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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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江凌宴還不是現在的江先生,只是江家的三少爺而已。他上面不僅有江老爺壓着,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主母。他的母親陳氏那時候只是江老爺的一個姨太,卓茵根本沒資格進江宅的大門。

那一年的三月,殷舒曼來蘇城探親。那是養在深閨的她第一次離開平城獨自出遠門。

剛到蘇城的那天夜裏,她在旅館裏住了下來。

洗澡的時候,被兩個哥哥暗中追殺的江凌宴闖進了她的房間躲進了她的浴桶里。

那一晚,殷舒曼一個未出嫁的深閨小姐被她看光了身體。

她記住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記住了他蒼白英俊的臉。

回到平城后,殷家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勃然大怒,原本再過一年,殷舒曼和陸衍就要說親了。

殷家世代是書香世家,家風傳統,殷家父母也是非常守舊的人。為了女兒,也為了不讓陸家吃虧,他們只好愧對陸家,去蘇城跟江家結親。

江老爺在世的時候江家還沒有現在這麼家大業大,殷家雖然在平城,但好歹是做官的,江老爺樂得用一個庶子的婚事換一條人脈,欣然答應了。

就這樣,兩家的婚事定了。

陸衍得知她的婚事後大受打擊,在她成婚的前一天,失意地出國了。

他們的婚禮是非常傳統的中式婚禮。洞房花燭的時候,江凌宴掀開了殷舒曼的蓋頭。

穿着喜服的他英俊極了,即使臉色有些蒼白,依舊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只是他的目光冷極了,還帶着濃濃的不屑。

若不是他闖入她的房間,毀了她的名聲,她又怎麼會嫁給他?一個庶子而已,憑什麼嫌棄她?

殷舒曼冷冷地回瞪他。一時間,滿屋子失去了喜色,只留下隔閡和冰冷。

最後,江凌宴連交杯酒都沒有喝就離開了洞房。

當夜,殷舒曼就成了江宅上下的笑柄。她氣極了,第二天一大早便搬出了這間院子,住到了江宅一個沒人住的別院裏。

誰想這一住就是四年。

四年裏,她旁觀他暗中蟄伏、忍辱負重,旁觀他在江老爺死後嶄露鋒芒,最終成了一家之主。

江凌宴的主母和兩個兄長是極壞的。江凌宴的身體不好不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而是他們給他下毒后留下的病根。他們在跟他爭鬥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利用殷舒曼,可是殷舒曼自小便是讀了許多書的,也見過平城官員們之間的爭鬥,從來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她不出手幫他,也不成為他的累贅,只是靜靜地在局外看着。

就這樣,一晃就是四年。這四年裏,她在別院裏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在殷家的幫助下把生意做大,最後看他和他的母親把別的女人請了進來。

往後,無論他是金屋藏嬌還是大廈傾塌,都與她再無瓜葛了。

從江宅回來后,殷舒曼終於控制不住大哭了一場。她從來沒有這麼痛快地哭過。

深夜,見她還沒有睡,秀兒有些擔心。

此時殷舒曼臉上眼淚已經被風乾了。“秀兒,你跟我多久了?”她忽然問。

秀兒答:“十來年了。”

“是啊,十來年了。”殷舒曼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語氣驟然變得冷然,“既然跟了我十來年,那你為何會被江凌宴收買,跑去給他報信?是我待你不夠好?”

那一日在大門外,不是她的錯覺,確實是江凌宴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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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花開月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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