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咱們賭一把
楚簫雙手背在身後四處亂抓,似乎要找些支撐的東西。
一個少女氣勢凌人地走了進來,像是要吃人一樣,可是連那假裝出來生氣的表情都那麼可愛。
“楚簫,三年前你拍拍屁股就走,想過我沒有!”少女明明說著怨氣十足的話,卻一副眉飛色舞的神情,“說吧,這次怎麼補償我?”
楚簫慌張不已,硬生生摸到了老爺子的病床前,險些就要坐上去了。
忽然感覺左側臉頰有兩道熱氣,扭頭一看,陳瑛灼灼地盯着他,頓時像是被抓姦了一樣難堪。
“嫣嫣,我可沒對你做什麼啊,別說的好像咱們發生過什麼一樣。”楚簫果斷轉頭脫離某人視線,感覺身後的老爺子看他的表情也有點不對是什麼情況。
陳老爺子確實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哼,你想發生什麼我還不樂意呢。”李沫嫣輕輕昂頭,上前抓住楚簫就往門外走,“快,那些迂腐的老傢伙又吵起來了。”
“誒等等,別人看着呢!!”楚簫被拽出門去,聲音有些飄。
李沫嫣的聲音緊隨而來:“得了吧,你流氓慣了,要什麼臉。”
片刻后,王倫吸了吸鼻子,“原來他真的很出名啊。”
洪醫生被吼了不敢出聲,他也只是震驚,驚嘆於楚簫能夠懾服一個中年資歷的老醫生。
可是這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降服的,當年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某個老醫生被這位小姐噴了個狗血淋頭。
因此,若非是對楚簫的醫術極為信任,她絕不會連老爺子的身體都不做檢查就將楚簫拉走,在她看來,這應該是一種完全不負責任的表現。
“這位是……”陳瑛還帶着警惕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訴王倫,她在拿對方做對手。
王倫苦笑,“這是我們院長的女兒。”看陳瑛一副虎視眈眈,完全不認為這麼點信息足夠的樣子,再次開口:“由於多次跳級現在已經是臨床醫學博士學位獲得者了,經常出席國內大型學術座談會。”
另一邊,楚簫苦着臉。
倒不是因為被抓了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老爺子被救起來之後,根本沒跟他提錢的事。
或者是覺得自己不缺?
而且那壽宴的邀請確實比錢貴重,而且清新脫俗多了。
但是天地良心,他現在很缺錢,特別缺錢,就這兩天的情況都要被餓死了。
哎,慘啊。
暗嘆着推開眼前的門,嘈雜的聲音陡然一頓。
楚簫抬眼掃視了一圈暗暗點頭,大部分都是些老熟人。
除了李沫嫣的父親之外,沒有人在四十歲以下,可以說這裏匯聚了全城所有的頂尖醫學大師。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但看他們的表情,此時所討論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不行,我不同意,此事非同小可,楚簫小兒雖然醫術堪堪勉強,但是對現代醫學絲毫不知,單靠區區中醫……我絕不放心將病人交給他。”四十多的中年醫生毫不客氣地說到,算不算得上譏諷,楚簫一時之間還真聽不出來。
不過這個人名叫孫銘,當年是抵制他最瘋狂的人之一。
“人總是會進步的,當年的他已經足夠讓我們側目了,何況三年之後的現在?”李沫嫣的父親李涵一斟酌着字句反駁到,這裏的人,大部分對那個張狂的楚簫沒什麼好感,他也不敢隨意站隊惹來眾怒。
“呵,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當年跟我們那樣說話,這種人品不行的醫師,就算進步了,又能怎麼樣?”孫銘毫不退步,語氣很是僵硬。
咯吱~
故意發出的巨大開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拉到門口。
“各位是在說我嗎?”楚簫推門而入,輕輕挑着眉頭看向孫銘:“怎麼,孫醫生,您也好意思說在下人品不行了?”
“就在剛剛,您手下的洪醫生,可還暗示要收病人紅包來着。”
頓時,整個會議室騷亂起來了。
“楚,楚簫!”有人驚叫到,語氣中帶着駭然。
他們忘不了三年前的事情,那出神入化的醫術,一直在拷問着他們的內心。
即使那時候的楚簫對於現代醫學一竅不通,卻依舊讓他們驚駭莫名。
有人會達到那種程度嗎?
這個問題,甚至讓他們懷疑自己。
作為話題提出者的孫銘,此時更是大汗淋漓,雖仍然強撐着,卻也不敢與楚簫對視。
洪大慶是他手下的醫生沒錯,他也知道對方經常收受賄賂沒錯,不過沒出過大事,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當沖不沖,就被楚簫在這種時候遇到了
怪不得,那傢伙在向自己說到楚簫回來的消息時,表情不對,這是被抓了把柄啊。
“怎麼,看樣子,我的回歸給各位帶來了不少困擾啊。”楚簫大喇喇地坐上了會議桌,毫無形象可言,“怎麼,難道是又有什麼疑難雜症各位搞不定,還不敢交給我,怕被打臉?”
頓時,一群人臉色有些異樣起來。
楚簫說的一點也沒錯,可他們怕的就是楚簫知道這事情。
一群資深的醫學工作者,被一個年不過二十許的草莽郎中嘲諷,有些過於丟人了。
“呵,作為醫生,專業水平堪憂也就罷了,醫德如此低劣,也敢評論我?”楚簫冷眼掃視着一眾醫生,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樣,“說吧,什麼事情,如果方便,我不介意幫你們一把。”
李涵一敲敲額頭,他雖然作為院長,卻並不太仇視楚簫。
畢竟自己的女兒,一直以對方為榜樣。
可這次的事情……
“楚簫,你的醫術確實讓人佩服,可是這次的事情,怕不是單純的中醫能夠……”
楚簫揮揮手,“第一,我如今現代醫學的水平比你們高出太多;第二,中醫博大精深,你想像不到,不代表我不行。”
“哼,互吹大氣。”孫銘毫不留情地嘲諷到,“三年之內,你又如何趕得上我們十多年的浸淫?”
他刻意略過了楚簫的第二點,楚簫給他的壓力太大,他真的不敢確定對方那出神入化的醫術,是不是真的能化腐朽為神奇。
但現代醫學不一樣,那麼多的器械、理論和生化藥物,楚簫憑什麼能夠在三年之內,追得上他們這些專精之人?
“孫醫生很自信啊。”楚簫眨眨眼,“要麼咱們賭一把?”
孫銘頓時警惕起來,他雖然看不慣楚簫,但可一點都不傻,如果對方沒把握,為什麼要主動找自己賭呢?
要知道,當年楚簫在陽山市混下如此凶名,可不止是因為他的醫術。
更多是因為他這個人——是個流氓!
讓他吃虧?怎麼可能!
可他還是沒忍住:“賭什麼?”
楚簫仰起頭,抓抓下巴,“當然是賭,我到底能不能在現代醫學方面超越你咯。至於賭注嘛……”
說到這裏,楚簫陡然一呃,隨後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算了,你又沒什麼能賭的,如果賭下跪道歉這種東西,我又不稀罕。”
孫銘頓時支楞起耳朵。
楚簫若不是沒有把握,為什麼在話說到一半之時反悔呢?
“年輕人果然怕了啊。”孫銘得意洋洋,揚聲說到。
楚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旁邊有個老醫生扯扯孫銘的衣袖,“收斂點吧,剛剛這小子短時間內單人操作了一整套透析流程,論起來你真不一定比得過他。”
與此同時,楚簫再次開口:“不得了啊,要麼咱們再賭一賭?輸的人就學狗叫好了?”
“不,不了吧……”孫銘僵硬地笑起來,“給年輕人留點面子。
楚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孫銘渾身一抖,向後畏縮而去。
“呵,膽小如鼠。”楚簫嘲諷地看着他,孫銘卻完全不敢開口,不管這麼說,這次的臉面是丟盡了。
如今的情形,誰能看不出他是怕了這小子?
“罷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我們還不屑於做。”李涵一長嘆一口氣,揮了揮手,“大家散了吧,既然楚簫接手這件事,你們也沒必要攙和了。”
很多人面色漲紅,院長這是在質疑他們的醫術水平,可偏偏誰也反駁不得。
一個個惡狠狠盯着楚簫,像是要將他活吞了一樣。
然而,作為當事人,楚簫卻不幹了:“院長大人,我好像還沒說要答應吧?”
李涵一毫不理會,自顧自地對楚簫說到:“聽嫣兒說,你明天要去參加沈老的壽宴?”
楚簫咧嘴,偏偏下意識地點頭承認了。
“那,讓嫣兒和你一起吧,她會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涵一可真的不怕楚簫,畢竟看起來,李沫嫣對楚某人的壓制,顯而易見。
於是,楚簫凌亂了。
搞什麼?讓這位大小姐跟自己過去,還怎麼跟陳瑛沈夏兩個小姐姐調情。
這不是搞事情嘛。
可正要反駁,兩道利劍似的目光射來,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臉的意思。
“你想說什麼呢?楚簫哥哥~”李沫嫣揉着兩個拳頭,虎牙摩擦地咯吱作響,最後兩個字卻軟軟糯糯,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楚簫頓時敗退:“我我……我同意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