所有的消費都是建立在父母的支持之上，把父母的顧慮打消了，還愁生意不好做？”
這話一出，幾位長輩全都驚異地看着李小明，陳爸首先開口了：“看樣子不用我幫忙了。老李，咱這侄子不錯。走了。”陳爸說完，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轉身就離開了。
“嘿小子，不錯，給你老爸長臉，能讓你陳叔誇你一聲，不容易。”李爸滿眼都是笑意，感覺這小子這幾天以來簡直脫胎換骨了一般。
“那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爸那麼厲害我當然也不能差了。”李小明不着痕迹的拍了一個馬屁，讓李爸那是受用無窮。
“對了爸，我把廣告單上的內容已經寫好了，我們快上課了，你幫我們去打一下單子吧，打好了待會幫我送到學校交給門衛大爺，我們下午放學就去發去。”
“好，去吧，快去別遲到了，沒吃飯的話去買幾個包子墊墊肚子，晚上你們成了我和你陳叔請你們吃麻辣燙！”
李小明和陳伍一喜：“那個說定了啊老爸（李叔），我們走啦！老爸（李叔）爺爺奶奶再見！”
……
等李小明和陳伍到了學校已經快上課了，於是他們在上完每一堂課之後，都開始呼朋喚友起來：“走走走哥們兒們，今天下課了咱們去縣小學門口發傳單啦！每人一塊錢勞務費，要來的報名！”
“小明，小伍，你倆搞啥呢？”不知情的同學們紛紛問到。
“嘿，賺錢唄，一塊錢哦！賺不賺？”
“賺，當然賺，我去，四個幣啊，運氣好點《三國群英傳》我能打通關了！”
“就是就是，炸土豆都可以吃十個了！”
“唐僧肉山楂卷都可以買好多了！這麼好啊，幹什麼事啊小明，小伍？”
陳伍見瞬間就圍過來的一大群小夥伴，於是一步跨上了板凳，開始叫起來：“下午咱們放學我去門衛室拿傳單，拿了一人給一疊，我們趕緊去小學門口去，他們也差不多放學了，見了小朋友就給他們發一張，告訴他們這是好玩的！發完了就一人一塊錢！”
“就這麼簡單就可以啊？”
“對沒錯就這麼簡單，要去的放學跑快點啊！晚了傳單沒了自認倒霉！”
“噢！好！小明威武！小伍威武！”一大堆同學高興得在教室里到處蹦躂，不過全都是男同學，女同學們大都在一旁看着熱鬧。
接下來下午的課堂上面，竊竊私語不絕於耳，搞得老師們都連續抓了好幾個倒霉鬼出門罰站，也有因為吵得太厲害放學被留下來的倒霉蛋，看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別的小夥伴們可都樂開了花。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鈴鈴鈴……”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同學們下課。”最後一堂課老師的這一聲下課宣告，有如天籟之音。
“耶！兄弟們，跟着我，沖啊！”李小明噌地站了起來，書包都不要了，一馬當先往教室外面衝去。
“沖啊！噢！”瞬間班上幾乎所有的男生接近四十個一窩蜂地就跟着李小明沖了出去。
李小明一路狂奔到了門衛室，一眼就看見門衛大爺座椅邊上那足有小腿肚那麼高的兩包方塊，臉上喜形於色。
“大爺，這就是我爸放這的廣告單是吧？”
大爺懶洋洋地端這個搪瓷茶缸，眯着的眼睛睜開一個小縫瞅了瞅李小明：“哦，小明啊，是啊，你老爸放這的，拿去吧！”
“謝謝大爺！”李小明喜滋滋地道。
然後他直接原地就開始拆着外面的編織袋，後面的同學一窩蜂地圍了過來：“一人一疊，拿好趕緊去發！看看內容，然後好忽悠那些小朋友，都聽見了嗎？誰要是半路偷偷扔了的，賠錢就是！”
李小明覺得還是把招呼打前面的好，畢竟他和陳伍要在這裏分發任務，這些傢伙沒人監督誰知道會不會偷懶偷偷走到半路就把這些傳單給扔了，發家致富還靠這些單子呢！
“小明你就放心吧！咱們互相監督，要是誰給偷偷扔了的，咱們舉報他，然後你倆把該發他的錢分咱們就完事了！”
“哦？錢明，這個辦法好，聽見了嗎兄弟們，就這麼辦啊！來吧，一人一疊拿好了，拿了就趕緊出發，去吧去吧！”
“走走走，出發，快去快去，趕緊發完了領了錢今天周五咱們可以去遊戲廳買幣打遊戲！”
“走走走！”
一群人陸陸續續拿着分給自己的一疊傳單，蜂擁着朝小學門口跑去。
沒過一會，傳單就分完了。然後李小明站起來拍拍陳伍的肩膀：“走吧，我帶存摺了，他們去發傳單這會咱們把勞務費給他們取出來。”
兩人說說笑笑，不急不緩地往縣裏的信用社走去。
這個年代的信用社取錢還是能取到這麼多零錢的，一毛的都能取到，不像後世的銀行櫃枱，你要是拿着一大堆一毛五毛的去存錢，估計沒幾個銀行會搭理你。更別說取了。要是真想要零錢，估計還得預約。
等李小明和陳伍取了五十塊的零錢出來，走到小學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後世搞大型活動那種人山人海的場面。
“小朋友，快來看看這個，在咱們公園那裏有好玩的哦！想不想去？”
“小朋友，來拿着這個單子，明天周末可以讓你老爸老媽帶你去好好玩玩啦！這個東西可是蓉城大型遊樂場才有的哦！”
每一個拿着單子的同學周圍，都圍了一大圈或高或矮的小朋友。根本不是用發的，那些小朋友個個都伸着手搶起來了。
……
不僅發傳單不被排斥，還頗受歡迎，這也是這個時代才能看到的廣告效果了……
“多好的時代啊！”李小明感慨着。
“是啊，要換後世，甩你白臉還差不多，就算接了沒走兩步估計也扔垃圾桶去了，傳單上寫的啥根本沒人關心。”陳伍也特別震撼地說到。
“看樣子不用咱們操心了，在這等着他們發完了來領錢吧！”
最多十來分鐘，陸陸續續的就有人過來領錢了，大家都歡天喜地的拿着錢：“謝謝小明哥，小伍哥啦！”
“小明小伍威武啊！以後有這麼好的事記得還想着咱們啊！”
“放心吧，以後還有！”
“真的？那咱們可就等你們好消息啦！”
一群少年喜氣洋洋地接過錢，浩浩蕩蕩地朝小吃攤和遊戲廳殺了過去。
“呼。”李小明長出一口氣，和陳伍相視一笑。雙手抱着後腦勺，晃晃悠悠地往家裏去了。畢竟現在這個年代的那些遊戲廳什麼的，對他倆是實在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反而是家裏的小霸王學習機，還更親切一點。
再說了，為了少讓各自的長輩操心，趕緊把學業這些搞定，以後也少些掣肘，多好。
今天的宣傳看那些小朋友們搶傳單的速度，就知道是有多麼成功了。一切，就看明天了。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李小明就趕緊起了床，剛下樓居然就看見陳伍剛到樓下。
“嘿，我正準備叫你呢，沒想到你也起來了。”陳伍笑嘻嘻地說到。
“那是必須的。走，趕緊去吃碗特色面，然後去公園準備開業了。”
“好！”
兩人各自一大碗牛肉麵下肚，擦了擦滿是紅油的下巴，一溜煙就跑到了公園。
“喲，孫兒都起床啦？不錯，快來吧，這個鼓風機老頭子我可不會弄，你看小孩子們都等着啦！”李爺爺和奶奶居然也已經到了公園，正站在這個充氣城堡邊上，跟一群小孩子們的大人說著話，轉頭看到小明他們，就趕緊叫着小明他們辦正事了。
“好嘞，各位請稍等啊，十多分鐘就好啦！”李小明看着這不過才不到九點的早上，居然已經來了二三十個小朋友，心裏一喜，趕緊拉着陳伍朝公園管理處那裏跑去。
充氣城堡是攤開了放公園裏上面蓋了防水布，但是鼓風機是不敢放露天的，淋雨都是小事，萬一被偷了可就抓瞎了。
等李小明和陳伍把鼓風機拿出來接好，打開電源，他倆抬起頭一看，發現又多了不少的小朋友和家長，而且好一部分小朋友手裏都拿着一張大大的紙。
李小明走近一看，呵，成了。卷子都拿手上了，看陪同的父母那滿意的表情就知道，這波宣傳穩了！
這十來分鐘裏，看着這個佔地足有八十個平方的城堡慢慢立起來，李小明和陳伍貌似看到了一座金山拔地而起，樂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