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被淹死在無水之地（4）

708室的裝修和傢具很平常，不過打掃和整理的乾淨，讓人覺察出這家人的勤快。

之前疑似是這家男主人的中年男子不知跑去了那裏，但許莫語對此並無興趣。

順着洗菜的水聲，許莫語到了廚房，看見孫太太站在自家廚房的洗手台前洗着菜，背對着自己，腰間系了一條圍裙。

“孫太太，抱歉要打擾你一下。”許莫語走過去。“關於你昨天說的，有人最近偷窺你的事情，能不能詳細講講？”

孫太太沒有反應，只是洗着菜。

見她沒有反應，許莫語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這時，許莫語看見她反覆的把一顆洗乾淨的菜剛放下去又拿起來再洗。

詭異

許莫語想要收回手，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孫太太，或者說原本應該是孫太太的那個東西已經扼住了他的手臂，力量之大讓體格高壯的許莫語都覺得吃痛，一時無法收手。

透明的水從孫太太的軀殼中湧出，她的形體逐漸乾癟下去，就像是聊齋中的畫皮故事。

只是明顯比吸人精氣的惡鬼更直接的兇惡，帶着明確指向許莫語的殺意。

許莫語一瞬間便想通了整個情況。

從不合常理的凶殺案到八名目擊者的陳述，再到這個708室，完全是一連串的誘導，而自己就像是貪食着獵人設置的路徑上的碎肉最終掉入陷阱中的野獸一樣。

狂言是不可能幹出這麼具有計劃性的事的，雖然有一些狂言具有詭異的性質，但絕不可能做出自己怪談以外的行動。

這隻能是與自己一樣的負業者的手筆，而且是敵對的負業者。

也就是混世使徒。

透明的水像是幾條粗壯的蟒蛇一般，狠狠地糾纏住了許莫語，湧進他的鼻孔和嘴巴里，排干他肺部的空氣，讓他陷入了無法避免的窒息狀態。

“嘻嘻嘻，要殺你們這些息夢亭的人，難度倒也不高嘛。”

一陣譏諷的嘲笑。

從廚房窗子的反光中，許莫語看見了先前為自己開門的那個人，只是現在那個人的形象可絕不是什麼面色疲憊的中年男子，而是一個面相俊秀，兩眼旁抹了眼影的光頭和尚，他那光溜溜的腦袋上有着六個規整的戒疤。

但從這六個戒疤延伸出的，卻是無數怪異的紋身圖案，這名和尚全身的皮膚上似乎滿是這種紋身圖案，無論是手還是腳。

“不過，本來計劃是幹掉綺碧瞳的，結果卻來了你這麼一個無名之輩，嘛，倒也好，把你殺了做成我的水傀儡，到時候接近綺碧瞳就容易了。”

他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笑容溢於言表，在被水纏住的許莫語身旁環繞着走動。

“呵呵，在你死前不妨告訴你，別以為沒有外界的水就無法淹死人了，人體自身的水分可是極其多的，我只要操作肺部細胞上的一小部分，就算是在沙漠，我都能讓人淹死。”他得意的說出了自己行兇的手法。

接着他把臉正對着許莫語，不斷縮短着距離，好讓許莫語清楚地看見自己得意的臉，這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快感，尤其是在想到這些將死之人內心的後悔與痛苦，怨恨與絕望之時，他幾乎忍不住要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