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貓

10貓

十三不經誇,一會兒就面紅耳赤,倏忽之間,黑衣騰閃,蹭蹭幾下竄上房梁,消失在原地。任蘇斂如何哄騙,就是不肯下來。

蘇斂仰頭瞧了瞧,語氣中還是慣有的笑意,“十三,我的貓待在房樑上不肯下來了。”

房樑上窸窸窣窣一會,十三露出半張臉來,“公主沒有貓。”

這個場景,着實有些恐怖。即使是再怎麼瑰姿艷逸的絕色佳人,在黯淡的房樑上,半隱半現露出張蒼白無色的臉,也不能凸顯出半點美感。

反倒跟含冤抱恨的弔死鬼有異曲同工之妙。

故此蘇斂低下了頭,默默的拿過桌上的清茶飲了一口,好平復自己剛剛無意間被驚嚇到的心。

十三卻是不懂,以為蘇斂責怪他辦事不利,連公主何時有貓的他都不知道。

連忙從房樑上直起身來,借力重重的跺了幾下腳,迅捷若鳧趨雀躍的幾個箭步飛出屋子,給蘇斂找貓去了。

獨留下被掉了一身灰的蘇斂孤芳自賞的沉默着。

今日天色大晴,蘇斂在屋內待了會,也趕着個熱潮,自力更生的搬出個貴妃椅來。

放在院子裏。

正值三月初,寒冬褪了冷意就到了春天,萬物復蘇,靈氣充沛。柳葉發了嫩葉,垂成絲絲縷縷的綠條,迎着風翩翩起舞。百花爭先恐後的從土裏跳脫着出來,開出一朵又一朵絢麗的瓣朵兒,萬紫千紅,諸色雜配。

這個季節嫁給林澤川,美景和着天意,實在是喜上加喜,盡善盡美。

日子選的也是極好的,三月季春初一號,宜婚嫁,適孕子。

什麼都好,只是林澤川一人不好而已,算起來有些可憐。

蘇斂懶洋洋的窩在椅中曬着太陽。

她所住的別院被林家安置的偏僻,周圍都是高聳的朱樓碧瓦,把漫天怡人的日光遮的七零八碎。

院內還種着不詳的榕樹,榕樹掩埋在地下的根部發達,經常會導致地形凹凸不平,造成房子的不穩固,所以常種在墓地里。別院的雅稱也挺厲害,名喚駕鶴西去。

這林將軍也不加掩飾,直接給她修個陵園墳頭種樹。以後等榕樹越變越大時,她這陵園還會塌方。

蘇斂掰着指頭數日子,算算林將軍啥時候能去拜見西天如來佛祖,屆時給他墓地里種上千百個楊樹,招一屋子鬼來禍害下他,鬧的他雞犬不寧。

就像他鬧得大顓王朝雞犬不寧。

想曹操,曹操他兒子的好朋友到了。

蘇斂抬了抬眼皮,看着王子謹執着扇子,一步一停留的向自己走來。不經意一看,還以為此人在跳民間慶喜的秧歌舞。蹦跳個半天,還立在原地。

臉上還硬扯出來個難看的笑容。

她緩緩閉上了眼,以免自己的眼睛遇到不好的畫面從而受到損害。

王子謹小巧趨蓮步,到達她的身旁。輕輕喚了聲,“公主。”

蘇斂從善如流的捂住耳朵,翻了個身。

王子謹沒因為她的迴避而退離,他自詡百毒不侵,堅不可摧,怎麼會因為一點點的小困難就臨陣脫逃,不迎難而上呢。說白了就是臉上厚。

伸手推了推蘇斂的肩頭,“公主,公主。”

蘇斂裝死到底,不是不想與之交談,只是此人一但臉上展露出諂媚的微笑,鐵定沒好事。

這沒好事還得要牽扯上他的丞相哥哥,王子譽。

在大顓王朝唯一一位吵的過蘇斂的鬼才。歸根結底,他的臉皮厚到簡直令人髮指的地步上,俗稱不要臉。

蘇斂覺得林澤川完全罵錯人了,如果他正面遇到下王子譽就能明白到自己的美好了。

她不睜眼,王子謹心裏恐懼的也快閉眼了。

昨晚上逃命般的奔回家找兄長庇護,結果自己的冷麵哥哥露齒一笑,讓他今晚上把蘇斂哄騙到宮裏去,就什麼事都沒有。

如果哄不過去,蘇斂不找他算賬,他也是難逃一死。

單純懵懂無知的王子謹拍了拍扇子,“為什麼啊,既然公主都不找我麻煩了,我為什麼還要死。”

王子譽陰森森的笑了笑,“因為還有我啊,如果你完不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明天的皇城城牆上,會出現你的頭顱。”

王子謹驚住了,旁邊的王臨玉也說道,“大哥向來都是說話算數的。二哥你要是完成不了了,也沒有關係。小妹我會等你的頭顱被風吹日晒成骷髏后,撿回來壓成粉末的。”

受王家兩兄妹的壓迫,善良淳樸的王子謹只好帶着任務,硬着頭皮來找蘇斂。

正所謂,出了龍潭入虎穴,今日王子謹倒是理解的通透了。

逾越的伸出手去推了推蘇斂肩頭,王子謹戰戰兢兢的喚,“公主,公主,公主……”

蘇斂本是沒有睡意的,硬被王子謹這種呢喃腔調的呼喚弄的困意連連。

但此時不是睡覺的時候,不然晚上就要睡不着。

她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

問道:“怎麼了,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王子謹笑的猥瑣,嬌滴滴道:“沒,沒什麼事情嗎。奴家就是想讓您陪我走一趟嘛。”

蘇斂以往有過吃多了反胃的感受,她現在也覺得自己吃多了,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直覺得想吐。

她笑了笑,“奴家這個稱呼還是你兄長用着比較好,你切勿搶他的招牌啊。以免損壞他變態的招牌。”

王子謹拿扇子遮住臉,“確實如此。但公主你一聽到我兄長自稱奴家的時候,就會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我這不過是低劣的模仿罷了。”

蘇斂百轉千回的嘆了口氣,“你兄長那是特殊癖好,有些變態的表現。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大顓的棟樑之才,萬萬不可走上他的道路啊。”

王子謹:“兄長雖有些變態,但還是能理解的,他為大顓付出的心血太多了,不變態點就無處發泄。”

蘇斂:“你說的在理。既然這樣,我兩就將這個秘密深藏在心裏。不要告訴別人,他的愛好是自稱奴家。”

“什麼秘密?”

栽贓誣陷說人壞事被人抓住是什麼感受。

王子謹繃緊了背上的肌肉,頭皮發麻的不敢轉身。

他低頭瞅一眼蘇斂,發現大顓的公主不配是公主,遇到這種情況,還能繼續清風自若的睡覺。

王子謹學到辦法,突然一個趔趄,快速倒在地上,酣暢淋漓的睡起了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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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斂澤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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