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高燒
蔣君博走進一看發現位置上並沒有人,只有桌上的燈和電腦亮着。他記得這位置是……季言悅?
蔣君博腦海立即閃現出小姑娘在酒吧拎着酒瓶子打人的畫面。
蔣君博回憶的同時瞄着屏幕上正打開的文檔。
《天下》感情線——季言悅
蔣君博的手指搭上鼠標上下滑動起來,一邊看一邊習慣性的給出評價:看得出來架構者
確實是下了一番功夫,也確實有過一些經驗,整個看下來非常流暢,兩個人的情感變化也寫的很細緻,情節方面也有一些小亮點。可以說是一份很正規的感情線大綱,優點是這個但同樣缺點也是這個,因為太常規而看不出個人風格,這是最保守的寫法也是最讓人記不住的寫法,沒有特別明顯的風格,不會讓觀眾注意到這個故事的作者,甜和非常甜,虐和非常虐之間,不被記住和記住之間的差別。
這邊“偷看”完了東西手指正打算離開鼠標,就聽見“咣當”一聲,伴隨着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嚇的蔣君博手指一抖差點點了文檔右上方的×。
而在茶水間的季言悅也沒想到自己這次頭暈,暈的這麼嚴重,連倒杯咖啡也暈暈乎乎的,還把杯子打碎了。
季言悅一邊頭昏腦漲的胡思亂想一邊徒手就想去收拾殘渣,手剛拈起一塊玻璃,就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聲:
“住手!”
嚇的手一滑,玻璃碎片掉下去的同時划傷了手指,鮮紅的血珠瞬間溢了出來。十指連心,季言悅皺了皺眉,一個“嘶~”的聲音還沒發出來,來人也走到了季言悅面前。
季言悅一愣,聲音成功被堵在了喉嚨口。
沒想到在這個點這個情況下再次尷尬的面對面。季言悅現在腦袋遲鈍的只有本能,本能覺得:
哎,怎麼每次她出點什麼事都能碰見蔣君博。
她老闆不會和她八字相剋吧,這可不行,她想着以後能成為知名編劇呢,可不能被他克着。
季言悅腦袋暈暈的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手指伸進嘴裏嘬了兩口就想算是處理過了。忍着頭暈重新蹲下準備收拾殘局一邊開口:
“抱歉,一時失手,我馬上收拾好。老大,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控制不住向前栽去,眼看就要整個臉栽在碎玻璃上,這栽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在往下倒的這一秒內,季言悅的內心的煩躁開始巨大化,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為什麼她就是看不出來?有一秒甚至都不想躲,扎就扎吧。但大部分的理智還是讓她掙扎着盡量往旁邊倒,同時還要讓開手的位置,畢竟是吃飯的傢伙隨便傷着了可不行。
蔣君博站在面前看着季言悅咬着牙漲紅了臉掙扎着想要倒向柜子一邊,也開始有些煩躁:
“她怎麼又自己硬抗?!”
明明知道他就在面前,開口叫一聲,讓人幫她一下很難嗎?逞什麼強?
看着馬上就要倒下去的季言悅,蔣君博猛地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拉起來,他這一下帶着點薄怒,用了點力,季言悅的胳膊上立即就印上了五個手指印。
同時這邊剛接住人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感覺到掌心接觸到的皮膚溫度高的嚇人。再仔細一看面前的人,面色潮紅,被扶起來還要扶着桌邊才能勉強站住。
估計他再晚來一會兒她就是熟了。
季言悅搖了搖頭,想要減輕一點頭暈的感覺,開口:
“謝謝……”
剛才蔣君博沒注意,現在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才注意到,這聲音啞的不像話,要不是他站的近估計就聽不見她這聲謝謝了。
蔣君博眉色一沉,好像又想起很多年前某個人不顧身體玩命工作的樣子,可是後來呢?結果怎麼樣了?剛才的煩躁迅速變成一股無名火在肚子裏竄起來。蔣君博一撈季言悅的腿彎,不容拒絕的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來往外走。
這面色潮紅的都快像猴屁股了,發燒發成這樣還不知道去醫院?
還剩最後一絲意識的季言悅感覺到蔣君博把她抱了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和別人有過肢體接觸,更別說是這樣親密的姿勢,下意識的就要掙扎,只可惜她現在渾身乏力,推也推不開蔣君博鉗子是的手,剛扭了扭身子就聽見上面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想把自己燒死就直說,再動沒人給你收屍。”
這個時候的季言悅根本沒有腦子來思考他的話,只是出於本能的還想掙扎,只是,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別的動作,這最後一絲意識也終於撐到了頭。
季言悅頭一歪,靠在蔣君博懷裏,徹底暈了過去。
季言悅這邊暈的人事不省,啥事也不管,蔣君博的電話卻是一個接着一個。出來的匆忙,季言悅的手機落在了公司里。
他和季言悅不熟,唯一知道的就是上次在酒吧一起過生日的趙涼,他沒有趙涼號碼只好打電話給了溫源。
“呦~今兒什麼風啊,日理萬機的蔣老闆怎麼給我打電話了,上次的事有消息了?”
“季言悅生病了……”
“這是哪位啊?她生病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有沒有趙涼號碼?”
“……”
“聯繫趙涼,告訴她季言悅高燒昏迷,在第一醫院。”
嘟嘟嘟嘟……
我有說我知道嗎?
溫源聽着手機里的忙音,無奈的翻出通訊錄。蔣君博沒猜錯,他還真有……上次在酒吧趙涼走之前去結卡座和酒的錢,溫源大手一揮表示都是朋友,不用錢,要是實在過意不去那就留個號碼,以後可以一起喝酒。
後來,兩人確實也在一起喝過酒,那天溫源送趙涼回家還被狗仔拍到了,鬧得滿城風雨。
第二天就鬧得當紅模特趙涼夜會神秘男子。
當紅模特趙涼夜間與神秘男子樓下私會。
就連溫源手腕的手錶都被人扒出來是XXX牌子XXX價格。
神秘男子竟是不知名富豪?!
……
甚至有些趙涼的無腦“男友粉”在網上惡意攻擊溫源,什麼難聽罵什麼,總結就是一句話“趙涼是我(們)的,你算什麼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大概唯一慶幸的是那天晚上趙涼門前的路燈壞了,溫源整張臉都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看不出一絲一毫。
為這事,趙涼特地找他道了歉。這事溫源不太在意,趙涼卻不能不在意,且不說她和溫源才剛認識就讓人因為她遭受網絡暴力,就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季言悅被人這麼說,趙涼也不會縮在一邊。
趙涼表面放蕩不羈,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做,但實際上骨子裏最是義氣,“老子的人,你左手欺負的就砍左手,右手欺負的就砍右手。”用季言悅的話說趙涼這樣的人放在古代應該是個行走江湖的劍客。
這事一出來趙涼就立即在微博說明了原因始末,並解釋清楚溫源只是普通朋友。並且申明當時並不是工作時間,狗仔這樣的行為已經屬於泄露他人私隱,要求狗仔立即刪除照片並向溫源道歉。
一天之後,囂張的狗仔不僅沒有道歉,照片也依舊堂而皇之的掛在首頁置頂。完全不把趙涼的話放在眼裏。
沒想到第二天趙涼直接一紙訴狀將人告上了法庭,好啊,不想道歉是吧,那就法庭見。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這事不能善了了。
被人偷拍這事再娛樂圈已經是多如牛毛,大家也就都認為公眾人物被跟拍偷拍竊取私隱是應該的。而許多明星為了自己的前途,形象以及多方面的利益也很少有站出來直面反抗的。
趙涼這雷厲風行的一手訴狀,越過警告,越過工作室申明,直接將人送上法庭,非常明確且嚴厲的要維護自己和溫源的權益。原本吃瓜的群眾卻突然一陣叫好聲,渾濁了太久的河流,突然出現了一股清流不免得讓眾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手叫好。
在這件事上群眾壓力是一部分,工作室內部也一直有人勸趙涼想清楚,現在是趙涼的事業上升期,為了這件“小事”有些不值得,這個圈裏哪個人沒傳過點緋聞。但最終還是在趙涼生氣發火之後才發了訴狀。
只有溫源,從頭到尾都是支持她的決定,用他的話來說“這樣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他們就會一直惹下去,這幫人就是網絡上的潑皮無賴。”
也因為這是兩人成了實打實的“網友”只聊天不見面。
但溫源發誓這件事他絕對沒有告訴過蔣君博,不知道這個他是怎麼知道的。
蔣君博內心:你這都上熱搜了,我想不知道也難啊,別人看不出來是誰,我還看不出來??
溫源接到蔣君博的電話之後,立即就給趙涼打了電話,原本已經半夢半醒的趙涼一聽見季言悅在省第一醫院昏迷,立馬清醒過來。胡亂扯了衣服就奔出了門。
一邊奔一邊想:季言悅自從練了散打之後八百年不生一場病,現在倒好,一生病直接昏迷。這不是要急死人么。
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要告訴季家人,萬一需要手術什麼的,她做不了主。但趙涼一想到季言悅那個季家就頭疼。她現在只有季言清也就是季言悅同父異母的季家大小姐的聯繫方式,再怎麼討厭,這血緣關係終究是抹不掉的。
想到這,趙涼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藍牙電話。三聲之後,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嗓音輕柔的女聲: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