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力金剛掌
最終,里正婆娘招認,的確是她殺了吳寡婦。里正和吳寡婦早就有了首尾,而里正婆娘只是心有懷疑,沒有確認。
直到昨天裏正跟他說晚上要去族長家談事,他婆娘便覺得奇怪。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談,非要晚上談,現在正是農閑的時候,白天根本不忙。到了戌時過,婆娘見里正還沒有回來,便悄悄出門去了吳寡婦家,果然撞見里正正在和吳寡婦顛鸞倒鳳。
里正被嚇得提起褲子就跑,一腳踩在門檻上摔了一跤,也扭傷了腳。而吳寡婦不僅不急,還對婆娘冷嘲熱諷,所以這婆娘才一氣之下掐死了吳寡婦。
事後,婆娘回過神來也嚇懵了,只能想到偽裝成強人劫財劫色,便將門戶和窗戶大開,翻箱倒櫃。
待她回到家中,與里正大吵了一架,引來了鄰居詢問,嚇得兩人連說沒事。經這一嚇,兩人才冷靜下來,又由里正出了個禍水東引的主意,想讓兩個外鄉人背了這殺人的罪名。
一大早,里正去邀了族老出來走動,“正好”走到這寡婦家,從而發現了屍體。待看到兩個外鄉人下山時,便不管不顧地指認他們為兇手。
案情其實並不複雜,唐易確認兇手后,就準備將兇手帶回府衙。還有里正,包庇兇手、誣陷他人,身為里正,罪加一等。還得帶一個證人,村民們都推薦族老,而族老又得帶上小女娃,不然一個人恐怕回不來……
所以……牛車坐不下了……
唐易站在村口,看着急得滿滿當當的牛車,眼神不由地飄向了一邊兩個一人一馬的土豪。眼看着兩個土豪就要策馬奔騰、揚鞭而去了,唐易趕忙擋在路上,笑容滿面地說:“敢問這位公子,可是要回京城?”
公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蟲子在另一邊答道:“我們的確是回京城,已經耽擱一天了,正趕時間呢。”
唐易努力堆起滿臉的肉肉,笑道:“不知二位丰神俊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公子,能否幫在下一個小小小小的小忙?”
蟲子立刻道:“我不是什麼公子!而且……你這話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咦~”
而公子突然覺得在這個小捕快的眼裏似乎看到了星星,一閃一閃的,差點閃瞎了他的眼。
“你叫什麼名字?”公子問。
唐易一聽,有戲啊!連忙答道:“小人唐易,乃是京城府衙新招的捕快!”
公子“嗯”了一聲,看着唐易皺皺眉,又在牛車上的幾人裏面看了看,最終指了里正說:“我帶他走。”
“他可是犯人……”唐易皺眉,將兩個勞力拉下牛車,笑容燦爛地說:“這兩人,隨您挑!您看這位,濃眉大眼,身高腿長!這一位,嘴厚鼻寬,忠厚老實!任君挑選,包君滿意……誒!別走啊!咳咳咳……”唐易苦兮兮追上前,卻只吃了嘴巴的揚塵。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誒,有馬就是好啊……”唐易回頭看看自己的牛車……別說揚塵了,揚蹄子都不可能……
最後,唐易只能騎在牛身上,晃晃悠悠地朝京城趕,心裏很是擔心今天能不能趕在城門關之前回到城內。
果然,當他們趕到城門的時候,正是要關門的時辰了。
“齊捕頭!”唐易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老齊在城門洞子裏的身影。
老齊循聲看過來,也看到了唐易,連忙對身邊的守兵說了什麼。守兵也看到了唐易,手上關門的動作慢了一點,唐易他們便堪堪擠進了城門洞子裏。
“小唐,你今天不是去羅家村了嗎?還以為你今天回不來了,沒想到,動作挺快的啊。”唐易剛從牛背上爬下來,老齊蒲扇一樣的大掌就從背後扇來,把唐易拍得一個趔趄。
好不容易站穩了,唐易不動聲色地扭扭背部,拱手笑道:“捕頭,幸不辱命,羅家村寡婦命案罪證確鑿,犯人、同夥和證人都在這牛車裏了。”
老齊一驚,“是嗎?”往牛車裏一探腦袋,便看到了擠得滿滿當當的六個人,一起大眼對小眼地看着他。
唐易對兩個勞力說:“你們倆下來。捕頭,我們邊走邊說吧。”
於是,齊捕頭、唐易和兩個勞力步行,里正和他婆娘、族老和小女娃繼續坐在車裏,一行人向府衙行去。
路上,唐易將她到了羅家村的情況都一一說來,齊捕頭聽得是連連點頭。
又是一陣大力金剛掌拍在唐易的肩頭,“沒想到啊!小唐,你居然還能判斷死亡時間,以後搞不好可以接蔡仵作的班啊!”
唐易咬着牙,擠出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齊捕頭,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也是瞎蒙的。只想詐一詐案犯,我是運氣好罷了!”
“真是這樣?”
“真是這樣!”
“臭小子!連我也蒙住了!”一個大掌,差點把唐易扇得臉朝下栽在地上……
到了府衙,里正和他老婆自然是丟進牢房等待判審,而族老和小女娃則被齊捕頭帶去府衙後面的雜役房準備湊合一晚,明天過了審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從府衙出來,唐易在街頭小攤匆匆對付了一碗餛飩,才疲憊不堪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此時已是明月高懸。
唐易租住的小院只有一進,分為灶房、堂屋和卧室三間。在灶房燒了水,提進卧室。唐易關好堂屋及卧室門,再確認好卧室的窗戶密封,這才緩緩脫下衣物。
捕快公服下是白色的中衣,白色的中衣再解開,卻是一道道纏得緊緊的布條。唐易深吸一口氣,一圈圈解開布條,等到布條全解開的時候,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瞬間,簡直是一天中最舒服地時候了,這種解放的感覺,自由的感覺!
等到再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被子裏,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破案過程,為自己來到古代后的第一次破案小小鼓掌,唐易很快便喟嘆着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