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05

簡直頭痛欲裂。

這是袁文莙清醒后的第一個想法,而且還聞的到自己身上濃濃的酒氣。

慢慢走到樓下共用餐廳時,就看見女人正好盛了一碗湯過來,「醒的正好,把湯喝了。」

她低頭看着湯里有豆芽菜跟各種蔬菜,拿着湯匙喝了一口,還嘗的到一些牛骨的味道。

「那是之前去韓國的時候,一個大媽教我的,是很有效的解酒湯。」她自己也盛了一碗來喝。

「好好喝。」

「尤其在大醉一場后,早上喝了這個,就會有一種人生又重新來過的感覺。」

袁文莙忽然覺得,這個剛開始看起來很有距離,一起喝過酒後,就可以發現她講的話都很有道理,有道理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的女人看起來很悲傷。

也許,每個人會踏上旅行,都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某些想逃避的生活,所以不得不逼着自己踏上旅途,在那些陌生的國家四處徘徊的時候,好像就真的能找回了什麼一樣。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等等她又喊她阿姨會不會被翻桌啊。

「聽好了,你的這段旅程還會進行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不變的是,不需要去問任何人的名字,任何跟旅人有過相遇的過客,終究是要說再見的,為了不讓再見那一刻變的感傷,名字是相當多餘的。」女人說到這裏,才發現袁文莙的雙眼已經有點恍神,好像她再多說兩句就會睡着一樣。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女人這麼想着。

袁文莙一回神,就發現女人隨手拿着腳邊的行李要走了,「你……要走了?」

「是啊,再見。」

「再見……」看着她沒入門后的身影,袁文莙忽然覺得好悲傷,如果她們可以一起走多好。

回到房間后,她才發現昨天還住滿的六人房,如今只剩下她一個,那四個菲律賓人似乎也在一早就離開了。

「我要去哪裏才好呢?」正當她煩惱的同時,她發現床邊的柱子上貼着一張便利貼。

「不知道去哪,就去看日本三景吧。」

「日本三景?哪裏啊?」她立刻跑到公共電腦區查詢起來,「原來是松島、嚴島跟天橋立啊,決定了,那我就一口氣把這三大景收集起來吧!」

有了新目標,她忽然覺的鬥志滿滿,終於不再是一場漫無目地的旅行了。

她快速的印下一些要去這三個地方的交通資料,之後就匆匆的趕去車站,這一次她很認真的看好要搭的車,謹慎、小心翼翼,雖然這過程還是讓她小摔了兩次跤。

她邊吃痛的揉着膝蓋,邊氣憤的碎念,「可惡的老媽,為什麼你要把你運動白痴的天份傳給我啦。」

明明生性熱愛各種刺激運動的她,偏偏沒有運動神經,才讓她不管是跟人家去馬拉松、攀岩、打籃球甚至爬山都能爬到滾個幾圈,堪稱運動神經最不好,但是最熱愛運動的笨蛋。

以至於她從小大傷小傷不斷,不過還好家裏為了不讓她一個女孩子身上都是疤,特地為她買了一種純天然的蘆薈,分成外傷跟瘀血的內傷兩種,一年她一個人就可以用上五、六條,不管是怎樣的外傷都能不留疤。

她記得以前國小擦個黑板,也能不小心的刮到講台上柜子的把手,膝蓋一層皮就這麼被硬生生的刮下來,那次的傷擦了這個葯也沒讓她留疤。

找到座位號碼坐下后,她再次把耳機拿出來聽,手機少了網路可以用,反而讓電力相當的持久。

從以前她就很喜歡看着窗外風景再配着音樂發獃,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打擾的放空,是最棒的時刻。

或許是剛剛她想起了運動神經很不好的事,那是西華大特有的、兩年舉辦一次的西華盃,比賽內容跟新生盃很像,只不過被精簡成三種:田徑賽、排球賽、籃球賽,全校的人都可以報名參加,三項分類的冠軍可以各得一萬五、亞軍八千。

她當然立刻發揮平常熱愛交朋友的天性,想辦法組了一個隊伍要去參加排球女子組。

想想,這個時間點剛好發生在,她跟陶秉書成為室友快三個月的時候的事。

「學長早安!」每天一早,她總是會早早的就起來坐在客廳等陶秉書出門,除非早上有課不能等,不然她一定會死皮賴臉的要跟他一起走路去學校。

當然陶秉書已經很習慣把她當成空氣,逕自的穿好鞋就出門了。

她一點都不在意,這個戰術是她偷聽班上男生說的——要追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製造習慣性,以及像新生小鳥一樣的第一眼性。

只要她每天都是他早上第一個說話、第一個看見的人,久而久之,有一天她故意不這麼做了,他就會驚覺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

這方法真是太聰明也太方便了是也。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句話果然不假,她非常有自信可以用這招將學長追到手。

「學長,你會參加西華盃嗎?」

「不會。」

「跟你說喔,我已經報名了排球耶,那你會來看我比賽嗎?」

陶秉書一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你的運動神經根本沒被開發過,你確定你有辦法打完一場預賽?」

「學長,你是不是認定了我連一場比賽都贏不了?」她的鬥志,已經瞬間被點燃了,「那好,如果……如果我能打進決賽,你、你就……就要無條件的答應我一件事。」

這根本就是一場穩贏的賭注,他嘴角一勾,「那如果你沒打進決賽呢?當我一個月的奴隸。」

「好啊,那有什麼難的,反正我現在跟奴隸也沒兩樣。」我癟着嘴碎念着。

「你說什麼?」

「我說太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再見!」為了以防他會後悔的,她拔腿就跑。

愈跑還愈興奮,立刻衝到教室把已經在提前預習的周馥琦給出來。

周馥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膝蓋有點擦破皮,「你連跑步都會跌倒,是要參加什麼排球賽啊,你的隊友絕對會後悔的。」

「反正我比賽我是比定了,琦~你認識的人那麼多,可不可以找個人幫我特訓一下排球?」

她就知道!

周馥琦眯眼瞪着這個如果不答應她,絕對會死拖活拖賴着她一整天、擺着一張小媳婦的苦瓜臉、走到就跟到哪直到答應要求為止。她說袁文莙這招比背後靈還狠。

「說說你非比賽不可的理由。」

「只要我能進決賽,學長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袁文莙,強摘的果實不甜。」

「你這人,會不會聊天啊,我又沒有要叫學長幹嘛,只是……想要約會一天而已。」她愈講愈小聲,臉有點微微得紅了起來。

周馥琦真的很想大笑,礙於必須保持閨秀模樣只能忍着。她這損友,平常大辣辣又那麼勇於追愛,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腦海,忽然閃過了一個人選,想起那個人最近老繞在身邊挺煩的,不如就讓他做點事。

「我有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選。」

「誰?」

打定主意的周馥琦又歪着頭的說,「不過,籃球跟排球應該差不多吧?反正都是運動。」

「咦——!完全不一樣啊……」

不等袁文莙抗議,她已經拉着她直接往體育系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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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愛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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