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稿子被採用了
一路緊趕慢趕現在終於趕到醫院的趙涼一打聽到季言悅的病房立馬就奔了過來。
“言言,你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昏迷了,嚇死我了!”
“一不小心熬夜熬過了,沒事了。”
跟在趙涼身後進來的溫源一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就知道不對勁,走到蔣君博身邊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人,低聲問道:
“怎麼回事啊?”
蔣君博看有人來了,也不在病房裏多待,拉了溫源往病房外走。
“出去說。”
季言悅的餘光瞥見蔣君博離開的背影,心裏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
她聽慣了魏婉的冷言冷語和辱罵,看慣了季彰的不作為,也習慣了所有事都一肩扛着,突然有人照顧她,關心她,她卻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怪怪的。
季言悅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趙涼,但是趙涼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看着門外和溫源講話的蔣君博問道:
“怎麼了?”
季言悅搖搖頭。
“沒事。”
顯然這是一個敷衍的回答,趙涼狐疑的看着她。
這邊溫源被蔣君博拉出門外,反拉住了他:
“停停停,我這剛來,招呼還沒來得及打,你們這是怎麼了?她惹你生氣了?”
自從元清華走了以後蔣君博遇見什麼都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他不把人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有類似生氣這樣的情緒波動。
剛才推門進去看蔣君博的眼神顯然就是含着怒氣,病房裏躺在床上這姑娘把這尊無情無欲的大佛惹生氣了?溫源真是好奇的不得了。盯着蔣君博一絲一毫也不想放過他的表情,只可惜蔣君博關上房門之後眼底那一點薄怒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沒有,一點工作上的事。”
溫源聽完簡直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蔣君博,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你真的知道裏面那個高燒四十度才剛醒嗎?你這個時候和她談工作??”
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當然後面這句溫源沒說出來。蔣君博這裏還沒來的及再做出回應,前方就傳來了一道女音:
“打擾一下,請問這裏是季言悅的病房嗎?”
聲音清冷而不帶溫度,不像是要來探望病人,倒像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蔣君博轉頭看着面前的女人,頭髮在腦後札成一束,儘管是凌晨三點但依舊是一絲不苟的妝容,就連耳釘這樣的小事物也沒有放過,裙子也是典雅修身,整個人都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清冷,但同時又優雅的感覺。蔣君博知道這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氣質不是從小的培養是絕對達不到這樣的程度的。
再加上離她身後三步一直站着一個西裝男,嚴謹的站姿以及眼睛時刻注意四周但注意力卻一直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身上,不難看出,這是保鏢。
這樣的氣質再加上這樣的保鏢看來不是什麼平常人家。
“你是?”
蔣君博還沒說話,溫源倒是先開了口。
“我是季言清。”
沒有名字前的定語前綴,姐姐還是妹妹?也沒有正常情況下接到消息焦急趕來的神色,只有最簡單的一個名字。
蔣君博沒多問,一側身子,讓開地方。
“季言悅今天在公司高燒被我發現送來醫院,現在剛醒。”
“謝謝。”
沒有多餘的詢問,彷彿她是不是發燒,因為什麼發燒一點也不重要,她也只是想知道最初問題的答案,這間房間裏是不是季言悅而已。
“咔噠”
正因為頭疼而想睡覺的季言悅聽見門響,下意識的望過去。
蔣君博又回來了?
一抬眼卻發現進來的是季言清。季言悅買想到季言清會出現在這裏,有一瞬間的失神。
季言清看着躺在床上的季言悅也是一言不發,原本流通的空氣,從兩人對視開始的一瞬間開始凝固,似乎壓到屋裏氣壓都低了幾分。
最終還是趙涼先出了聲,依舊是沒有稱呼,直接對着季言清開口
“抱歉啊,是我沒弄清楚情況打擾你了。”
趙涼出聲,季言悅也啞着嗓子接着開口:
“已經沒事了,這麼晚打擾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季言清向著趙涼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目光再次放在季言悅身上。季言清和魏婉不同,魏婉對季言悅的討厭是擺明了在臉上,季言清從來沒有特別明顯的表露過對季言悅的討厭。七歲的季言悅一開始真的以為自己有了一個姐姐,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逢年過節該說的話,該給的禮物一句也不會少。但是小小年紀的季言悅沒有發現的是,這些表面功夫,季言清不會少,但也一句也不會多。細想下來,兩人雖然住在同一棟房子裏,卻是連話都沒講過幾句。
直到有一次季言悅從學校得了糖果獎勵,第一時間回家把糖果送給季言清,小小的手遞出廉價糖果的那一刻收到的卻是嫌棄厭惡的眼神,雖然季言清只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了,但季言悅確確實實在那一眼中看到了“噁心”兩個字。
漸漸的,季言悅就發現……
一年過去了,季言清送的過年禮物依舊是同樣一個設計師的一個高定的包。
兩年過去了,季言清送的生日禮物依舊是同一個設計師設計的項鏈。
三年過去了,季言清叫她的名字依舊是季言悅,連名帶姓。
……
到這裏,季言悅真正明白,季言清和魏婉是一樣的,和魏婉一樣討厭她。只是她的大小姐身份讓她不屑對着她大喊大叫來表達她的厭惡,她對季言清來說和路上隨便碰上的路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季彰面前維持她們虛偽的姐妹關係。
季言清盯着季言悅看了幾秒然後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響。
“嗯。”
話音一落,季言清毫不猶豫的轉頭離開。
從開門進來,到再次開門離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見面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
溫源正打算去拉門的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門就自動開了。露出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的季言清。
“借過。”
“啊?哦……哦。”
這可能是溫源見過探望時間最短的一次,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錯開身子讓季言清出來,整個過程中蔣君博沒有多說一句話,對這麼一次奇怪的探訪沒有任何好奇。
季言清出來之後也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蔣君博面前站定,開口:
“今天的事麻煩您了,以後要是再出什麼事,您可以聯繫這個電話。”
說著季言清從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蔣君博。
季言清,季氏集團副總。
嗯,還真是來頭不小……
季氏是最近二十幾年國內高端珠寶品牌的一把手,旗下珠寶設計師設計的珠寶幾乎囊括了各大珠寶發佈會和展覽會。
面前的人就是這個龐大集團的二把手,裏面躺着的也就是……
季言清心高氣傲看不起季言悅這個山裡來的私生女,但這個私生女現在已經上了季家戶口,出了事都是要算季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麼情況她也能第一時間知道處理。
“蔣君博,博華工作室負責人。今天出來的着急,沒有名片。”
說完舉了舉手中的名片,開口:
“名片我收下了。”
事情交代完了,季言清也不再多言,禮貌的點了點頭就帶着保鏢離開。
蔣君博看着季言清離開的背影,看着端莊優雅的季大小姐剛轉過身去就從包里掏出紙巾,仔細的擦了擦手,像是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必須要擦乾淨,再將紙巾扔掉。
季言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溫源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湊到蔣君博身邊盯着蔣君博手中的名片看了又看,最終發出了一聲感嘆:
“兄弟,季氏集團的千金再給你打工做實習生哎。龜龜,你剛才還不顧人家高燒把人訓了一頓,怎麼樣,現在報應來了吧。”
“我讓你通知趙涼,你跟來幹什麼?”
一句話立即讓溫源偃旗息鼓。
他跟來幹什麼?還不是知道趙涼那個急性子聽說季言悅生病一定會一個人趕緊趕來,這半夜三更的加上趙涼那張臉,誰知道又會碰到什麼妖魔鬼怪。
經過這一磨蹭,時間也不早,溫源進去簡單的而打了招呼,季言悅就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再醒過來就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季言悅睜開眼看着透過窗帘昏黃的夕陽,房間裏沒開燈,都是一片暖黃色。
手背上的吊針已經拔了,燒也退了。季言悅坐起身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長舒一口氣。一口氣將前幾天缺的覺都補上了,雖然還是感覺有些累但至少現在不會頭暈眼花了。
季言悅撈過放在床頭的手機,她自己的還在工作室這是趙涼留下來應急的。
季言悅看着上面的時間:16:00.
這個點,估計已經開完會了吧。
季言悅身子一散,懶懶的靠在床頭,腦子裏又響起昨天蔣君博在她床邊說的話。嘴角彎到一半又堪堪剎住,說到底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無法準時參加會議,無法用自己的東西去力證自己的觀點。
說不可惜是肯定是騙人的,她還沒真真正正邁入這一行就已經先摔了一大跤。她不怕摔跤,也絕對相信自己能重新站起來,但就算是這樣摔跤的地方還是會疼。
季言悅正在手機上點開自己的文檔再次看了起來,雖然這稿子已經用不上了,但是她還是想找出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
季言悅正看着房門就被人推開了。趙涼兩手拎的滿滿的進來,用腳關上了房門。
正想說話,季言悅的手機也是一響,季言悅低頭看去。
“言言,你醒啦,我給你帶了清粥小菜,餓了吧。”
是姜南不是將來:
“言言,可以啊,老大用了你的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