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你穿不穿?
因着雲秀公主先前受到了責罰,她的丫鬟如今也不敢太囂張,聽了我的話,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心裏雖然對雲秀公主很是厭恨,可我如今對趙榮羨的感情也沒有多少。
當然,我也並沒有想將雲秀公主留下來的意思,她現如今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我,還把屎盆子扣到了皇后的腦袋上。
倘若真將她留下來,她定然是會給我找麻煩的。
不過,既然這雲秀公主讓她的丫鬟來求我了,我總歸還是要與趙榮羨說一聲的。
今日趙榮羨回來的要早一些,近來北朝較為太平,也就沒有什麼事了。
趙榮羨也閑了許多,一回來他便興沖沖的進了清暉院,笑得滿臉得意道,“阿歡,我今日去見惠妃了,惠妃啊,如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話說著,他又示意我給他倒茶。
趙榮羨每回都是這樣,要說什麼他不會馬上說,而是得先賣個關子,讓人家求着他說。
看他這副模樣,定然是把惠妃給教訓的不輕。
我同情二公主,也討厭惠妃,最是想知道惠妃是何等不痛快。
於是我便立馬給她倒了茶,湊過去道,“王爺,您今日是對惠妃做什麼了?”
趙榮羨沖我挑了挑眉,一臉悠然自得,“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就是‘無意間’讓皇后宮裏的嬤嬤聽到了她自盡威脅二公主一事。”
“你是讓皇后對付她去?”我一時有些納悶兒了,“可這惠妃在皇後面前一貫規規矩矩,無端端的,皇后怎會為難於她?”
惠妃雖然對二公主很不好,可在皇後面前,她乖順的就跟狗似的,更是與宮裏一眾妃嬪都處得很好,哪怕是魏貴妃那般的性子,她也能與對方和睦相處。
皇后就更不用說了,皇后壓根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我納悶兒的看着趙榮羨,趙榮羨一臉高深莫測,“這惠妃是規規矩矩的,可她的兒子不規矩啊,最近三哥仗着手裏有些權勢,籠絡了幾個大臣,便蠢蠢欲動。皇后可在他那裏吃了不少虧呢,連帶着太子,也受了不少罪。”
“前段日子,這三哥黨羽那些個大臣,參了太子一本,如今太子都被削職了,日日窩在東宮裏。”
什麼玩意兒?還有這等事?
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也對,這些朝堂上的事兒,還是皇家的事兒,自然不能鬧得滿城風雨,從來都能藏就藏。
可出了這等事,遲早都是要藏不住的,那皇后定是要給惠妃難堪。
都說後宮不可干政,然而事實上這後宮與朝堂從來都是緊密相連。
也不知道這皇后要怎麼對付惠妃?
“王爺,你說皇後會怎麼對付惠妃啊?”我一時來了興緻,當下就想知道宮裏那幾位狗咬狗得咬成那般模樣。
安知宮裏那幾位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她們一旦相互爭鬥起來,也就沒有功夫去管宮外的事了。
我倒是希望會惠妃和皇后斗個你死我活,如此她自也沒有功夫就找二公主的麻煩,也沒有功夫來找我和趙榮羨這兩個好事者的麻煩。
趙榮羨必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故意將惠妃自盡的事透露給了皇后宮裏的嬤嬤。
他笑眯眯道,“皇后自然是不能自己去對付惠妃,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把事情告訴了宮裏的其他嬪妃……我還出宮呢,事情就傳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據趙榮羨說,皇后得知消息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惠妃自殺的事兒傳遍了整個皇宮,不到一日的時間,皇帝便知道了。
當下就衝到了惠妃的宮裏去,還帶了好些御醫,說是要給惠妃瞧瞧。
惠妃一開始的時候還推諉,可架不住皇帝‘關懷’,只好讓御醫們給她瞧一瞧。
這不瞧不要緊,一瞧發現她果然自殺,再結合宮裏聽到那些謠言,皇帝可給氣壞了。接着又派人查了一番,這下就氣的更厲害了。
當下將惠妃怒斥了一頓,說她自私自利,不配為人母,還說她永遠只想着自己眼前那點兒蠅頭小利,逼迫自己的女兒嫁個廢物,還得罪了威遠將軍,動搖了國之根本。當下就將惠妃連降五級,直接從妃位降到了寶林,譴她即刻移居北朝皇宮裏離得冷宮最近的閉月閣,身邊只給她留下兩個人伺候……
惠妃當時就傻眼了,哭哭啼啼的哀求皇帝,可皇帝早就因着先前的事對她有幾分厭惡了,如今她又因着此事惹着了威遠將軍,皇帝更是惱怒了,完全沒有給她機會,當即下旨廢了她。
這賞她個寶林做,那還是看在二公主的面子上。
惠妃落得這個下場,自然不敢再對二公主說什麼,也不敢再鬧自殺,她要是再鬧自殺,皇帝得賜死了她的娘家侄兒。
至於惠妃一心維護的娘家侄兒更不用說了,直接說是要發配到邊境去,即日就啟程。
尤照才挨了一頓打,帶着滿身的傷就讓趙榮羨給送出了四王府。如今這一路長途跋涉的,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着走到邊境。
不過,他能不能活到邊境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一個色迷心竅到自己的孩子都要殺的人,就是死了,那也是死不足惜!
趙榮羨自然也並不在意尤照的生死,他在意的是威遠將軍的情緒。威遠將軍是他的部下,若是因着家裏的事在公事上出了什麼錯處,趙榮羨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於是說完這些,趙榮羨又長長的舒了口氣,笑對我道,“如今解決了這些麻煩,也省的常修成日裏心不在焉的。”
“所以王爺做了這麼些,其實也不是為了幫二公主,只是為了保住你的左膀右臂。”我絲毫沒有掩飾,當即戳穿了他。
趙榮羨白了我一眼,顯得有些不高興,“敢情我做了好事,在你眼裏還全都成了謀划算計了?”
可不是嗎?
當然,這話我沒有說出口。趙榮羨這廝是愛算計,可他也不喜歡人家說他算計啊。
反正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他算不算計也不重要。
於是我攤攤手,立刻否認,“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隨便問一句。”
“對了王爺,今日雲秀公主的貼身婢女來過了。”我馬上又說了一句。
趙榮羨一聽說雲秀公主的婢女來過,果然立刻就蹙了眉,“雲秀公主的婢女過來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來求我,說是王爺您要將她送到宮裏去,說是先前的事都是皇后讓她做的,說她去了宮裏就要沒命了,求我與王爺說說情,讓她留在四王府。”
我一臉無所謂,嘲弄的語氣,“妾身還真想不到,王爺竟捨得將雲秀公主送走。”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趙榮羨馬上黑了臉,滿目的不悅,“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雲秀公主向你求情,你是怎麼想的?”趙榮羨顯得有些不耐煩,眼底里顯而易見的寫着:明知故問。
我就是明知故問,因為我並不想回答。
可他既然已經問,我也不能不回答。
我擺出了一個王妃該有的端莊和善,我說,“一切由王爺做主,妾身聽王爺的。”
“倘若本王將她留下來呢?”趙榮羨似笑非笑的。
他這是在試探我?就逼着我說點兒什麼?可我能說什麼?他要是真想將人給留下來,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依舊保持着端莊和善,“一切但憑王爺做主……”
“你……”
“王妃,雲秀公主在外求見。”我剛想再說一句‘但憑王爺做主’,陳嬤嬤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我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然後讓陳嬤嬤傳雲秀公主進來,若是我一個人,我自然是不會見她的。
但是現在趙榮羨在,她若是要求,那也得求趙榮羨,怎麼著我都惹不上這一身騷。
再說了,她挑了這個時辰來,可不就是為了見着趙榮羨嗎,我自然要成全她的。
見我如此就讓雲秀公主進來,趙榮羨顯得很不高興。
當即就冷了臉,問我道,“白歡喜,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覺得有些話,應當王爺親自與她說清楚,否則倒是顯得妾身狹隘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格外平靜。
趙榮羨卻似乎有些激動,他張了張嘴,想要訓斥我,可最後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一會兒,雲秀公主就進來了。
與前些日子相比,她瘦了不少,臉色看起來也慘白慘白的。
一進門,她就規規矩矩的朝着我和趙榮羨行了一禮,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許多,“雲秀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起來吧。”趙榮羨擺着一張嚴肅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雲秀公主並未馬上坐,而是抬頭看了我一眼,那模樣好似是我不讓她坐一般。
呵呵,她倒是夠可以的,一邊兒向我示弱請我幫忙求情,一邊兒又故意在趙榮羨面前買可憐,她真當是我是傻子呢?還是她覺得我心腸好?
我心腸好,可不代表我心腸軟。
我的好心也只給好人,至於那些三番五次想要謀害我的人,我一貫都是蛇蠍毒婦。
她既然想裝可憐,那我就成全她。
於是我假裝沒有看到,直接側過頭看向趙榮羨,溫柔的問他,“王爺,妾身今日做了一些桂花糕,您先和雲秀公主聊着,妾身去拿桂花糕,讓您邊聊邊吃。”
話說完,我看都沒有看雲秀公主一眼。
她頓時一僵,這下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只怔怔的站在那裏。
“坐吧……”踏出門的時候,我聽到了趙榮羨冷漠的聲音。
等我再端着桂花糕進門,雲秀公主已經哭成了淚人。
看這模樣,趙榮羨還是不肯留下她。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求求您了,您讓我留下吧!”雲秀公主一看見我,立馬就朝我撲了過來,哭得可憐巴巴,“王妃姐姐,以前那些事,都是皇后讓我做的,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安分守己,我……”
“怎麼?故意四處散播謠言,說王妃欺辱了你,惹得皇后險些問罪王妃,也是皇后逼你的?”然而,雲秀公主還沒有哭完,趙榮羨忽然冷森森的說了這麼一句。
雲秀公主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榮羨。
恐慌之餘,又立即否認,“王爺……我……我沒有……”
“有沒有,你清楚,我也清楚。”趙榮羨滿目冷漠,嘲諷道,“雲秀公主,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若是不想活了,我自然是有法子讓你活不下去的。”
“王爺……王爺就這樣無情?”雲秀公主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哀求瞬間變成了質問,一字一句道,“王爺可別忘了,若非我給了你地圖,北朝早不知死了多少百姓了!你的兩個妹妹,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都要被送去周國和親!”
這意思,是說趙榮羨應該感激她?
趙榮羨倒也不是沒有感激她,只是她屢屢害人,這害得多了,趙榮羨心裏那點兒感激也就漸漸沒有了。
再加上,我先前與趙榮羨說的那一番話,趙榮羨就更加對她不耐煩。
果然,趙榮羨一點耐心也沒有了,他連辯解都不與雲秀公主辯解,大聲道,“來人啊,請雲秀公主出去!”
“你……”
“雲秀公主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去宮裏,若是不想活了,本王今夜就讓你上路。”趙榮羨起身,緩緩走到雲秀公主面前,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病死,或者是被刺殺,又或者起火燒死,總能讓雲秀公主死的乾乾淨淨……”
“雲秀公主,你我不過是相互利用,從來都談不上什麼恩情。所以……你別忘自己臉上貼金。”趙榮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句,“你若是非要惹是生非,本王不介意將你與晉王勾結一事告知皇后……”
“對了,太子那件事,你也沒有少摻和吧。我若是沒有猜錯,晉王是許了你皇后之位?”
“晉王為了他的王妃連死都不怕,你認為事成之後,他會立你為後?”
趙榮羨風輕雲淡的一席話,雲秀公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她震驚的看着趙榮羨片刻,起身跌跌撞撞的就往外去。
“雲秀公主……”她剛走到門口,趙榮羨又喊住了她。
雲秀公主微微回過頭,眼底里似又浮上了一絲希望。
“本王奉勸你一句,不要妄想利用孩子綁住晉王,也莫要打太子的主意。安分守己,方可保一生平安。”趙榮羨這意思,是說雲秀公主和晉王已經……
我暗暗朝着雲秀公主看去,她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眼淚也滾了出來,然後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趙榮羨也的確是夠無情的,明明先前他還袒護雲秀公主的,這會兒卻當著我的面戳破了雲秀公主已非清白之身,他若是有心提醒,大可以私底下提醒,可他偏偏要用最讓人難堪的一種方式提醒,他這是鐵了心的讓雲秀公主絕望。
雲秀公主不僅絕望,她還十分崩潰。
雖說她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可她到底是個公主,自小便受到了嚴厲的管教,寡廉鮮恥她也是明白的。
縱然她為了榮華富貴叛國,又向晉王獻出清白之身,可這樣的事拿到枱面上來說,她還是會覺得羞恥。
別說,這個時候,我覺得她還挺可憐。
抬頭看着趙榮羨冷漠的臉,我不覺感嘆,“這雲秀公主也夠可憐的。”
“怎麼,你同情她,希望我將她留下來?”
“她是可憐,可我不同情她。”我搖搖頭,亦是冷漠,“她是可憐,卻也可恨。她若是心裏沒有那樣多的念想,是可以過的很快樂的。可她不僅有念想,還為了那點兒念想叛國、害人、無惡不作……”
“就像王爺你,為了權力,也不擇手段。”我笑看着趙榮羨,淺淺的又補了一句。
趙榮羨這回什麼也沒有解釋,又不似從前那般罵我,喊我說話別夾槍帶棒什麼。
他淺淺笑了笑,表現得一臉無所謂,“你覺得是就是……”
“……”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
獃獃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我和趙榮羨除了算計,除了冷嘲熱諷,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送走了該送走的人,他也開始在努力的實現對我的諾言。
可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們的感情似乎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如今也不過是湊合到一處,將就過着。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趙榮羨再也沒有吵過架,可我們之間,似乎也沒有多少話可以說了。
轉眼之間,便快要過年了。
我與趙榮羨成婚許多年,上輩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輩子我們總是矛盾不斷,因而,前面的三年,我們都沒有正正經經一起過過年,也不曾一起守歲。
這一年,我們沒有什麼感情了,卻是頭一回正正經經的一起過年。
眼看着還有幾日就是除夕夜了,一大早的,我就讓陳嬤嬤和梨花出去購置年貨,又扯了好幾匹布料給大伙兒都做一身新衣裳。
陳嬤嬤見慣了大世面,只說謝了恩便退了出去。
梨花卻是傻眼了,眼看着兩匹上好的布料擺在眼前,她又是震驚,又是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問我,“王妃,奴婢……奴婢也有嗎?”
“你說呢?”我笑,又取出一個紅包給她,“這是過年的彩頭。”
“奴婢謝謝王妃……”梨花緊攥着那紅包,似乎想拿出來看看有多少,又不太好意思,故而只好用手摸着估量。
“裏頭有十二兩銀子,討個好彩頭。”我沖她笑。
梨花小臉頓時通紅,結結巴巴的又說了一句,“謝謝王妃……”
“你已經謝過了……”
“行了梨花,先下去吧。再過兩日,你就回家過年吧。”我淡淡的又添了一句。
梨花笑得更是燦爛了,連連沖我道謝。
我差使她下去,然後又繼續查看年貨。
除了給下人們做衣裳,我也早早的就給趙榮羨做了衣裳。
雖說如今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感情,可這過年,到底還是要給他做兩身衣裳的。
趙榮羨忙於公事,甚少注意自己的穿着,給我做了不少衣裳,可他自己身為王爺,來來回回卻也就那麼幾套。
也沒有特地給他量過,都是拿了他的衣裳去做的,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
眼看着趙榮羨快回來了,我立即將裏屋收拾了一下,又將三件衣裳疊好了放在床上。
趙榮羨一進門,我便將衣裳遞到了他面前。
許是我們這些日子以來太過相敬如賓,趙榮羨顯得有些驚訝,也似乎不敢相信,怔住片刻才問我道,“給我的?”
“這不是廢話嗎?”我白了他一眼,推着他往裏走,笑道,“你試試這件,這件硃色的,特別喜慶,正好適合過年穿,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趙榮羨拿起那件袍子,神色間顯得有些嫌棄,“這顏色……有些艷了吧?”
趙榮羨就是這樣,總喜歡穿顏色清淡的衣裳,哪怕是過年,也沒有見他穿的喜慶過,還喜歡繃著臉,乍一看跟喪門星似的。
我搖搖頭,確定以及肯定的說,“不艷不艷,一點都不艷!”
趙榮羨依舊沒有動,他看了看我,顯得有些為難,“我怎麼感覺這像是新郎官兒穿的衣裳?這都快趕上了咱們成親時穿的喜服了……”
“我上回見舞獅子的也穿着這顏色……”他這是在說我眼光有問題?
呵呵呵,我都沒有說他穿得像喪門星,他倒覺得我眼光有毛病了?
我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王爺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輕咳嗽了兩聲,“能不能……”
“不能!馬上穿!過幾日去宮裏吃除夕宴就穿這件!”我厲聲打斷了他,又問了一句,“你穿不穿?”
趙榮羨深吸了口氣,好似鼓了很大的勇氣,“不是……白歡喜,你不覺得……不覺得這衣裳穿着像是個,像是話本子裏專搶民女的惡員外嗎?”
“那你到底穿不穿?”我狠狠瞪着他,驀的向他逼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