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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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餘暉下紅男綠女錯身而站,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短暫對視而笑的畫面彷彿無限放慢定格,恍惚間,竟和昨晚的惡夢完美重疊。
陸念稚垂眸淺笑的臉,也彷彿透着和夢裏一般的失而復得之慨。
更枉論蘇小姐優美側臉洋溢的柔笑,靜止對視的畫面太賞心悅目,令人不忍出聲打擾。
杜振熙嘴角緊抿,下意識避開的視線一轉,落在聞聲頓足的蘇先生身上,到底還杵在定南王府的側門上,蘇先生神色複雜的乾咳一聲,這才“驚醒”相扶對看的二人。
陸念稚無聲失笑,沖蘇小姐微微頷首,三人這才重新提腳,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后。
看陸念稚對蘇小姐那一笑一點頭,竟似默契無匹,無需費事言語。
再看蘇先生的神情,倒似不插手、也不阻止蘇小姐的任一舉動。
杜振熙不自禁又抿了抿嘴,她決定收回前言,曲清蟬也沒有靠譜到哪裏去。
她眼睛又沒瞎,看得懂蘇小姐半隱半露的情意,也看得明白陸念稚的反應,還有什麼好誤會的?
根本就不是誤會。
她想到陸念稚丟給她的那個匣子,裏頭裝着蘇小姐當年送給他的各式女紅,說是不在意,那又何必全須全尾的“轉送”給她,而不是隨手丟掉?
比起半個青梅竹馬的蘇小姐,比起險些定親的座師之女,她更相信陸念稚對“七少”的喜歡,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迷失。
十三行的人說錯了,陸念稚不是什麼老狐狸。
陸念稚就是個……王八蛋!
杜振熙磨了磨牙,一轉頭就對上竹開躲閃的眼神,心頭無名邪火瞬間亂拱,她將幾方匣子甩進竹開懷裏,冷哼道,“你不是一心念着想見四叔?借口我都給你找好了,要見你自己去見。我看你是差事太清閑,成日裏給自己找事做,回頭你也別雇車回府了,且給我走着回去,省得你有力沒處使。”
這份遷怒簡直此地無銀,竹開兜着匣子追出去兩步,突然一拍大腿,站定原地看着杜振熙駕車遠去不再動。
他想起慶叔和他閑嘮嗑時說過的話,且不論三堂九巷的恩客和花娘存不存在真情,單論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糾葛,那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照慶叔的經驗總結,他家七少這是鬧彆扭了!
鬧!
鬧鬧也好,就他家七少這副勾搭人勾搭得如此不走心的溫吞樣兒,不鬧點彆扭黃花菜都涼了!
慶叔說,男女情事,催得緊不如干放着。
他決定相信閱人無數的慶叔。
不管了!
竹開拍着大腿打節奏,一顛一顛的兜着匣子往定南王府門房走,不管他家七少,也不能管四爺,他決定以曲清蟬的名義丟下匣子,才不提他家七少來過,好歹他家小主子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全不知他耽擱這一會兒,隱在側門門柱后的明忠、明誠已然閃身,悄無聲息的邊往裏走邊犯嘀咕。
二人是和陸念稚、蘇先生一道出門,接的蘇小姐,暗中圍觀了全程,明誠不解道,“連我這二流內力都聽見竹開的喳呼聲了,我就不信四爺聽不見。你說,四爺明知七少和竹開躲在外頭,為什麼還不避諱的去扶蘇小姐?”
蘇小姐那假摔,也就騙騙眼瘸的,他不信他家四爺眼睛瘸了。
明忠穩重的神色透出一絲壞,“你不就是個眼瘸的?到現在還沒看明白?我們四爺是喜歡七少,但七少對四爺……未必沒有別樣心思。”
他算是懂了,為何四爺這樣沉得住氣,又為何順勢而為的做出和蘇小姐“喜相逢”的假象,卻原來四爺不是暗戀,只怕早就對七少說過、做過什麼了。
明誠頓時結巴,“你是說,四爺是故意刺激七少,這是要……欲擒故縱?”
明忠笑而不語。
他能強硬“娶”到練秋,先婚後培養感情,四爺自然能換種方式“對付”七少。
百樣米養百樣人,他對自己有信心,對他家四爺更有信心。
杜振熙卻對自己沒有信心,她疾步走進霜曉榭,冷風刮在臉上也消不去她心中邪火,瞧見迎出來的桂開就道,“晚膳上餃子或湯包,沾醋吃。給我連着罈子上上來,我要吃醋!”
想吃醋就吃唄,杜府難道還差這點醋錢?
桂開大感杜振熙畫風清奇,瞥一眼杜振熙隱透青痕的疲憊雙眼,只當小主子這些日子連軸轉,累得需要重口味刺激一下,忙轉身去廚房親自交待,送上餃子湯包兩大籠,直接扛了一整罈子老陳醋上桌。
她不過是氣話,桂開怎麼這麼實在!
身邊小廝簡直一個比一個能來事兒!
杜振熙怒沾濃醋,一口接一口喂進嘴裏,鼓着腮幫子酸得皺起小臉。
她就是再遲鈍,也不得不承認,她吃醋了!
吃蘇小姐的醋。
什麼男風什麼公私分明,只要蘇小姐曾和陸念稚共處官學多年、險些做成夫妻的過往抹滅不掉,她就無法將蘇小姐視做閑雜人等。
不是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
陸念稚再見蘇小姐,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動容?
他倒是動得歡,王、八、蛋!
那些告白那些親昵舉動,她怎麼就信了陸念稚的邪!
杜振熙鼻子一皺,恨恨盯着醋碟子,明明是酸的,她怎麼覺得辣眼睛,辣得她想掉淚。
陸念稚在定南王府和蘇先生、蘇小姐相談甚歡,她一個人在這裏憋屈個什麼勁兒!
好煩人。
杜振熙即氣陸念稚又厭煩自己,化悲憤為食慾,吭哧吭哧猛吃醋。
霜曉榭飄着濃濃的醋味,悠哉走回來的竹開鼻子皺啊皺,頓時詭笑起來。
他家七少不單鬧彆扭,這還醋上了!
醋得這麼實在,沒想到他家七少那點可憐見的少女心一動起來,連帶反應居然這麼……可愛!
好想和四爺分享一下。
可惜不行,他得穩住咯,就得這麼干看着他家七少受刺激不管,太監不急皇帝才會急。
竹開繼續悠哉的調轉步伐,鑽進小廚房討來剩餘的湯包和醋,吃得那叫一個心平氣和。
次日一早開始,他就時不時往門房路過,等到半上晌,果然叫他打聽到想聽的消息,心中不由冷笑連連。
等湊到杜振熙跟前,卻又是一副腰板直無表情的模樣,“七少。蘇小姐又來求見老太太了。”
他昨晚睡前總結了一下慶叔的經驗談,料定蘇小姐有了動作,必定會來家中長輩跟前“過明路”,果不其然就叫他等着了。
不過蘇小姐還真是急不可耐,這樣快就來耀武揚威了。
竹開心下冷哼,面上再無做賊樣兒。
杜振熙讓他留意蘇家動靜,他自然要盡忠職守。
回稟完果斷飄走。
倒叫杜振熙有話沒處說,或訓斥或收回成命的話卡在喉嚨眼,望着空無一人的地面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少了事兒多的聽眾竹開,她不由扶額哀嘆。
左右沒有竹開“慫恿”她,也沒人知道她是何想法,還有什麼好自欺欺人的?
憑什麼蘇小姐能幾次三番的找上門來,她連見也不敢見?
她在等什麼?
又能等來什麼?
杜振熙猛地起身,抬腳就出了霜曉榭。
半合的院門后探出竹開的腦袋,他望着杜振熙徑直入二門的背影鬆了口氣,隨即握緊拳頭:小主子誒,加油喲!
杜振熙莫名打了個噴嚏,無心吐槽哪個閑人又在背地裏念叨她,跨進清和院的腳步不由放緩,本能抻衣襟整衣袖,挺直腰板沖守門的丫鬟正色頷首,抬腳進了堂屋。
堂屋內江氏坐在上首,江媽媽隨侍一旁,坐在下首的蘇小姐正起身接過茶盞,道了謝繼續道,“是母親不放心父親,才叫我去定南王府探看,問問父親怎麼連着兩天不回家。一去才知道,竟是定南王不肯放父親,和父親談興正濃,有意多留父親多住幾天,還令府里幕僚招待父親的吃住。”
她兩次來都不忘提定南王府對蘇先生的態度,無非是想提醒江氏,蘇家雖丟了官,背後卻還有定南王。
若非如此,江氏也不會好脾氣的依她求見。
江媽媽看一眼眉眼不動的江氏,沒有打斷蘇小姐的話。
“母親正病着,無法理事。就叫我給父親送些換洗衣物去。”蘇小姐淺笑嫣然,指了指身邊下人手中的包袱,“昨兒趕巧遇見恩然哥哥,我才知道,原來恩然哥哥這陣子也借住在王府。左右都要跑這一趟,我就想着先來您這裏,幫恩然哥哥也帶些換洗衣物去。”
她的丫鬟適機道,“不怪我們大小姐對陸四爺上心。昨兒我們大小姐險些崴了腳,多虧陸四爺出手相扶。後來又是陪着我們大小姐見蘇先生,又是親自派車派人送我們大小姐,這份好,倒是和以前一式一樣。”
江氏眉頭微動。
蘇小姐主僕一唱一和,想表達的意思她豈會聽不明白。
她倒是不在乎蘇家如何,但如果陸念稚另有想法,她卻是不好擅作主張……
才想到這裏,就聽江媽媽略意外的招呼道,“七少來了?可是有事找老太太?”
杜振熙笑着搖頭,尚未開口,就見身側人影一晃,蘇小姐起身走上前,伸手就去拉她,口中又驚又喜道,“七少?這麼多年沒見,小七竟這樣大了?當年我只知你是由恩然哥哥啟蒙的,總在廬隱居悶頭讀書,倒是沒怎麼見過你。”
說著轉頭看向上首,驚喜的笑臉帶着懷念,也透出遺憾和唏噓來,“昨天和恩然哥哥一道用晚膳,席間說起彼此這些年的日子,才知道小七早已出師,已經開始打理貴府的庶務了。聽恩然哥哥感嘆,我才切實感覺到,真是歲月不饒人。
當年若是……只怕我也不會錯過小七的成長。說不得……也不會失去膝下那兩個無辜的小生命。以前是我沒有福分,否則如果一切都沒有錯失,如今不定都有和小七差不多年歲的孩子了……”
以前沒有福分,現在呢?
江氏眉頭大皺。
杜振熙卻覺得握着她的手又冷又膩。
小七,小七。
蘇小姐憑什麼親親熱熱的叫她小七?
團了一夜一日的邪火直衝腦際,她甩開蘇小姐的手,眯起眼笑起來,“蘇小姐這話……可好說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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