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陰謀論
蘇莞莞一直哭,盧謹安沒再說話,哭到後面,彷彿在宣洩三年來的委屈情緒,她也愛他,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沒有能力去愛,所以才不辭而別,現在他回來了,還卸掉了幾乎所有的光環,只為和她在一起,她這一次是不是可以完全的擁有他了?
“安~”她抬起頭來,軟軟的喚他。她的聲音微顫,鼻子還在不自主的啜泣。
“你哭好了?”盧謹安微笑的看着她,滿眼都是寵溺的神色,蘇莞莞醉在他的眼神里,她覺得這輩子值了。
“我們還是去沙發吧。”他將她打橫抱起。
這次盧謹安沒有讓她坐在腿上,他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把她放下,蘇莞莞蜷縮起雙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他坐在她身旁。
她已經冷靜不少了,眼淚也漸漸幹了,只剩一雙大眼紅通通的。
“安~,你這樣自我流放,你父母能同意嗎?畢竟你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你果然是哭好了,又開始審問我了。”盧謹安有些無奈。
“我想弄明白了,上次你說你把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所以來找我,誰知道你是這樣子的處理方法啊。”
“談不上同不同意。”盧謹安慵懶的靠着沙發,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
“那是什麼意思?”蘇莞莞不解。
“綜合考慮各方面的因素,他們扶植我上位,肯定是最佳的選擇,但是如果我過於不順從,或者說彼此有了心結,一旦我上位,對他們而言,反而是一大隱患。”說完這些,他停頓了幾秒“莞莞,你確定你要聽這些嗎?其實我一直不願意你知道這些事情?”
蘇莞莞皺眉,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這麼磨嘰了。”
盧謹安只是笑笑,“是,我的莞莞比我想像的聰明,告訴你也可以的。”他撫了撫她臉上的淚痕,繼續說道。
“所以,與其這樣,不如扶植一個比我順從,比我聽話的人,哪怕那個人不如我親。”
“就是你大哥?”蘇莞莞問道。
“聰明!目前的人選,就是我大哥,他的確比我順從,也因為他的身份,更渴求得到關注。所以現在你應該明白了,自我流放這個事情,不是我父母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盧家、趙家,甚至包括孫家同不同意的問題。”
“好複雜。”蘇莞莞吐了一下舌頭。
“當我提出,我要來遠新掛職的時候,那段時間我父母對我幾乎已經失去了信心,所以對這個請求,不支持也不反對。但是對我大哥來說,他可是巴巴的希望我越落魄越好。”盧謹安說到此,不禁冷哼了一聲,他對他那位大哥的所作所為,多少是有些鄙夷和不屑的。
“你父母對你失去信心,是因為你始終不願意娶孔悅然嗎?”
“有關係,我不娶她,盧家就無法與孫家政治聯姻,無法獲得孫家的政治資源,但是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已經發現,我不再受他們控制了,脫韁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也就是說,你父母已經放棄你了,而你大哥,甚至包括孔悅然,又特別希望你離開北城,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的來遠新了。”
“是這個意思。”
“安~其實我剛剛問你的時候,我的意思是,你父母捨得你這唯一又優秀的兒子,跑到這麼偏遠又沒前途的地方來屈就嗎?”蘇莞莞沒有想到是這樣複雜而……的一個原因,那個詞她有點不知道怎麼表達了。
“莞莞,我那天就跟你說過,我身邊有很多人,包括我的父母,他們都是政治的機器,感情都是次一位的,利益才是他們思考問題的重心。”
蘇莞莞知道心裏面那個詞是什麼了,冷情!她直直的看着盧謹安,忽然覺得他也蠻可憐的。
“那為什麼你不是那樣的人呢?”他也是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的。
“因為遇見了你。”盧謹安深情的望着她。
“又是我!”蘇莞莞不覺得自己有那樣大的影響力。
“莞莞,就是你!沒遇到你之前,我也是那樣的機器,我心裏只是牢記着我的責任和使命,至於其它事,不過是遊戲人間罷了。”蘇莞莞不太能理解這樣的心理變化,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情感是自然而生的,母慈子孝、兒女承歡都是人倫常態。
“莞莞,遇到你后,我才有了一個正常人的七情六慾。”盧謹安看着彷彿在沉思的蘇莞莞,他知道她不太能明白這些。
“那咱倆如果又在一起,你的家人還會想盡辦法來拆散我們嗎?”其實這個是她一直最在意的事情,就算沒有的孔悅然,會不會又冒出個李悅然、張悅然來聯姻。
“拆散我們幹嘛?我都沒有價值了,只是一枚棄子而已,你以為那幫人那麼有閑心嗎?”
蘇莞莞聽到這個答案,也懶得再想其他,開心的在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縱身一跳,跨坐到了盧謹安的腿上。
“我的骨頭!”盧謹安一聲慘叫。
蘇莞莞才不管這些,她抱住他的臉,用力的親了一口“這樣我就放心了。”然後看着他,笑的五官都咧開了。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剛剛不是還哭兮兮的,覺得耽誤了我的錦繡前程嗎?”他用指頭,使勁的戳了一下蘇莞莞的腦門。
“安~其實我內心一直自私的希望,你只是我的盧謹安,什麼盧市長、盧處長的我不想要,因為他們都不屬於我蘇莞莞。”她終究還是小女人的心態,只想與自己的愛人廝守。
“好!搞不好我這盧市長也做不長了。”盧謹安癟了下嘴。
“啊!”蘇莞莞驚呼了一聲,忽然想到塞拉提失火的事情。“省里打算要撤你的職了嗎?”
“沒說,不過我猜想不至於,但是處分肯定跑不掉。”
“安~你說我可不可以陰謀論一下,你剛剛上任就失火,會不會是人為呢?比如你大哥,你剛也說了,他希望你越落魄越好嘛。”
“放火的事,又是在塞外這麼敏感的地方,他應該還沒那麼大的膽子,他好不容易得到大把資源,正是上升的好時期,不會為了打擊我,來冒這麼大的險。”盧謹安說的很肯定。“不過落井下石的事,他可沒落下。”
“你指的是記者會上帶輿論的事吧?”
“恩,還有這次去省里被罵的狗血淋頭,應該跟他有關,否則省里多多少少還得顧慮一下我父親的顏面,現在具體的處分還沒下來,估計不會太狠,我大哥也只敢嘴上橫一下。”
“哦!怪不得我剛剛問你挨訓時,你說意料之中了。”蘇莞莞恍然大悟,想到他的處境,覺得太不容易了。
“安~你每天想這麼多的事情,你不累嗎?”
“累啊!爭權奪利,本來就是成王敗寇的事,不得不謹慎。”
“沒事,你現在已經是寇啦!”蘇莞莞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