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行累累
於清、趙匡彥和香孩兒三人行色匆匆,低着頭快速來到城門處,此時城門剛開,只見大批難民不斷湧入城內,將整個城門圍得水泄不通,幾個官兵正在努力維持着秩序,用長槍拚命抵着人群,眼看就要抵不住了。
一個城門校尉對另一個士兵說:“快去稟報將軍,說有大批難民湧入城內,請他派人手來協助!”然後見他拔出了刀,大吼道,一個一個來,不要擠,不服從命令的格殺勿論。
他這一喊倒還暫時將人群唬住了,可是人群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們要進城!讓我們進去!”停頓了一會兒的人們再次往城裏涌。
那校尉一看,不禁大怒,揮刀就砍,眼看幾個難民倒在了血泊之中。前面的難民本來看見官兵開始殺人,都有些害怕,可是後面的不斷往前擠,怎麼也停不下來。那校尉更加怒不可遏,命令士兵們:“給我殺!”
其他幾個守門士兵也開始武力鎮壓難民,不斷的有人倒下,有些已經擠進城內的拚命的往內城奔逃。
趙匡彥見官兵亂殺人,也顧不得暴露身份,正要上前制止,沒想到於清先出手了,只見他向一陣風似的掠過,一陣旋風腿將那幾名士兵踢到,沒有人阻擋,難民們蜂擁而入,從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踏過,也不知士兵們是死是活。
這時,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大隊人馬飛奔而來,立即開始抓人。
於清和趙匡彥等三人趁亂溜出了城外,加快腳步向城郊的樹林中跑去。
三人相繼跑進了樹林,見后無追兵,便放慢了腳步。
他們因出門太急,於清早晨還沒有來得及小解,加上剛才這一鬧騰,小腹尿感劇烈,憋得難忍,就說:“趙兄先行一步,我尿脹得很,要方便一下。”
還沒等趙匡彥和香孩兒答應,於清已經解開了褲帶,掏出大傢伙就往一棵大樹下尿。
趙匡彥見狀,急忙用手遮掩住自己的眼睛,驚叫到:“你幹什麼?”
這一叫不要緊,着實把於清嚇了一大跳,他回過神來道:“你叫什麼?一個大男人,看把你羞得,像個大姑娘似的,人家香孩兒都不像你!”
趙匡彥羞得滿臉通紅,一溜煙向前跑去。
於清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向香孩兒,香孩兒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我也想尿!”說完也扒出***和於清撒尿打架。
於清和香孩兒尿完后,快步追上趙匡彥,問道:“趙兄弟,怎麼啦?”
趙匡彥氣嘟嘟的不和他說話。
於清接著說:“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這可不像行俠仗義的趙匡彥呀!”
趙匡彥還是不說話。香孩兒說:“我姐哥脾氣怪得很,他總是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趙匡彥說話了:“香孩兒,就是你話多,你再這樣,我把你送回家去!”
香孩兒打了一下趙匡彥的背,一下子跑開了,笑嘻嘻地說:“來打我呀!姐夫!大姐夫!”
趙匡彥追了上去,兩人你追我趕,嘻嘻哈哈的打鬧起來。
於清看着兩個活寶,也追了上去。
他們跑了一截,都有些累了,此時已日上三竿,大家在一個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邊上坐下來歇息。
香孩兒從行囊里取了三個餅出來,一人一個分着吃了起來。
趙匡彥道:“於大哥,看不出來你的武功還不錯,三兩下就將幾個官兵給撂倒了!”
於清說:“出來闖蕩江湖,總要有一技傍身,不過都是些防身的招數,難登大雅之堂,讓趙兄弟見笑了。”
趙匡彥說:“於大哥也不必謙虛,不過言歸正傳,這一路上都看見逃難的人從西南而來,此去長安的路上怕是萬分兇險,如果再遇到難民,不如我們問一下長安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清正色道:“我也正有此意,還是把情況摸清好些,也好有個提前準備。”
他們一行三人簡單的吃過大餅后,取了些溪水喝,又繼續趕路。
到了中午,已經大約走了五十來里路,只見對面緩緩走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於清上前去問道:“大娘,你們這是從哪裏來?”
那老婦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有吃的嗎?”
於清看向香孩兒,香孩兒急忙把包裹抱緊。趙匡彥一把將香孩兒的包裹搶到手裏,從裏面翻出了兩個大餅,遞到老婦人的手裏。
老婦人迫不及待地搶過趙匡彥手裏額大餅,將一個餅藏在懷裏,將另一個餅掰成大小不等的兩半,大的一半遞給小男孩,小的一半遞到自己嘴裏,一邊流淚,一邊咀嚼起來。
老婦人和小孩吃完餅后,趙匡燕又問道:“大娘,你們是從那裏來?一路上,我們發現好多逃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老婦又是一陣難過,流着淚說:“我們從鎮州來,鎮州發生了兵亂,聽說是成德軍叛亂了,朝廷派大軍進剿,現在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他爺爺,他爹都被亂兵打死了,他娘也被亂兵抓了去,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我們祖孫倆跟着難民一路逃難,饑寒交迫,又餓又累,和大夥走散了,也不知這是到了那裏了!”
於清心理一陣難過,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奶奶,不禁也暗自落淚。他掏出一些碎銀送給祖孫倆,和他們道別後,繼續趕路。
於清和趙匡彥、香孩兒一直走了幾十里地都荒無人煙,一路上看到不少倒在路邊死去的難民。
這時,遠遠看到對面的山坡上有一間茅房,門前矗立着一棵高高的旗杆,上面有一面小旗在風中招展,隱約可見一個茶字。
於清說:“兄弟們,前面有家茶肆,我們去買碗茶吃!”
等大家來到茶肆前面,才發現這裏已經破敗不堪,哪裏有什麼人販茶水?茅屋是用幾根木頭簡單支起來的,裏面有兩張桌子,其中一張已經斷了一條腿。那桌子和柱子上隱約可見斑斑血跡,幾張條凳橫七豎八的到在地上,誰也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
於清站在一棵柱子旁,極目遠眺,寒風蕭瑟,滿目蕭條,遠山灰濛濛一片,天地玄黃,寒鴉悲鳴,寒意頓起,不禁感慨萬分。
趙匡彥見於清的樣子,走到他身邊問道:“於大哥,怎麼啦?”
於清眼眶微紅,說:“沒什麼,有些感慨!”然後說:“我們吃些乾糧,繼續趕路吧!”
傍晚時分,於清三人終於來到一個小鎮,可是鎮上冷冷清清,到處殘破不堪,除了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外,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倒是時不時看到一兩具屍體。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北風呼呼地刮著,吹得道旁的樹梢嗚嗚作響,彷彿有人在哭泣一般,昏暗的街道兩旁門戶緊閉,到處死氣沉沉,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氛。從哪稠密的店鋪來看,這個小鎮之前一定很鬧熱,可是現在卻像鬼城一般。
香孩兒不禁緊緊地抓住趙匡彥的手臂,而趙匡燕也緊跟在於清身後。
於清心想,祖師爺說過“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真是這樣的呀。這些發動戰爭的人,為了一己之私,要讓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看來,自己要儘快找到太師叔祖所說的柴榮,儘快幫助此人平定天下,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可是茫茫人海,到哪裏去找?祖師爺呀,太師叔祖呀,求您們顯顯靈,給弟子指引一下方向!
趙匡彥說:“於大哥,看來這個鎮上的人們全都逃走了!”
於清說:“我們再找找看吧,看能否找到一家客棧!”
他們走到小鎮的盡頭,終於發現有一家客棧門前的燈籠還亮着,燈籠上隱約可見客棧二字。
於清上前推開客棧門,裏面空無一人,只見壁柱上掛着一盞馬燈,寒風從門口灌了進來,那馬燈隨風搖曳,發出吱吱嘎嘎地聲音。
於清和趙匡彥三人走進屋內,大家感覺氣氛很是不對。突然,只聽一聲怪嘯,一團黑影從櫃枱後面飛將出來,向三人直撲過來。
於清大吃一驚,高聲呼喊:“小心!”
趙匡彥“鉦”地一聲拔出了寶劍,香孩兒嚇得一下子鑽到桌子底下。
於清只覺得一陣凌厲的掌風向他襲來,這出其不意的一掌於清讓是讓不過了,只得倉促一掌接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於清被震退數步,直抵客棧門邊。而那道黑影在空中連續兩個後空翻,落入櫃枱後面,什麼也看不到了。
於清暗暗吃驚:“好深厚的內力!”他絲毫不敢怠慢,御氣于丹田之間,雙手成八卦抄抱,隨時準備應對第二次攻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趙匡彥幾乎都沒有看清楚,他手握長劍,厲聲問道:“誰?是人是鬼?”
話音未落,那道黑影又突然從櫃枱後面凌空飛起,一陣旋風向趙匡彥頭上劈來。趙匡彥挺劍格擋,只聽鐺的一聲,趙匡彥被震飛出去,只覺一股腥味上涌,嘴角滲出了鮮血。
於清見狀,飛身將趙匡彥接住,運足內力,在趙匡彥的背上一推,將他體內的氣息調勻,然後將他放在旁邊說:“趙兄弟,你暫且讓到一邊休息一下,讓我來應付!”
只見於清雙掌合抱,氣沉丹田,一股暗流在掌心間涌動,飛身橫掌向黑影擊去,他這一掌功力十足。那黑影用手中鐵拐一橫,擋在前面。於清的掌峰擊中鐵拐,硬生生將黑影擊退到櫃枱邊上,重重地撞在櫃枱上。那實木的櫃枱轟然倒下,黑影也站立不穩,急忙用鐵拐支撐着身體。
於清沒有繼續攻擊他,拱手抱拳道:“不知前輩是哪位高人,我們兄弟三人路過此地,前來投宿,並無惡意,為什麼出手相傷?”
那黑影站定在櫃枱前,只高出了櫃枱半個頭,只見此人身穿灰袍,頭戴三角灰布帽,下巴尖削,有幾根稀疏的鬍鬚,背脊高高隆起,整個頭似乎全縮在脖子裏,手裏杵着一根鐵拐。原來是一個駝背老人,他打量了一下於清三人,心底暗暗吃驚,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內力如此渾厚,此時他自知不敵,陰陽怪氣得說到:“投宿?這方圓幾十里毫無人煙,你們所來到底為何事?”
於清說:“前輩,我們確實是來投宿的。”
駝背老人見於清和趙匡彥等人眉清目秀,年紀都不大,也不像行伍之人,便說:“既然是來投宿的,請報上名號來!”
於清說:“在下於清,西域人氏!”
趙匡彥用手背揩了一下嘴角道:“在下趙匡彥,洛陽人氏!”
香孩兒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跟着說:“我香孩兒,洛陽人氏!”
駝背老人一聽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說:“幾個後生倒是膽大得很,現在烽火連天,戰事頻發,你們也敢出來亂跑!”
於清說:“晚輩要事在身,實在情非得已,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駝背老者一聽要事在身,頓時又警覺起來,問道:“有何要事,你們與那叛賊安重榮有何干係?”
趙匡彥聽后,不耐煩地說道:“什麼安重榮不安重榮的,不認識,我們要找的人是叫柴榮。你認識這個人嗎?”
駝背老者乾笑兩聲道:“原來如此,這柴榮老夫也不認識,既然你們不是叛賊的人,老夫且告訴你們我的名號也不妨。老夫複姓歐陽,單名一個闕字!”
趙匡彥也出來闖蕩近一年,對江湖上有名的人倒也略知一二,拱手道:“哦!原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海怪客、鐵陀螺歐陽闕老前輩,但是聽聞前輩住在西北日月山,怎麼會到中原來了?”
於清接話說:“是呀,整個鎮上只有前輩一人,晚輩實在是有些不明白!”
鐵陀螺歐陽闕說:“看來這位小兄弟雖然年輕,卻也見多識廣,老夫的名號你也知道!各位也看到了,這個鎮名叫三和鎮,所謂三和者,一曰天和,二曰地和,三曰人和,這裏原是南北重鎮,三省要道,本來人煙稠密,熱鬧非凡,只因那叛賊安重榮起兵叛亂,這裏飽受兵災之苦,鎮上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這三和變成了天時不濟,地利不存,人脈不和,可惜一代重鎮竟成了一座死城。”
於清說:“是呀,大軍之後必有荒年,長年戰亂,最終受苦受難的都是平民百姓!”此時,他心裏就記下了一個名字——安重榮。於清暗嘆:“安重榮啊安重榮,你為了一己之私,竟要多少人陪葬?”
趙匡彥接話說:“歐陽前輩,不知此處可否借宿一晚?”
歐陽闕說:“借宿一晚倒也無妨,不過我也實話告訴你們,我也並非店主,只不過與一友人相約在此相見。你們自便吧,我還要等一位朋友。”
奔波勞碌了一天,於清三人也感到十分疲憊,於是謝過青海怪客歐陽闕,兀自上樓去找了一間大通鋪,和衣而卧,歇息下來。香孩兒睡中間,於清和趙匡彥睡兩邊。
趙匡彥輕聲對於清說:“於大哥,我總覺得那青海怪客行為有些古怪。”
香孩兒也說:“我看那老頭就不像什麼好人,賊眉鼠眼的。”
於清說:“話雖如此,不過我們也不要以貌取人,我們和他無怨無仇,我想他也不至於加害於我們。”
趙匡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點好!”
於清說:“你說的也對,我們靜觀其變!趙兄弟先前受了點內傷,我雖然用真氣為你調和可,但仍需好好休息。”
是夜,寒風呼嘯,伸手不見五指,寒風中隱約可聽見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見一個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中拿了一桿紅英長槍。他來到三和鎮,看見了街頭客棧的燈籠,勒馬停下來,見四下無人,悄悄走到客棧門邊,“篤篤,篤篤,篤篤篤篤。”有節律的敲了幾下門。
門吱嘎的一聲開了,來人閃進門門內,見開門的是一駝背老者,身高不過三四尺,臉上頓時呈現失望之色。但出於禮數,他還是拱手道:“閣下可是杜重威杜大人派來的人?”看那神情他明顯是瞧不起眼前的駝背。
歐陽闕見他目中無人,不禁有些惱火,但是還是強忍怒氣,說:“看來閣下就是從鎮州來的人,閣下一路勞頓,先吃杯茶!”話音未落,只見他手一揮,桌子上滿滿的一碗茶旋轉着凌空飛出,竟然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趙匡彥聽到樓下的響動,他輕輕搖了一下於清,還以為於清睡著了,沒想到於清“噓!”的一身說:“靜觀其變!”
來人知道這是憑強大的內力擲出的,也運足內力,伸手去接茶。可是茶碗在他手裏如一股強大的逆流。他連退數步總算穩住了茶杯,心裏暗嘆:“好強的內力!”
來人接茶喝了一口說:“不錯,在下正是從鎮州城來的高行敬,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歐陽闕淡淡地說:“老夫複姓歐陽,單名一個闕字。”
“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鐵陀螺、青海怪客歐陽老前輩,久仰,久仰!失禮,失禮!剛才多有怠慢,請多多包涵。”
歐陽闕見他對自己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怒氣頓消,道:“閣下姓高,也使長槍,不知閣下和四季拳掌門人,白馬銀槍高思繼有何淵源?”
高行敬道:“哦,我和高大人也是同宗,說起來他算我的叔叔輩,難道歐陽老前輩認識叔父他老人家?”
歐陽闕哈哈一笑說:“豈止是認識?想當年,我和高兄在幽州一遇,相交甚歡,暢談武學,切磋武藝,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真是英雄惺惺惜惺惺,至今還記憶猶新,唉!可惜高兄英年早逝,實在是我歐陽某人的一大憾事!”說完竟黯然神傷起來。
高行敬道:“斯人已逝,前輩也不必難過,我今日前來此地的目的,想來前輩也應該知曉,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歐陽闕正色道:“東西帶來了嗎?”
高行敬說:“杜大人給我的東西呢?”
歐陽闕說:“我早已準備好了。”說完,轉身走到櫃枱后,打開一個暗格,從裏面取出來一個包裹。
歐陽闕將包裹在高行敬面前的桌上打開,裏面是一包金元寶和一張步兵衙內指揮副使的委任狀。
高行敬見了大喜,正準備伸手進懷裏去那東西,突然樓上傳來一陣咳嗽聲。原來,趙匡彥受了一點內傷,夜間寒氣逼來,咳嗽了出來。
高行敬大驚道:“歐陽老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樓上有人?”
歐陽闕說:“高將軍不必驚慌,不礙事,他們不過是三個借宿的娃娃。”
“娃娃?這杳無人煙的地方那裏來的娃娃?”高行敬顯然不太相信,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歐陽闕,唯恐其中有詐。
歐陽闕哈哈一笑說:“高將軍大可放心,我已經查證過了,他們確定不是行伍之人,確實是路過此地借宿一宿,還請將軍不必多慮!”
高行敬做了個手勢,讓歐陽闕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歐陽前輩,此事機密,事關重大,切不可讓第二個人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真的如您所說,不如……”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歐陽闕說:“非也!非也!高將軍有所不知,樓上的三人我留着還有妙用。”
“前輩有何高見?”
“想來你也知道,那安重榮天生神力,武藝非凡,使一雙神鞭,無人能敵,人稱‘鐵鞭郎君’,憑你我二人之力,怕也奈何不了他。樓上有個叫於清的年輕人雖然年紀輕輕,少不經事,可是武功卻遠在我之上,如果有他協助,那安重榮縱有十條命,也在劫難逃。再說,我已經說了,他武功遠在我之上,想要殺他,怕也是談何容易!”
這一點,歐陽闕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要想殺於清確實是談何容易,而於清要想殺他,雖不說易如反掌,但也絕對可能。
高行敬見歐陽闕說話的態度比較誠懇,逐漸放鬆了戒備心理,他心一橫,將懷裏的捲軸掏出來道:“這是鎮州城的佈防圖,到時候你給杜大人說讓他率大軍於午夜子時從城西水碾門進攻,因那裏的城牆堅固,又有護城河隔斷,易守難攻,是鎮州城最‘安全’的地方,因此防守比較薄弱,安重榮縱然神機妙算也算不到我們會從那裏進攻。到時候我在起三堆篝火為號,我們裏應外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定能大獲全勝。”
歐陽闕接過捲軸,將包裹遞給高行敬道:“有高將軍接應,鎮州城遲早是杜大人的囊中之物,只是可憐了安重榮,自稱一世英名,他萬萬想不到會敗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裏,可悲呀!可悲!那我們就靜候高將軍的佳音!”
高行敬起身告辭,只聽一陣馬蹄聲由近及遠,消失在呼呼作響的寒風之中。歐陽闕臉上露出一絲陰鬱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