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警察上門‘拜年’
說話之際，兩位穿着制服的民警走進客廳。
其中一位民警笑着跟鄭家人問候：“各位，過年好！”
剛才聽到來人喊自己的名字，鄭坤起身，和顏悅色的問：“兩位警察叔叔好！我就是鄭坤，請問二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兩個民警對視一眼，打招呼的民警回應：“是這樣的，小鄭，你不用緊張，我們今天晚上來家裏，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聞言，鄭坤瞬間明白了兩位民警的來意——肯定是為了查明自己那十萬塊錢來的！剛要說話，院子裏再次響起略急的腳步聲。
片刻，鄭泰山跟另一名年輕的警員，一起走進客廳里。
“李隊，這位就是報警人鄭泰山。”
李隊點了點頭，對鄭坤說：“小鄭，就是這位鄭泰山先生報的警。”
說完，李隊看了眼鄭泰山，扭頭，繼續說道：“可能你還不知道，最近咱們壇城市，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件，涉案金額不小，恰好十萬塊！”
“鄭泰山先生報警告訴我們，前幾天，小鄭你恰好得到了十萬塊現金——今天晚上，我們就是為了調查你是怎麼得到那麼多錢的事情，才來找你的。”
鄭坤看了眼鄭泰山，明白了：哦，原來都是這傢伙在背後瞎搗鼓吶！
“小坤，”鄭泰山皮笑肉不笑道：“你大伯我呢，是個做事很有原則的人，作為整個大家庭的長子，我決不允許後輩們有誰通過不正當的方式，攫取錢財丟我們老鄭家的臉。”
“所以呢，小坤，咱當著民警同志們的面，你就告訴我們，你那麼多錢，究竟是怎麼來的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鄭泰山的語氣聽上去，有一種“非常解恨”的感覺。
他的話說完，別人還沒說什麼，坐在餐桌前的老爺子，忽然起身，趁鄭泰山不備，一拐棍敲在他油光鋥亮的腦門上。
“啪”！
一邊的年輕警員眼疾手快，趕緊去勸阻老爺子，“不許打人！”擋在鄭泰山面前。
被重重一拐棍砸中腦袋的鄭泰山，雙手捂着額頭蹲在地上，嘴裏還在大喊着為自己辯解：
“爸，您怎麼打我呢？作為家中長子，為了咱們老鄭家的臉面，我有必要這麼做啊！”
說話的時候疼得還連抽冷氣。
被鄭坤、鄭鐵山父子攙扶着的老爺子，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指着蹲在地上的鄭泰山怒罵道：
“混賬東西！我孫子小坤是那種會拿不義之財的人嗎，啊？！就算是，你也不應該做出這種‘叛徒’的行徑！！”
鄭坤：“……”哎喲，爺爺啊爺爺，您老“護犢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您這麼說，那跟直接承認我的錢來路不正有什麼區別？
老爺子的話，更是讓鄭泰山感覺抓到了把柄，興奮地對李隊說：
“警察同志，剛才我老父親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我現在越發的確定，我侄子鄭坤的錢，肯定不是通過正當渠道得來的！”
李隊蹙眉看着鄭坤，神情中流露出狐疑，他問道：“小鄭，你自己說說吧，你的錢……究竟怎麼來的？”
見事情再也隱瞞不住，鄭坤跟李隊說了聲“請稍等”，轉身去了他自己卧房。
時間不長，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幾頁紙。
“這份合同，能夠替我解釋清楚，關於我那十萬塊錢的來由。”
李隊接過合同，翻開看了幾眼，當他再次抬頭看着鄭坤的時候，臉上是難掩的震驚神色。
“嗯，雖然合同的真實性很可靠，但我們還是得帶走這份合同回局裏做進一步的調查。”
鄭坤微笑點頭：“可以的，沒問題。”
一旁的鄭泰山見狀，急切道：“警察同志，不是，怎麼個意思？這事兒就……解決了？？”
“要不然呢！”李隊反嗆，一會兒又說：“鄭泰山先生，我建議您以後，盡量跟家裏人搞好關係——收隊！”
鄭泰山生怕警察們離開后，自己會挨老父親的揍，所以他也跟在李隊身後，離開了鄭坤家裏。
老爺子都快被氣炸了！
“好好的一頓年夜飯，都讓泰山那混小子給攪和了，我現在也就是打不動他了，這要是換做前些年……”
後面的話，老爺子沒說出口。
畢竟大過年的，說些充滿戾氣的話，很不吉利。
……
吃完了年夜飯，老爺子想回祖宅去，鄭鐵山一家人沒讓。
“爸，我明天一早讓小坤騎電三輪送您回家得了，不耽誤後輩去給您拜年就可以。”
鄭鐵山說的很對，祖宅是在村子前邊，他們家在村子最後邊，三千多號人的上疃村，可是市裡規模最大的自然村，兩家相距三四里路。這大晚上的，讓老爺子一個人回家，他這個做兒子的不放心。
“爺，我爸說的對，今天晚上，您就跟我一個屋睡就行。”鄭坤也勸。
不好弗了兒孫的面子，老爺子只好一口答應下來。
又看了會兒春晚，給老爺子洗了腳，鄭坤攙扶着爺爺回到自己卧房。
前些日子給鄭乾裝修房間倒下來的那張小木床，抬進鄭坤卧房再次派上了用場。
“小坤，有件事我不能跟你爸媽說，但可以對你講。你這孩子我沒看錯，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從你百天抓周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鄭坤好奇道：“爺爺，我小時候還抓過周呢？以前怎麼從來沒聽我爸媽說過，您跟我說說唄。”
“嚯嚯，”老爺子捋着下巴上的山羊鬍，說道：“咱們家三個小輩，百天抓周的時候，你堂哥小澤選得是錢，你哥大乾選的是一本書，你知道輪到你的時候，你是怎麼選得嗎？”
“我是怎麼選得？”鄭坤的好奇心被成功勾了起來。
“當時吧，我們準備了一堆東西——百元大鈔，算盤，書——你全都選了！嚯嚯嚯……”
“當時我還挺驚訝的，心說‘哎喲，這麼點大的小東西，居然這麼貪心’，現在再看，其實，在咱們家三個後生裏邊，你才是最有出息的那個，換了大乾跟小澤，他們倆加起來，都沒你這麼大能耐——十萬塊呢！”
“小坤，你們家的事……一開始我不知道，聽隔壁鄭老頭跟我說了，我才明白，這一切呀，都是你大伯在背後搞鬼。”
“我很後悔，把我還有幾樣古董的事情，提前跟他說了，導致那小子動了壞心眼……別問你爺爺為什麼都知道，咱們村說大很大，說小，不也就那麼些人嗎……”
聽着老爺子的絮叨，鄭坤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溫暖。
記憶中，在2006年，剛出正月，老爺子就被鄭泰山兩口子氣得住進了醫院，不久便撒手人寰……
鄭坤忽然打斷爺爺的話，說道：“爺，等過完了年，我帶您去醫院檢查一下您老的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