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嚎誰的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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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再次噎住,哭中帶笑的老臉有一瞬扭曲,表情變化可謂精彩紛呈,偏江氏和江媽媽“好心”詢問的內容她一個也不能認下,許是急於開口解釋,一張老臉肉眼可見地一抽又一抽,“前親家那樣黑了心腸、髒了名聲的人家,哪裏肯輕易放過我們大小姐?
他們自家灰溜溜搬回祖籍,指着帶我們大小姐一起,不定還要怎麼磋磨人!我們太太慈母心腸,哪裏捨得大小姐再受苦,拼着臉面不要鬧到前親家族裏,才為我們大小姐討來一條生路。
說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以前只恨親家母面甜心狠,累得大小姐嫁過去沒過過好日子,頭幾年連生養都吃力,許久沒能有個喜信。後來好容易開花結果,偏偏又被屋裏人鬧得不安生,大小姐生的一子一女都沒能站住……”
沒有子嗣牽扯,怪不得能順當和離。
江氏和江媽媽齊齊瞭然,互相飛了個譏諷的小眼神。
她們雖惡趣味地堵了蘇媽媽兩句,但有一句話並非反話:蘇先生也許於人情世故上有不妥之處,但於文人風骨上,確實有高潔之名在外。
他最終默認蘇小姐另攀親事,對方除了和他有同科之誼、提攜之恩外,家風品性合該堪配他的獨女蘇小姐,不至於如蘇媽媽所說的如此不堪。
官場傾軋,孰是孰非難以說清,到了蘇媽媽嘴裏,蘇小姐的前夫家一倒台,就成了十惡不赦的人家。
即便不全是假話,也有誇大的成分。
蘇媽媽在刻意黑前親家。
按理說蘇家回歸,真想和杜府重修舊好的話,該由蘇先生這個一家之主出面,先和陸念稚碰個面打聲招呼,才輪得到后宅婦人出面。
而投拜帖的是蘇太太,好話壞話滿嘴跑的是蘇媽媽。
當年就是這二人出面不義在先,現在又是這二人直喇喇竄到她面前。
她們想幹什麼?
蘇先生又知不知情?
江氏想到這裏興緻大失,表示看完蘇媽媽的獨角戲,好奇心已然滿足了,遂果斷端茶。
江媽媽立即送客,扶着蘇媽媽就往外走,“聽你這麼一說,這些年倒是發生了不少事。趕巧老太太這裏收着不少好藥材,你帶些回去給蘇老爺、蘇太太補身子。才剛回來,合該好好休養休養。”
半點不提蘇小姐。
既然要休養,就別來杜府瞎蹦噠了喲親。
蘇媽媽哪裏不懂江媽媽的話外之意,接了藥材倒真成上門打秋風的了,不接同樣得罪人,進退兩難之下只得感激地收下藥材,謝字才出口,江媽媽就風也似的轉身走了,卡得蘇媽媽被滿肚子未盡的話語再次噎得陣陣羞惱。
她跺腳離去,盤算着如何回去復命,一張老臉笑得又僵又硬。
江媽媽眼前彷彿還晃着蘇媽媽尬笑的老臉,迴轉來和江氏感嘆,“雖說三十年河東,但蘇家如今這作派,實在是難看。如今倒要慶幸,當年四爺沒和蘇小姐做成夫妻。否則有蘇太太這樣的岳母,又有蘇媽媽這樣的屎棍子,兩口子的日子還不定怎麼亂呢!”
只怕夫家一倒就鬧着要蘇小姐大歸的,也是蘇太太。
蘇先生對內一副軟骨頭,這次恐怕也只是一味順着老妻。
當初要悔婚的也是蘇太太,如今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活該。
江氏幸災樂禍了一會兒,也跟着嘆道,“你說恩然是不是得罪了月老?一個兩個的,都鬧得有始無終。也不知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活到看見恩然娶妻成家那一天……”
一個蘇小姐一個吳五娘,哪個江媽媽都不想多提,忙咋咋呼呼的唾道,“您可不興這麼咒自己的!您呀,將來不僅能看見四房興旺騰達,還要抱上小七房的玄孫、玄孫女才是!”
江氏呵呵笑,晚膳一見杜振熙,又開始唉唉嘆,“昨晚你不問,我倒還沒覺得,恩然怎麼就忙到連家也沒空回?他座師回鄉這麼大的事,也不知他知道沒有?說來官學既然已聘請蘇先生為師,定南王府也該得着信兒了……”
官學接收的是學子,送出去的就是預備官員,官場多以同科、同鄉抱團,一多半學子都將和嶺南民生息息相關,定南王身為藩王,自然把控着官學的師資。
當年杜、蘇兩家的事沒有鬧得太過難看,一因陸念稚的態度,二因定南王對蘇先生學識的看重。
官學肯重新聘請蘇先生,定然有定南王的默許。
身在定南王府的陸念稚,或得了知會,或也贊成此事。
杜振熙不知陸念稚做何感想,她只知自己此刻的心情,略複雜。
儘管江媽媽的轉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她作為旁聽者,都覺得蘇小姐這親事悔得,簡直得不償失。
好苦好可憐的樣子。
忘性大的八卦群眾若是聽了蘇小姐的親事後續,八成會為蘇小姐拘一把辛酸淚。
就是不知陸念稚聽了以後,又會是什麼想法……
杜振熙神思不屬,嗯嗯啊啊的陪江氏用完晚膳,回到霜曉榭只覺身心俱疲,倒頭抱着棉被想事情,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像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驚訝地看着身穿喜服的陸念稚頭頂幸福光環,一步步走向穿着嫁衣地女子,長指挑開紅蓋頭,露出一張模糊的俏臉。
她幾乎下意識的就認定,那張塵封記憶中模糊的臉,是蘇小姐的。
蘇小姐笑中帶淚,陸念稚失而復得,二人舉杯勾手,揚起脖頸在一片喜炮聲中喝下合巹酒。
杜振熙脖頸一梗,頓時被惡夢嚇得驚坐起,攥着被角大喘兩口氣,才發覺已然天光大亮。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都不認得蘇小姐的臉,怎麼會做這種夢。
她了解陸念稚,好馬不吃回頭草。
雖然陸念稚是老狐狸不是老馬,但陸念稚是個愛吃嫩草的老牛!
而且現在的陸念稚,已然不愛紅裝,愛“男風”。
杜振熙癟着嘴自認嫩草,那麼陸念稚,能堅定地做她的老牛嗎?
她該相信陸念稚的,不是嗎?
杜振熙想到這裏不由一愣。
她相信陸念稚,陸念稚相信她嗎?
陸念稚憑什麼相信她?
她甚至,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陸念稚的心意。
杜振熙癟着的嘴角瞬間僵硬,正腦子混亂間,就聽桂開在外稟報道,“七少,大少來了。”
不等杜振熙穿戴完畢,就聽杜振益喊着“七弟”,自來熟的往二進院落里鑽。
杜振熙整裝迎出去,就見杜振益手裏晃着厚厚幾本賬冊。
她開始忙碼頭船隊的事後,奉聖閣里的當鋪營生,就交給了杜仁和杜曲,杜振益卯足力求表現,便接手了賬冊管理,半個月來霜曉榭核實一次收支。
當鋪物進錢出,物出錢進,掌事的又是東府名下的管事,倒不怕杜振益偷動手腳鬧么蛾子。
杜振熙只當杜振益是來交差的,剛想請人坐下說話,就見杜振益一臉激動的湊上來,隨手把賬冊往桌上一拍,八卦道,“七弟,你猜我剛才從外院過來,在門房那裏瞧見了誰?”
能令杜振益有興趣的無非兩件事:錢和女人。
既然是在門房碰見的,那就是女人了。
杜振熙頓覺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就見杜振益急不可耐,賣關子賣到一半就自己破了梗,“蘇小姐!那個和四叔議過親,最後嫁去京城的蘇小姐!”
他比杜振熙年長,記事起沒少聽蘇先生的事,也曾見過幾次蘇小姐,甚至還曾私下跑去官學,偷看過蘇小姐。
能令杜振益感興趣的女人只需一個條件:美。
杜振益回想着剛才的驚鴻一瞥,意猶未盡的自顧自說道,“聽說昨兒蘇家的管事媽媽就來過?七弟,你聽說了沒有?蘇家丟了官,蘇先生又去了官學任教。蘇小姐大歸娘家,叫夫家磋磨得膝下空虛,外頭都傳開了……”
杜振熙懶怠聽杜振益老調重彈,握拳抵嘴乾咳一聲,直指重點,“蘇小姐……很美?”
她問得突兀,卻戳中了杜振益的點,半點不覺古怪地秒答道,“美!”
不怪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珠兒好。
這女人啊,還是得經過事兒才能顯出風韻來。
就像那蘇小姐,雖嫁過人又有個寡婦的名頭,卻半點不削弱身為婦人的美,反而另有一種小姑娘沒有的風情。
“可真看不出來,蘇小姐只比四叔小兩歲。”杜振益一開口險些蹦出出格字眼,驚覺眼前是他招惹過的七弟,忙硬生生改口道,“聽她在原來的夫家過得那樣不得志,倒看不出半點被磋磨的痕迹。所謂天生麗質,大概就是指蘇小姐這種人了。”
說著想起陸念稚,不由彈舌道,“怪不得四叔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當年會肯應下蘇家這門親事。”
少年慕艾,蘇小姐年少時指定比現在更美更嫩,他表示理解陸念稚當年的選擇。
杜振熙則表示出對杜振益的不耐煩,打斷杜振益的溢美之辭道,“人呢?”
杜振益反應了三秒,才明白杜振熙問的人是指蘇小姐,頓時惋惜道,“往清和院去了。七弟,你怕是無緣瞧見美人了。蘇小姐來杜府,要拜見也是拜見老太太,可輪不到我們這些少爺。”
以前只覺得杜振益不着調,今天才知道杜振益好煩人。
尤其是那張噏噏合合的嘴,簡直狗嘴吐不出象牙。
杜振熙眉頭微皺。
心頭這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那個惡夢,她才會對蘇小姐的到來這麼……不安?
杜振熙搖搖頭,想要甩掉這個令人不快的想法。
江氏也搖搖頭,原本還帶着禮貌微笑的臉冷了下去,抬眼問江媽媽,“我這個老婆子是快死了還是怎麼著?怎麼我自己還沒感覺呢,這一個兩個就連着往我跟前哭個沒完?”
昨天是蘇媽媽,今天是蘇小姐。
話沒說兩句就開始哭哭啼啼。
嚎誰的喪呢!
江媽媽心下同樣厭煩,心領神會的賠笑聽着江氏自黑,果斷不接話。
下首低頭抽噎的蘇小姐身形一僵,掩在巾帕之下的俏臉,轉瞬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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