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晚的事，忘了吧
那張臉太迷人，看着他的時候，許佳寧會有種酒後微醺的，像做夢的感覺。
英俊、富有、優雅、修養品位一流，現實中有這種完美男人的存在已經不可思議，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就更不可思議。
誠然，楚寒也是個優秀的男人，可他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拚起來的，她陪他經歷過一無所有的時候，所以並沒有太大的距離感。
但是慕肆城這樣的男人，他的出眾是與生俱來的。大概就是為了證明上帝有多麼偏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
他的人生從來就沒有過不順利的時候吧？
事業，包括女人，他唾手可得。
因為太完美，所以不真實。
鈴聲打斷了許佳寧的失神，是婆婆蘭敏打來的。
這些日子，蘭敏隔三差五地給她打電話，發威脅短訊，電話她不接，短訊也是看了就刪。
一無所有的人，反倒沒什麼害怕的。
照例，許佳寧掛了。
身邊的男人似乎睨了她一眼，但待她看回去，他平視着前方，像是她多心了。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許佳寧剛接，蘭敏就揚着大嗓門罵道。
“翅膀硬了？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
這聲音，分外刺耳，破壞了這個寧靜的夜。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還想拖着我兒子到什麼時候？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吶？你要多少錢？十萬還不夠？你這種貨色，去夜總會賣都不值這個價。”
她的聲音很大，許佳寧知道慕肆城一定聽到了，她感到有些難堪，慍惱地回應。“你們家的錢，我一分都不要。”
“你還指望我兒子回心轉意？”
“他回頭我也不要。”
“我呸！你還真敢說！放着千金小姐不要，要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你當我兒子傻嗎？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死纏爛打，你還有沒有底線？”
許佳寧只覺得一口鬱氣直接衝上喉嚨。荒唐可笑。“一個縱容兒子為了錢拋棄妻子，害死孩子的人，有什麼資格談底線？”
“少給我理直氣壯的，你是什麼貨色你自己不清楚？”
蘭敏還在那頭罵罵咧咧，許佳寧受不了，準備掛電話，但一隻大手先一步把手機拿了過去。
“誒，你……”
她沒來得及阻止，慕肆城已對着手機涼涼警告：“再騷擾我的女人，剩下的話你就準備好在牢裏說。”
“你是誰？許佳寧，你又勾搭上哪個野男人了？”蘭敏的聲音更火爆，不難想像出有多麼氣急敗壞。“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醫院那個吧？你們兩合夥想敲詐我兒子。”
“呵，就他兜里那兩鋼鏰兒，老子真看不上。”慕肆城不屑地冷笑。
“少猖狂，有種留下名字，看我不找人扒了你的皮。”
“我慕肆城隨時奉陪。”說著，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回她腿上。
許佳寧微微蹙了蹙眉心。“那種人，你何必搭理？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不講理的潑婦，最是難纏。她可以不要形象，但慕肆城不能不顧聲譽。
“我怕她不成？”
怕是不怕的，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話，她中午剛和夏美說過。
“我自己能處理的，你不用幫我。”她實在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我不是幫你，而是她的聲音荼毒了我的耳朵。”
好吧，事情已經這樣了，許佳寧只好默默把手機放回包里。
一路霓虹從她眼中掠過，白天擁堵的城市，晚上安靜下來的時候，倒也可愛。
一種繁華的安靜，身邊的男人也讓人感覺相處的舒服。
車子行駛了一段，兩人無言。
“那天晚上的事，希望您能忘記。”
沉吟了很久，許佳寧才鼓起勇氣把在心裏憋了多時的話說出口。
她考慮過辭職，但這個念頭不到一秒就被打消了。
她需要現在的工作，也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既然選擇留下，最好就先和他說清楚，省得憋在心裏，見他的時候各種緊張和不自然。
“什麼事？”慕肆城淡然反問。
許佳寧不做聲。
他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在乎？
他和很多女人做過那種事？
她並不覺得他是花花公子，可是她對他都不算了解。作為一個深藏不露的，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他的心思不是她能猜透的。
迄今為止，她除了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其他一無所知。
他這種回應該是最好的。
“沒什麼，我已經忘了，本來也沒什麼感覺。”
她故作輕鬆地一笑，本以為之前的事情就此畫上休止符，誰知他突然來了一句。
“你是在埋怨我，那晚沒讓你舒服？”
“啊，不……不是。”許佳寧連忙否認。
粉臉突然爆紅，手也不由自主地亂擺。
他怎麼會這樣曲解她的意思？她說的話並無不妥，怎麼都不會讓人往那方面聯想。
紅着一張臉，她緊張得結巴。“我……我的意思是……”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唯有作罷。
越描越黑的，只會顯得她更在乎。
“都忘了吧。”
將來，他們也只有上下級這一層身份，連朋友都都算不上。
車子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
“送你進去？”慕肆城沒再提剛剛的事情。
他的反應一貫從容，糾結的是許佳寧，但是她很努力裝作自然。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謝謝。”
低頭解安全帶，卻解不開。
許佳寧一着急，只能硬拽，臉都急紅了。
怎麼回事？說好的豪車呢？硬件出問題了？
又拽了幾下。
“你是在拆車？”慕肆城摁住了她的手。
“嗯？不是，這個安全扣好像壞了。”許佳寧怏怏的。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
“行了，我來。”
只見長長的手指隨便一摁，耳邊就傳來了清脆的“咔擦”聲。
安全帶自動鬆開。
許佳寧如獲大赦，投去感激的笑容。“謝謝。”
她眼裏閃爍着星星。
慕肆城第一次發現，這個模樣寡淡的女人居然有一雙嫵媚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如蕩漾着一泓清泉。
尤其一笑，整張臉生色不少，孩子般單純的笑容，乾淨而富有感染力。
心弦被撥動，他喉嚨一窒。
“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會認為你在邀請我。”他似笑非笑。
對面一道車燈射來，之前還清冷的臉，倏然添了一份邪魅。
“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