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舒月正在脫掉幸小美的鞋,楊亦希走進來說道:“月月,讓我來吧。”

楊亦希早就原諒了幸小美。不,應該是有所愧疚的。

幸小美在的士上嘔吐的時候,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氣味除了難聞外還讓人想嘔吐。楊亦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幸小美的衣服脫掉,換上睡衣。

“希希,扶小美起來坐着吧,我把這杯蜂蜜水喂她喝了”

舒月很小時候就知道蜂蜜水可以解酒,兒時記憶里,父親只要去喝喜酒總會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母親便會泡蜂蜜水給父親喝。而且,解酒效果出奇的好。

恰巧,上次葉寒回去母親托他帶了一瓶蜂蜜。說是鄉下人自己養的蜜蜂,很正宗。

幸小美也算配合,喂一口喝一口。

“月月,你說我是不是過份了?”

“對……很過份,太重……色輕友了。以前是,現在還是。”幸小美抿了抿沾滿蜂蜜的嘴唇,說的有些含糊,倒也能聽的清楚。

人常說,人醉心不醉。所以也就有了酒後吐真言。

舒月本是不知該如何應答楊亦希剛剛的提問,恰好幸小美搶在她前面說了出來。

“希希,那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去睡,小美喝過蜂蜜應該也能一覺睡到天亮了。”

“好。”

楊亦希把幸小美蓋好被子后,自己也在幸小美旁邊睡了下來。

關掉燈之後,楊亦希開始回憶起關於李睿的畫面。李睿捨命救她義無反顧的畫面,在醫院想盡辦法找話題與她說話,冒着雷雨給她送花然後被雨水淋濕后的樣子,在廚房做飯的認真樣子,給她雞翅剃骨的樣子。

幾天陰雨天氣后,今天太陽總算早早的爬上天空了。

“起床啦,希希~”舒月在門口呼叫着楊亦希。

幸小美揉了揉雙眼,看着眼前的楊亦希。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睡我床上?”

“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你睡,有什麼驚訝的。”

三人相視而笑。

“小美,我發信息給我表哥了,說你昨天喝多了讓他幫你請假。你在家休息下。”舒月說。

跟葉寒說幸小美喝醉了?大半夜跟別的男人一起喝酒,並且還醉醺醺的被別的男人送回來?幸小美突然擔心了起來。

“啊!你說我喝醉了?有沒有跟他說跟誰喝的?”剛剛還在揉着太陽穴說頭疼的幸小美突然坐了起來。

“沒說跟誰,我哥也沒問。”

幸小美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幸小美今天是有重任在身的,與昨天簽約客戶約好今天上午十一點前要將第一批預算做好給他們的。

別說頭沉,即便外面下着冰雹也要回公司做好那份預算。這個客戶可是幸小美死纏爛打了將近一個月才攻下來的客戶。

幸小美頂着昏沉沉的頭,還是按時去上班了。畢竟談成一個好的客戶除了費盡心思還得看機遇,想失去一個客戶那是輕而易舉的。

昨天的幸小美還在信心滿滿的說能做出一份漂亮的預算,今天拖着疲憊的大腦卻絲毫沒有頭緒。

萬般無奈之下,幸小美想到了余哲。

幸小美拿着合同與客戶預購清單,急匆匆的跑去了七樓。

“喂,忙嗎?”幸小美走到余哲的辦公桌旁。

“還好。你沒有不舒服吧,昨天喝那麼多。”

“超級頭疼,幫個忙唄!幫我做個預算給客戶。這個是客戶預購清單,你看下面我塗了藍色的是贈品。”

“沒問題,四十分鐘后發你郵箱。”

就在幸小美來找余哲的前五分鐘,余哲才從組長那裏回來。組長讓余哲上午之前完成一個談判方案給他,下午兩點談判要用到。

余哲在幸小美面前從來不懂得如何拒絕,他也不想拒絕。他慶幸每一次,幸小美有需要的時候,首個想到的就是他。

比預期要早了五分鐘,三十五分鐘余哲就將一份漂亮的預算郵箱傳給了幸小美。

幸小美回余哲的郵件:“老鐵,謝謝你。”

轉眼就到了中午,余哲在加班完成他自己的那份方案。

幸小美此餐吃的膽戰心驚,害怕葉寒提及昨天喝醉一事。

害怕歸害怕,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你昨天喝酒了?”葉寒邊吃邊說,語氣出奇平淡。

“嗯。”幸小美像個犯錯的孩子。

“心情不好嗎?跟誰一起?”

“嗯,心情不好。”

葉寒連續發出了兩個問,幸小美選擇性的回答一個,迴避了一個。心存僥倖,葉寒會跳過這個問題。

“我剛剛問了兩個問題,你只回答了一個。現在我再加一個問題,為什麼心情不好?”葉寒低頭吃飯,語氣保持了剛剛有的平靜。

“跟我閨蜜鬧了點矛盾,現在和好了。”幸小美再一次逃避和誰一起喝酒的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回答。”

“和……我們部門……的余哲。”幸小美明明知道他跟余哲僅僅只是朋友,但她得顧及葉寒感受,繼續補充道:“我們是那種很鐵的朋友,那種特別鐵的。”

葉寒輕笑,不言。笑裏帶着一絲凄涼,一絲諷刺。

“你不高興了嗎?你不相信我嗎?”幸小美弱弱的問道。

葉寒依舊面無表情。

幸小美原與葉寒面對面坐着,現她坐到了與葉寒同一張沙發。輕輕將頭靠在了葉寒肩膀,微微撒嬌道:“親愛的寒哥,我錯了,你別生氣嘛~”

“我沒生氣,你別跟我嬉皮笑臉。”

幸小美湊近到葉寒的臉,近近的盯着葉寒的臉說道:“還說沒有生氣,你看看你的臉,每一個毛孔都在說我很生氣我很生氣。真是白瞎了這張帥氣的臉,擺出這麼臭的表情。”

“在哪喝的?他送你回家的?”葉寒繼續平靜的發問。

“下梅林的一家夜宵攤,我好朋友余哲送我回家的。”幸小美回答的很講究,在余哲前面特意加了一個好朋友。

“很好。”葉寒再冰冷不過的語氣,加上眼神像要殺人一般。

葉寒放下了碗筷,走到了窗旁,望着窗外。看不到葉寒臉上的表情,幸小美不知所措。

“吃完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葉寒說話的時候,依然是背對着幸小美。

幸小美坐在沙發猶豫了幾秒,若是不走,葉寒只會越看她越生氣。

幸小美輕輕地將門合上。

整個下午,葉寒的臉都出奇的冰冷。中途有同事過來找過葉寒,察言觀色的同事都默默離開了。

但也還是會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兩個穿着時尚的女同事去找葉寒。

“老大,你能幫我看下這個數據嗎?”

“明天再說。”

“可是今天要用……”

“聽不懂明天是什麼意思嗎?”

葉寒冰冷的語氣,不耐煩的表情。是公司所有的同事都未曾見過的,兩位女同事頓時一臉尷尬。“那好吧,我們明天再來。”

將葉寒門輕輕合上后,女同事開始討論起來了:“今天什麼情況,老大受什麼刺激了?”

“還不是你,剛他們不是說老大臉色不對嗎!你非要現在來找他。”另外一位女同事責怪起來。

“那他一向時間觀念很強,這個數據是我們部門今天要用的。誰知道老大今天這麼反常。”

“算了,算了,我們再想想辦法吧。”

一向世界與我沒關係,別人與我無關的葉寒,去人事部調起了余哲的資料。並用A4紙彩打了出來。

資料顯示余哲與幸小美同齡,非深圳本地人。大學專業也是計算機,愛好戶外活動。人生格言,放棄會很簡單,但堅持一定很酷。

葉寒從未這麼仔細去看過一個人的簡歷資料,包括他給部門招人也從不看個人興趣愛好那欄,因為他覺得這跟工作無關。

葉寒來回看了余哲那一寸照片很多次,雖然皮膚黝黑,但五官還算端正。

多次重複看,最終葉寒將簡歷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垃圾桶。

幸小美不能看醋意與憤怒自由在葉寒心裏發酵。還沒下班,就約舒月晚上帶她去葉寒家裏。但舒月拒絕了,晚上部門有聚會。

說起聚會,雷越是從來不參與公司任何聚會,當然除了全員參加的年會。所以,統計名單的同事每次聚會都不會再過問雷越,直接已不參加處理。

這次雷越自己主動報名參加。

部門活動吃飯、唱歌是最經典的,當然也是大眾最適用的。然而,吃飯與唱歌都可以在KTV一舉完成。可惜今天有一部分人員需要加班,所以人員不算齊全。

根據人數來定包廂,當然得定個最大的。平時人員較齊時,都是定兩個大包廂才足夠容的下全部的人。

到達Ktv也正是飯點,大家都選擇先去餐廳吃飯。吃飽才有力氣把歌唱。這種自助的吃法,大家就應付下肚子。

很快,大家陸續到了k歌包廂。王義最先到達包廂,他已經拿着話筒開始唱起了歌。王義看起來就是個老唱將,平時調皮搗蛋的他唱歌的聲音十分有穿透力。

“來來來,唱歌的快去點歌,玩遊戲的過來玩遊戲啊……”楊為撕扯着聲音喊。

楊為是個中年男人,公司出了名的“妻管嚴”。公司部門聚會是唯一一個他老婆批准的娛樂活動,所以在他人生當中除了公司一個月一次的部門聚會,他人生中就沒有任何一項娛樂活動。

他說他的熱情要一個月才能釋放一次。所以每次聚會他是最積極的,活動中活躍最多的也是他。

雷越並不是很喜歡KYV這種高分貝的環境,但也不排斥。

“老大,你今天必須唱一首啊!我們都還沒有聽過你唱歌。大家說是不是?”王義剛唱完一首歌,用話筒起鬨。

“是……”大家異口同聲。

一個個期待的眼神投向雷越,此時雷越已經無法拒絕大眾的請求,不然得落得一個“掃興”的名義。

“可是我實力不足,大家將就着聽。”

雷越走向點歌台,點了一首陳奕迅的<浮誇>。舒月坐在沙發上,手托着下巴,無比期待的等候着。

這是一首粵語歌。

也對,雷越雖說祖籍並非廣東,但也生在廣東長在廣東,所以他粵語可算是無比流利。只是,他不同於大眾的是,他既能說一口流利的粵語也能講着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雷越一開口大家便安靜下來欣賞,畢竟也是大家所期待的。說王義的聲音有穿透力,那麼雷越的聲音就是穿透力十足。

有一個同事用手去按了按原唱的按鈕,大概以為忘關了原唱。

舒月聽不懂粵語,只能從屏幕字幕來看。雷越的唱的很投入,每個表情都像在詮釋着音樂故事。

雷越唱完后,大家邊鼓掌邊讚賞着:“好聽,”

“老大再來一首唄……”吳雨一副沒有享受夠的樣子。

“下次下次,我有點感冒,嗓門不太舒服。”雷越微笑拒絕。

“那就舒月來一首,她每次來都不唱,今天老大在這裏可不能拒絕了啊。”王義說。

此時,舒月很想叫王義一聲王八蛋。她不是像雷越那樣謙虛,她是真的不會唱。

以前跟朋友去Ktv唱歌,拿着話筒唱着唱着就跑調了,那些人沒少拿這件事取笑於她。所以她再也不在KTV唱歌,寧願清唱也不願意拿着話筒。

今天這不是又要將她跑調的嗓門供大家娛樂。還沒有點歌,舒月就已經臉紅了,上去前看了一眼雷越,雷越回以鼓勵的笑容。

既然非唱不可,那就唱一首最拿手的歌。KTV一度熱門點唱歌曲,梁靜茹的勇氣,此首歌的音也不算太高。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我的心一直……”舒月唱到這裏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一開始就已經起高了音。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愛真的需要勇氣……”雷越幫舒月接上了高潮部分。

似乎雷越早就做好了準備,幫舒月唱高音部分的。剛還在說不唱了,結果舒月一開始唱,雷越就拿起來另外一個話筒,做好隨時來唱的準備。

對於舒月來說真是雪中送炭,最後雷越與雷越合唱完這首歌。

“老大,你剛開始不是說不唱了嗎?怎麼跟舒月合唱起來了?”吳雨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問道。

“我覺得這首歌好聽,不由自主跟着唱了。”雷越淡定的回答。

今天雷越的到來,必定是同事們眼中的主角。平時一副對工作十分嚴肅的領導,今日逮到機會必定要“調戲”一番。

楊為與另外兩名同事拿了KTV工具到雷越身旁,說道:“老大,歌你是不唱了,來玩玩遊戲唄!”

“什麼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來不來?”楊為挑了挑眉說道。

坐在一旁的同事聽到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關鍵詞,均圍了上來。一起起鬨“來來來來……”

這又是一個盛情難卻的請求。

最有熱情的楊為,第一把就輸了。

他上次選擇了大冒險,被要求當場打電話給老婆,並且罵老婆是母夜叉。結果回去被老婆鎖在房門外,沙發睡了一宿。

這次他選擇了真心話,害怕又被這群可愛的同事想出什麼致命的鬼點子。

“那我來問。”吳雨搶着提問:“你老婆一個月給你多少零花錢。”

“九百,一天三十。”

真心話大冒險,不過是誠實與大膽的遊戲。楊為此番回答,再一次把大家逗樂了。

看的出來,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能把雷越弄輸才是目的。經過幾輪比拼,終於大家夢想成真。

雷越輸了。

雷越選了真心話,他也害怕這群調皮鬼提出什麼他完成不了的要求。

“嗯?這個大家得好好想想……”吳雨叮囑着大家。

王義突然站起來說:“我來,我來替廣大女性問問。你談過女朋友嗎?”

“談過一次。”雷越很誠實的回答。

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這是遊戲規則。

王義也輸了一次,他選的是大冒險。腦洞大的同事們,讓他打電話跟銷售部一位胖胖的女同事表白。那位胖胖的女同事,興奮不已。說是明天要跟王義一起看電影。

雷越再一次,還是選擇了真心話。

“都你們在互動,現在讓舒月來問了。”楊為注意到了在一旁沒有吭聲的舒月。

“那我不客氣了。”舒月笑了笑,問道:“主管,你現在還喜歡你那個女朋友嗎?”

舒月問完,滿心期待着雷越的回復。當然她心有所期待,他希望雷越完全放下了。

“不討厭也不喜歡。”雷越淡淡的回答。

舒月笑了,由心的笑。

“哇,廣大女性的福音啊,廣大女性的福音啊。各位未婚女性,聽到沒,我們的老大現在單身,而且心無所屬。有中意的,先下手為強啊。”楊為一個男性卻比女性還激動。

大家在一起娛樂的時光總似箭,不經意間就很十一點了。

按照加班的老規矩,能結伴的結伴。舒月這點比其他同事都來的幸運,她和雷越一個小區,所以有坐不完的順風車。

“主管,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吧?”舒月找話題與雷越對話。

“挺好的,謝謝你的關心。”雷越側過臉對着舒月笑了笑。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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