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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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的情誼比不上江凌宴給的錢財,殷舒曼把秀兒的賣身契還給了她,讓她走了。

幾天後,陸衍着急地趕來,臉色凝重地告訴她,平城那邊來電報,說殷家出事了。

殷父被捕入獄,殷家被控制了起來。

殷舒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怎麼會這樣?”

“是平城那邊知道了你跟江凌宴離婚的消息,原先忌憚殷家和江家聯手的人趁着這個時候對殷家下手了。”看着殷舒曼慘白卻極力撐住的樣子,陸衍心疼地安慰說,“別擔心,一定還有餘地。我們家也受到了影響,我爸媽叫我明天回平城,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四年裏,江凌宴的生意做得很大,不僅控制着蘇城的經濟命脈,在平城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殷舒曼搖了搖頭,衣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不,我要去求江凌宴。”

以江凌宴的能力,一定可以救殷家!

陸衍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殷舒曼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又會回到江宅。幾日前發的毒誓還在耳邊,可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剛到門口,她就被守門的攔了下來。

“能不能幫我通報一聲?我找江先生。”

守門的小廝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殷舒曼一晚上沒睡,熬紅了眼睛,臉色也不好。從前高貴矜持的太太變成了這個模樣,兩個小廝也看得不忍心,在她的幾次懇求下,終於進去通報了。

可是沒多久后,殷舒曼等到的不是江凌宴,而是卓茵。

“這不是殷小姐嗎?”卓茵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從台階上走下,聲音清脆。她昂首挺胸,一副主人的樣子。

殷舒曼垂了垂眼睛,聲音平靜地說:“卓小姐,我想見見江先生。”

卓茵好笑地說:“都離婚了,你還想見表哥?別在這丟人了。”

就在她要回去的時候,殷舒曼的聲音響起:“我求你。我求你,讓我見見江先生。”

一向眼高於頂的殷舒曼會求人了。卓茵轉回了身,好奇地打量着她。

這種眼神讓殷舒曼回憶起了那晚的派對上的羞辱,身體僵直。

卓茵的笑容裏帶着不列顛式的優雅:“你這是在求我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殷舒曼看向了她。

她清冷的目光讓卓茵沒由來心虛了一下,就在這時,殷舒曼倏地跪了下來。

膝蓋磕在石板上,是入骨的冰涼,但是她已經感受不到了。高傲地活了二十二年的她彎起了脊背、曲起了膝蓋,跪在了一個她破壞她婚姻的女人面前、跪在了她說再也不來的地方。

她拋下了自尊,只求能見到江凌宴。

守門的小廝們嚇了一跳,卓茵卻很得意。她在殷舒曼面前來回踱步,說:“你還記得你打過我一巴掌嗎?”

“對不起,卓小姐。你可以現在打回來——”

話音剛落,殷舒曼就感覺到了左臉火辣辣的疼。

她跪着沒有動。

門外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她不相信江凌宴沒有聽到消息。

她在等,等他出來。

江宅門口的動靜引得人注目,見好幾個路人看了過來,卓茵忍住了再打第二下的衝動。

她轉身走上了台階,守門的小廝看得不忍心,小聲問:“表小姐,真的不讓她進來嗎?”

卓茵瞪了他一眼,冷笑說:“讓她跪!把門關上。”

江宅硃紅色的大門被慢慢關上,跪在石板上的殷舒曼身體顯得特別單薄,身形卻很堅定。

她不顧行人的打量和指指點點,只是看着緊閉的大門。

她期盼他念在四年的夫妻名份、還有她把清白的身子給了他的份上憐憫她。

只是,她錯了。

江凌宴對她一點情份都沒有。

她跪到深夜、跪到雙腿失去了知覺。

就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大門忽然有了聲音。有人從裏面打開了門。

緊接着,一盆冰涼的污水迎面而來,澆了她一身,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刺骨的寒涼。

值夜的丫頭看到她,嚇了一跳,愧疚又驚恐地說:“啊!殷、殷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

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跪在這裏?

心灰意冷的殷舒曼踉蹌地站了起來,眼淚混合著污水滴滴答答地淌落。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大不了她陪着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一起落魄、一起死。

可是她並沒有這個機會。

就在她買到火車票,準備回去的這一天,陸衍發來了電報。

殷父死在了牢中,殷母自尋短見去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攥着火車票哭到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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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花開月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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