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兄弟

第10章 偶遇兄弟

西州回鶻與中原毗鄰,西州回鶻的風土人情、繁榮程度是於清不可想像的,這顯然和那曾經的遙遠國度橐龠部落不可同日而語。

這裏不僅是絲綢之路的西出口,而且是通往西域各國的必經之路,由於與中原接壤,受到漢文化的熏陶,這裏自然與天國有幾分相似之處。

走在大街上,各種各樣的商品玩意琳琅滿目,南來北往的商人操着不同的語言,叫賣聲、吆喝聲、牲口的鳴叫聲互相交織,此起彼伏。

於清好奇地在集市上邊走邊看,一隊隊駝隊馬幫不時從身邊走過。於清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進了一家茶館,要了一碗涼茶和一個饃。

連續一個多月的趕路奔波,於清已經有些疲憊,他準備在西州回鶻休整一天,再前往中原。

於清吃過午飯後,準備找一家客棧歇息下來,正走着,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和打罵聲。

於清循聲望去,只見一伙人正在追打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那年輕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抱頭避讓。

一個家臣模樣的人氣勢洶洶地說:“阿斯塔法,巴姆老爺看上的女人,你也敢來討要,他老人家要你的女人,那是看得起你,你應該感到榮幸。現在你竟來鬧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欠巴姆老爺的租,就用這個女人來當,一筆勾銷。你不但不感謝巴姆老爺的恩典,反而前來鬧事,你想過這樣做的結果嗎?”

這個叫阿斯塔法的年輕人跪求到:“管家老爺開恩哪!巴姆老爺的租子,我一定想辦法還上,還請老爺們把阿麗娜還給我。”

那管家一腳將阿斯塔法踢翻在地,舉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打下去。

於清一聽阿麗娜,心頭為之一震,但轉念一想,一定不會是兒時的夥伴阿麗娜。但是眼前年輕人的境遇和自己當年被族人們欺負的景象如出一轍。這不禁激起了他心頭的怒火。他飛奔過去,一把抓住管家的鞭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麼多日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那管家見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鞭子,不禁怒火中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多管閑事!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於清冷冷地看了一眼管家,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人在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我也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們不要再為難這個年輕人,那麼什麼都好說。”

管家冷笑一聲,道:“哈哈!不想為難我們?好大的口氣!你一個無名之輩,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巴姆家在這裏的勢力,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識相的就趕快滾!”

血氣方剛的於清哪裏會吃這一套,冷笑道:“這個閑事我管定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

那管家大怒,吼道:“找死!給我上!”

一群家丁揮舞着棍棒,張牙舞爪的向於清撲了上來。

只聽於清大吼一聲,身形一閃,一個碩大的拳頭像疾風一樣在家丁們的面前晃過,許多人甚至都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家丁們已經一個個倒在地上抱頭打滾,鬼哭狼嚎。

那管家見狀,拔出一把腰刀,飛身向於清劈來,這管家也還有兩下子,他身形矯健,身法靈敏,一把彎刀也是快如疾風。

只見於清來了一招白鶴亮翅,身影向後飄逸,避開了彎刀的攻擊範圍。

管家見一擊不中,手法一變,使出一招橫掃千軍,腰刀刀鋒一變,攔腰向於清腹部橫劈過去。

於清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凌空翻轉再次化解了管家的攻擊,就在落地的那一霎那,腳尖往地上一點,飛起一腳向管家的面門踹去。

管家大驚,急忙用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成掌,護住腰刀的刀面,全力頂住於清踹出的一腳。

於清看似身輕如燕,可是踹出的一腳卻有如千鈞,狂暴的衝擊力頓時將管家衝出數丈開外。

那管家縱然身法靈敏,也站立不穩,跌倒在地,口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管家大駭,知道遇到硬茬了,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地說道:“你等着!我們走!”

家丁們掙扎着爬起來,和管家一起狼狽不堪的逃走了。

於清將阿斯塔法扶了起來。

阿斯塔法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深深地行了一個禮道:“感謝少俠仗義相救,我阿斯塔法無以為報,實在慚愧。”

於清說:“兄弟多禮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阿斯塔法說:“還沒有問少俠尊姓大名,少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但願天天燒香拜佛為少俠祈福!”

於清笑了笑道:“那倒不必,不過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於,大名一個清字。今日有幸和阿斯塔法兄結緣,也是一樁幸事。”

阿斯塔法傻傻一笑道:“於少俠,巴姆老爺家在這一帶權大勢大,他的家臣們吃了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回來找麻煩。你快點離開,不然他們捲土重來怕就走不了了!”

於清哈哈一笑道:“一群烏合之眾,我於清還會怕他們不成?”

阿斯塔法說:“雖然少俠的武功蓋世,可是俗話說強龍不敵地頭蛇,還是小心些好!”

於清說:“我倒是可以走,可是你怎麼辦?”

阿斯塔法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一絲悲傷,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我倒也沒什麼,可是可害苦了奶奶和阿麗娜了!”

於清急忙問阿斯塔法是怎麼回事。

阿斯塔法把發生的事情給於清說了。於清聽了不禁怒從心中起,義向膽邊生,道:“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阿斯塔法兄也不要過於傷心,待我和你去把阿麗娜討回來。”

阿斯塔法萬分感動,說:“有少俠的幫助,這事的勝算也大了,不過我們還是要商量一下對策,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到我家去吧,一是我出來久了,怕阿奶擔心,二是也好合計合計。”

於清點了點頭,跟着阿斯塔法來到了村莊。

走到一座茅屋前時,阿斯塔法大聲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於清一看,“嘩”的一下,眼淚情不自禁地掉了下來。他一個箭步跨上去,“噗”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下,激動地握住老奶奶的手,泣不成聲道:“奶奶!”

老奶奶有些眼花了,看着面前的年輕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道:“這是……”

於清大哭道:“奶奶,是我呀,我是狼崽,您的孫子狼崽!”

“狼崽?”老奶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我是您的孫子狼崽,奶奶!”

奶奶仔細端詳着於清的臉,半響才道:“真的是狼崽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孫子她怎麼會不認得?不禁老淚縱橫道:“孩子呀!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沒死呀!奶奶!我還活着!您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奶奶說:“可是?”

於清知道奶奶是想問自己問什麼會說話了,就說:“是玄牝山的師父治好了我的病,我已經會說話了!”

奶奶驚喜交加,扶着於清道:“那就好!那就好!快起來!孩子!”

於清站了起來,和奶奶緊緊擁抱,一旁的阿斯塔法一臉懵逼,不知發生了什麼,迷惑地問道:“這……?”

奶奶說:“阿斯塔法呀,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狼崽!”

阿斯塔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興奮地跑上前來抱住於清道:“狼崽!我的好兄弟!”

奶奶說:“快,到屋裏坐,不要傻站着!”

三人相繼進屋,相互訴說著三年來發生的一切。

原來,狼崽前往玄牝山後,奶奶就和阿麗娜一起隨着族人遷徙,到了一個水草豐美的地方居住下來,本以為可以過上穩定一些的生活,沒想到後來阿蘭國入侵,阿蘭騎兵四處燒殺搶掠,與強盜無異。族人們被打散了,奶奶和阿麗娜跟隨一部分逃難的族人一路逃難,幾經奔波,輾轉來到了高昌,當時奶奶已經因飢餓和勞頓奄奄一息,幸得好心的阿斯塔法的父親收留,總算撿回了一條老命。後來阿斯塔法的父親病逝,只剩阿斯塔法和奶奶、阿麗娜相依為命。雖然清苦,不過日子總算安定了下來,可是好景不長,巴姆老爺看上了美麗的阿麗娜,要將她娶去做小妾。

朝夕相處,阿麗娜和阿斯塔法早已暗生情愫,當然不會同意,巴姆老爺大怒,派人來將阿麗娜強搶了去。阿斯塔法前去索要阿麗娜,就發生了今天的一幕。

於清聽了,義憤填膺地說:“這還有沒有王法?”

於清也向奶奶和阿斯塔法說了自己的遭遇,說完后,對奶奶說:“奶奶,我有名字了,叫於清!”

奶奶笑眯眯地說:“好!於清好,於清好!”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救出阿麗娜。於清說:“事不宜遲,我們務必今夜就去救出阿麗娜,避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拔野古巴姆老爺的權勢很大,家裏有府兵看守,縱然於清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貿然行事,如果是自己一人,那當然是如入無人之境,可是還要救出手無縛雞之力的阿麗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於是,他決定悄悄潛入巴姆府,相機行事。

是夜,月黑風高,阿斯塔法帶着於清悄悄來到巴姆府外。巴姆家張燈結綵,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大紅燈籠上的喜字更是顯得分外顯眼。原來這巴姆老爺準備今天晚上就和阿麗娜成婚。

於清吩咐阿斯塔法躲在離巴姆府五十來米遠的一個土垛後面放哨,自己獨自一人潛行到巴姆府院外,正在想如何潛入院內,只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光亮。

於清躲在暗處,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家丁在巡更。於清靈光一閃,計上心來。他悄悄繞到家丁的身後,一陣風似的飛過去,兩個家丁發覺背後有人,正要呼喊,於清的手掌快如閃電,啪啪兩下,家丁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已經被擊昏。

於清將一個身材跟自己差不多的家丁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然後將他們捆在一起,堵上嘴,自己裝扮成家丁的模樣悄悄矇混入巴姆府內。

進入府內,只見裏面高朋滿座,猜拳喝酒聲此起彼伏。一個貴族模樣、肥頭大耳的油膩男人正在給客人們敬酒。

一個穿着華貴、卻長得尖嘴猴腮的山羊鬍端起酒杯道:“巴姆兄好福氣,聽說這一回納的這一房妾貌美如花、冰清玉潔、長得那個水靈喲!嘖嘖嘖!嫩得擰得出水來!只是不知巴姆兄這身子骨能否吃得消哇!”

巴姆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嘿嘿,同羅渾大醫官見笑了,自從上次吃了同羅兄給我開的那個方子,嘿!不說還真管用,簡直比那草原上的種馬還厲害!今天定要叫那小娘子知道我巴姆的厲害!”

眾人一陣鬨笑,紛紛敬酒叫好。

於清低着頭穿過了前廳,順手拿了一個托盤端在手裏,避免被別人認出來,不巧,剛到後院門邊時,一個喝得醉醺醺得人喊了一聲:“站……站住!”

於清一看,心裏咯噔一下“糟了!”這人正是今天白天被自己教訓了一頓的管家。

那管家說:“你,你,是新來的嗎?怎麼……那麼面熟,我怎麼,不……不認識你?”

於清不敢抬頭,那管家道:“抬……起頭來!”

於清緩緩地抬起了頭,那管家猶豫了一會兒,一手摸着後腦勺努力回憶,一手指着於清說:“你……你……哦!”

於清手疾眼快,一盤子下去,那管家鄢了似的倒在門坎旁。

事不宜遲,於清加快了腳步,朝廂房走去。只見一間廂房的門上貼着一個大大的喜字,這一定就是新房了。於清輕輕地推開門,門吱嘎一聲響,他抬腿邁進屋內,只見一個穿着婚服的少女被綁在床上,驚恐萬分,正是阿麗娜。

於清走了進去,阿麗娜驚恐地看着他,問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別過來!”

於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叫阿麗娜不要說話。

阿麗娜說:“不要過來,你要幹什麼?”

於清見阿麗娜沒有認出自己,把家丁的帽子摘下來說到:“阿麗娜,不要出聲,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認識我了?”

阿麗娜差異的看作於清,問道:“你是?”

於清把桌上的氂牛油燈抬起來湊近自己的臉道:“我是狼崽!”

阿麗娜睜大驚異的眼睛,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狼崽?你怎麼會說話了!”

“對,我是狼崽!我來救你了!此事說來話長,先逃出去再說!”

阿麗娜驚喜交加,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於清快速將捆住阿麗娜的繩子解開,帶着她往後院溜,準備翻牆出去。經過管家昏倒的房門時,那管家剛剛蘇醒過來,他指着於清道:“嗷!我想起來了,你是……”

走在後面的阿麗娜見狀抓起桌上的燭台照着他的後腦猛地敲下去,管家應聲倒下。

於清拉着阿麗娜匆匆往後院跑,剛跑到迴廊,突然前面出現了大批府兵,攔住了於清的去路,巴姆老爺也帶領一隊府兵從前廳追了上來,前面的府兵拉開長弓,將於清和阿麗娜團團圍住。

面對這幾十隻硬弓,於清想,自己應該應付得過來,但是阿麗娜手無縛雞之力,要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於清將阿麗娜護在自己身後。

巴姆老爺大怒道:“你是什麼人?我巴姆要的女人你也敢救?”

於清聽了說:“大膽巴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強佔民女,這還有沒有王法?”

巴姆冷笑道:“王法?你也不問一問,在這高昌城誰不知道我巴姆就是王法!”說罷一招手道:“給我上,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但不要傷着我的小心肝阿麗娜。”

只見持弓的府兵向兩邊一閃,後面的府兵手持長槍向於清圍攻上來。

於清拉開架勢,沉着應戰,啪啪幾下,打倒了兩三個府兵,但是大批府兵又圍了上來。於清怕阿麗娜受傷,只得一邊和府兵應戰,一邊保護阿麗娜,混亂着,一把長槍扎中了他的手臂。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高喝傳來:“仆骨王子駕到!拔野古巴姆接駕!”

於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頭戴紅寶石嵌扣雪貂氈帽,身披白狐腋絨大氅,腰挎金鞘環首金鑲玉柄寶刀,腳蹬牛筋鏤金螭紋氈靴,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眉宇間流露着陣陣英氣的年輕人帶着幾個侍衛怒氣匆匆的來到前廳。

一個侍衛怒喝道:“大膽巴姆,王子殿下駕到,為何不出來迎駕?”

巴姆聽到通報,急忙跑到前廳,迎了上去,單膝跪地道:“臣拔野古巴姆參見王子殿下,臣不知王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王子一揮手道:“都起來吧!”。王子環視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停留在於清和阿麗娜的身上,不禁面帶慍色,問道:“巴姆,今天不是你納妾的大喜之日嗎,這是怎麼回事?”

巴姆斜睨了於清一眼,尷尬地賠笑着說:“府上來了一個毛賊,這不,我正在組織府兵緝拿呢,卻不料怠慢了殿下!”

王子說:“原來如此,你們處理吧!大醫官呢?”

巴姆戰戰兢兢地說:“大醫官已經宿醉了,在卑職府上客房歇息下了!”

“混賬!我今日前來,是母后可敦病了,特來請大醫官去問診,快去把他叫醒。”

巴姆不敢怠慢,急忙叫一個家丁去請大醫官。不大一會兒,兩個家丁將大醫官抬了出來。那醫官已經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巴姆見狀,不知如何是好,他拍拍大醫官的臉道:“醒醒,醒醒,王子殿下尊駕到了!”

可是那醫官含混不清的嘟噥了幾句,馬上又呼呼睡去。

王子火冒三丈,一甩手道:“這成何體統?我們走!”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只聽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王子殿下,請留步!”

王子回過頭來一看,不知何時於清已經來到了前廳,單膝跪地向他拜首道。

幾個侍衛拔出了兵器,用戒備的眼神看着於清。

王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巴姆答道:“這就是闖入卑職府上的毛賊!”

於清搶過話來說:“王子殿下明鑒,我並不是什麼毛賊,只是巴姆老爺強搶了我的姐姐,我不過是來救她回去而已。難道在王子殿下的治下,這等強搶名女的事就沒有人管了嗎?”

王子看向巴姆,問道:“是這樣嗎?”

巴姆說:“殿下別聽他一派胡言,明明是他們欠我的租子,拿這個女子來抵債!”

於清接著說:“王子明鑒......”

“好了!”於清還沒有說完,王子打斷了他的話,說:“本王子不想聽你們在這裏饒舌,此事交給內務衙門處理吧,我今天來是來請大醫官的,既然他已經醉的人事不省了,我們這就去醫館另尋他人!”說完就準備走。

“王子且慢!”於清喊道。

“你又有什麼事?”王子不耐煩地問道。

於清說:“實不相瞞,微臣曾在玄牝山中學過幾年的醫道,對醫術自信也還精通,不知王子能否讓微臣去看一下您可敦的病?”

王子一怔,道:“你說你是玄牝山來的?”

於清說:“正是!”

王子說:“劉玄清道長是你什麼人?”

於清不禁萬分驚訝道:“劉玄清是我掌門師父,難道王子殿下認識他老人家?”

王子略帶些許驚喜的表情道:“劉玄清道長曾經來過我們王宮,那年父汗得了疾病,整個大醫館的醫官都無計可施,劉師傅雲遊至此,他只用了三天時間,硬是把父汗的病治好了,那真是活神仙呀。不過你說是劉道長的徒弟,有何憑證?”

於清自然也拿不出什麼憑證,就說:“我能醫好你可敦母親的病就是憑證。”

王子說:“那好,只要你能醫好我可敦母親的病,我就替你做主,讓巴姆把你姐姐放了,但如果你是口出狂言,欺騙於我,就別想活着離開此地。”

於清說:“一言為定!只是微臣還有一事請求殿下。”

“說!”

“清殿下准許微臣將阿姐一起帶入王宮。”

“准!”

巴姆惡狠狠的恨了於清一眼,於清不以為然地一攤手,對巴姆說:“巴姆老爺,還不快把我姐姐阿麗娜請來,難道想對王子殿下抗命不遵?”

王子看了一眼巴姆,巴姆急忙說:“臣不敢!”於是吩咐將阿麗娜帶來。

此時,躲在暗處的阿斯塔法也跑了出來。於清說:“這是我兄長!”

於是,於清和阿麗娜、阿斯塔法跟隨王子一行來到王宮,見了王子的母親。只見可敦面容愁苦,氣色晦暗,因痛苦而不斷的呻吟,眼看快要不行了。

於清替可敦號了一下脈,看了看舌苔和眼瞼,對王子和王后說:“可敦的病乃是暑濕熱毒引起,因熱毒滯於腹中,毒氣鬱結而致。且去抓藿香、茯苓、大腹皮、紫蘇葉、白芷各十克,橘皮、桔梗、白朮、厚朴、法半夏、甘草各五克。大火煎一刻,文火煎一刻,湯藥四個時辰一次分三次服下即可。”然後寫下方子,交給王子。

王子吩咐內官去抓藥。葯熬好后,王后服下一碗葯後半刻不到頓感心神豁然開朗,氣色好了許多。

王子見可敦母親藥到病除,不禁喜出望外,吩咐好生招待於清三人。

次日清晨,可敦再次服下藥湯以後不久,已經感覺神清氣爽,彷彿病已痊癒了。

可敦對王子說:“王兒,於卿家已經治好了哀家的病,你一定要替哀家好好感謝於卿家!”

王子見母親的病已經痊癒,自然十分高興,稟報父汗后賜給阿斯塔法和阿麗娜回鶻貴族身份,還賜給於清一袋金幣。

於清和阿斯塔法、阿麗娜告別了王子,回到鄉下。奶奶見於清他們回來,不禁喜出望外,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這於清的倡議下,大家決定將王子所贈的金子購置些房屋田產。

一切安頓好之後,阿麗娜見阿斯塔法整天心神不定的樣子,還有意無意的迴避自己,她決定找阿斯塔法談一談。

這天夜裏,繁星密佈,新月如鉤,昆蟲們嘰嘰啾啾的鳴叫着,阿麗娜和阿斯塔法坐在一棵沙柳下乘涼。

阿麗娜問道:“阿斯塔法,你最近是怎麼啦,總是心神不寧、若有所失的樣子?”

阿斯塔法沉默了一會兒說:“阿麗娜,我好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

阿麗娜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阿斯塔法說:“自從於清兄弟出現以後,我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真的要感謝他,我知道,你和他並不是親姐弟,你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你到底想說什麼?”阿麗娜打斷了阿斯塔法的話。

阿斯塔法一把抓住阿麗娜的手說:“阿麗娜,你是個好姑娘,但是於清兄弟這樣的大英雄才和你般配,如果你們能在一起,我會真心的祝福你們的!”

說道這裏,阿斯塔法竟然哭了起來,他說:“我怎麼說這話的時候,心這麼痛呢!”

阿麗娜噗嗤一笑道:“傻瓜,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我和狼崽,哦!於清兄弟情同姐弟,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想到哪裏去了?不錯,我是很喜歡於清兄弟,但是我愛的是你,傻瓜!”

阿斯塔法聽了后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緊緊抓住阿麗娜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於清也感覺到阿斯塔法微妙的變化。這天,他對阿斯塔法說:“哥,您看現在一切都已經妥當了,我就要前往大都長安了,可是還有一塊心病,你照顧奶奶和阿麗娜這麼長的時間,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你。”

阿斯塔法說:“兄弟說的是哪裏話?這都是我應該的!”

於清接著說:“你看你和阿麗娜的事也該辦了吧,男人應該主動點,難道還要我這個當弟弟的來提這件事?”

阿斯塔法竟然有些害羞了。

於是,於清對奶奶說了這件事,奶奶當然十分高興,就決定選取良辰吉日為阿斯塔法和阿麗娜完婚。

等辦完阿斯塔法和阿麗娜的婚禮,於清已經在高昌耽擱了近一個月,太師叔祖交待的事還沒有完成,把奶奶和阿麗娜交給阿斯塔法,於清心無掛礙,他可以放心的去辦自己的事了。

告別了奶奶、阿麗娜和阿斯塔法,於清買了一匹快馬,踏上了前往長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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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蒼穹之亂世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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