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夜裏,殷舒曼坐在床邊,毫無睡意。
西洋鐘的指針走到一點的時候,江凌宴醒了。
“你醒了?”
江凌宴點了點頭。
大概是因為醒來時是防備最鬆懈的時候,殷舒曼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罕見的柔色。
江凌宴看了她一眼,隨後目光移到了自己手上看了一會兒,然後鬆開了手。
直到他鬆開,殷舒曼才感覺到疼痛。她的手腕被握那麼久,已經紅了。
發現他發白的嘴唇很乾,她給他倒了杯水。
看着他就着自己的手把水喝下去后,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來救我?”
這個問題從在倉庫外見到江凌宴開始就縈繞在她心間。見他不回答,她的心情更複雜了。
“江凌宴,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連殷舒曼自己都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出口。
江凌宴像是受到刺激,呼吸急促了起來,眼中帶着寒光嘲諷說:“殷舒曼,你憑什麼覺得你在跟陸衍好的時候,還會有另一個男人喜歡你、為你不顧性命?你哪來的信心?”
“我沒有跟陸衍好過。”殷舒曼否認。
“是嗎?”江凌宴冷笑了一聲。
殷舒曼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始至終都懷疑着她跟陸衍,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江凌宴是個心思很深沉的人,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她始終覺得他是為了自己才出現在倉庫的。
可如果他真的喜歡她,為什麼要跟卓茵結婚,跟她沆瀣一氣折磨她?
殷舒曼忽然覺得後腦疼得厲害。
她伸出手碰了碰後腦,一陣劇烈的刺痛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一看手上還帶着一點血絲。
看她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江凌宴皺着眉問:“你怎麼了?”
緊接着殷舒曼就暈了過去。
原來,殷舒曼在倉庫的時候後腦扎進了一個木刺,因為她精神一直緊繃著所以疼痛感沒有那麼強烈。
顧大夫說這根木刺很長,不拔出來會有性命之憂,可是拔出來的時候也會很兇險。
卓茵來的時候,江凌宴的臉色冷得可怕,像是剛發過脾氣。
“表哥,你怎麼坐起來了?”看到躺在他身邊的殷舒曼,她眼中閃過恨色說,“她一個下人怎麼能躺在這裏?還不把人帶下去?”
“滾。”江凌宴的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卓茵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中積蓄出了淚水。
江凌宴沒有看她,而是問身邊的小廝:“顧大夫去準備東西的呢?怎麼還不來?”
他話音剛剛落下,顧大夫就回來了。
“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江凌宴開口了,沒有人敢不遵從。臨走的時候,卓茵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殷舒曼,眼中露出不甘。
準備好一切后,顧大夫神色凝重地說:“先生,我開始了。她受傷的是後腦,十分兇險,能不能挺過來就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