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雲秀示弱
他莫不是故意在問我的?近來我雖然表現的與往常無異,可終究還是對趙榮羨提不起心思,他是個聰明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他莫不是故意尋了此事與我搭腔,這是趙榮羨最擅用的手段,他總是這般便將我哄得團團轉。
就像此刻,明明是被他哄騙着說話,我還以為自己多聰明呢?
對上趙榮羨眼底里略含笑意的目光,我頓時覺着自己就是個傻子。
一時便有些惱火了,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馬上反問了他一句,“王爺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裏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您不是遊刃有餘嗎?今日怎麼反倒是問起妾身來了?”
趙榮羨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
他笑了笑,果然尋了個聽起來最合適的理由,“本王平日裏處理旁的事的確是從來遊刃有餘,可這后宅女人的心思,本王哪有王妃你明白。”
他不明白?他比誰都明白!
他也是從后宅里出來的,自小便看着后宅女子爭風吃醋,個個爭得你死我活。
他果然是故意的,他故意惹我與他說話的。
在他眼裏,我還真就是那麼愚蠢,那麼容易被他騙?
這若是放在平日裏,我定然是立刻與他翻臉了,但是如今事關二公主,我並不想浪費時間。
索性我就繼續裝糊塗,我白了他一眼,冷聲道,“王爺身為北朝一手遮天的人物,那惠妃的娘家侄兒縱然是有着惠妃撐腰,可他也是懼怕你的。”
“你若是將他抓起來痛打一頓,再告訴他,他若是真敢同二皇姐成婚,你就要了他的命,今日不要明日也能要!總之,他就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你要是想他死,什麼上吊自殺、掉湖裏淹死、亦或者是家中失火被燒死,總能有一個法子讓他死的自然!”
可不是嗎?趙榮羨要是想讓一個人死,尤其是一個像尤照這樣沒權沒勢,卻又成日裏想着吃軟飯人死,那簡直是如同踩死一隻螻蟻。
皇帝厭惡極了尤照,縱然是知道真相也不會怪罪於趙榮羨,說不定能氣得直接把惠妃給賜死了!
惠妃雖然為了娘家侄兒都做到了真自殺的地步,可她也不是真的想死,真讓她死,她可未必敢死。
她要是真的尋死,大可讓趙榮羨告訴她,她要是死了,就得讓她娘家死成個絕戶!
如此,我又將這些想法都告知了趙榮羨。
趙榮羨聽后裝模作樣的說我如今腦子變得靈光了,我心裏卻是很清楚,今日哪怕我沒有開口,趙榮羨也會有法子解決的。
只不過當務之急,還真是得去將軍府走一遭,至少得先攔着,不讓二公主和威遠將軍和離了。
於是梳洗一番之後,我和趙榮羨便立刻動身前往將軍府。
我和趙榮羨進門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惠妃宮裏的孫嬤嬤。
孫嬤嬤見着我顯得很是不高興,似乎就生怕我破壞了惠妃好事。
但是身為宮裏的老嬤嬤,她還是知道規矩的。
當即便停下腳步朝着我和趙榮羨行禮,“老奴見過四王爺,見過四王妃。”
“免禮吧。”趙榮羨挺直了身子,顯得十分高傲,還有幾分陰沉。
孫嬤嬤見着趙榮羨這副神色,有些后怕,似乎就生怕趙榮羨一個不高興要對她動手似的。
一聽趙榮羨說免禮了,忙不迭的就站起身來,笑呵呵道,“四王爺,若是沒有什麼事,老奴就先告辭了。”
“等等……”孫嬤嬤剛剛抬腳,趙榮羨忽然喊住了她。
孫嬤嬤身子一僵,雖然很是不情願,但還是一派恭敬有禮的詢問趙榮羨,“四王爺可有什麼吩咐?”
“本王聽說,惠妃娘娘前兩日在宮裏揮刀自盡了,可知道是何緣由。”趙榮羨眉目含着一絲關懷,好似當真關心惠妃一般。
孫嬤嬤一時更加緊張了,她咬了咬牙,結結巴巴道,“沒……沒有的事……”
“當真沒有?可本王怎麼聽說惠妃娘娘傷的不輕?”趙榮羨馬上顯得更加關懷,“孫嬤嬤,都是自家人,惠妃娘娘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何必非得自殺呢?”
許是趙榮羨的氣場太過強大,縱然他沒有半分怒氣,也讓孫嬤嬤越發的害怕。
孫嬤嬤額頭都有些冒汗了,說話比方才磕巴得更是厲害,“真……真沒有的事……”
“當真沒有?”趙榮羨微微蹙眉,回過頭又對我道,“王妃啊,本王還是不放心,不如明日在咱們一道兒進宮去探望惠妃娘娘。”
孫嬤嬤一聽趙榮羨說是要去探望惠妃,頓時更慌亂了,忙擺擺手道,“不必了四王爺,惠妃娘娘近來就是身子不舒服,也不大想見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竟是胡言亂語,勞煩四王爺掛心了。”
呵呵,她這般,忙着拒絕,可不就是害怕叫人發現惠妃自盡嗎。
一個妃子在皇宮裏自殺,那是晦氣的事兒,是叫皇家丟顏面的事兒,弄得嚴重了,是要滅九族的。
惠妃縱然要威脅二公主,卻也不敢讓皇帝知道。
可我們若偏要捅到皇帝面前去,她也就得害怕了。
這要捅到皇帝面前去,自然就要捅到大夫面前,大夫也不能是宮裏叫她買通了的御醫。
“孫嬤嬤,這惠妃娘娘是生了什麼病了?怎的會鬧得這樣嚴重。”我走上前,亦是一臉的關心,“孫嬤嬤,我認識一個神醫,不如明日我和王爺帶着神醫去宮裏探望惠妃娘娘吧。”
“不……不必了……”孫嬤嬤依舊推推嚷嚷的。
趙榮羨本來就討厭孫嬤嬤,見縫插針的馬上就打斷了她,“你這狗奴才,惠妃娘娘病成這般,本王想去探視你說不讓,本王要為惠妃娘娘請神醫你又推三阻四,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哐當一聲,趙榮羨竟然拔了劍,明晃晃的利劍晃得孫嬤嬤有些發抖。
孫嬤嬤知道趙榮羨不是個好惹得,更知道趙榮羨如今權勢滔天,她臉一耷拉,馬上就把惠妃給供了出來,“四王爺,老奴……老奴是冤枉的,是……是惠妃娘娘不願意見任何人,也是惠妃娘娘不想讓人瞧見她的病況,這等事情落到了陛下的耳朵里,王爺您也是曉得的,那是……那是要滅九族的啊……”
她這是承認了惠妃自殺……
趙榮羨見她承認了,也沒有直接戳破。
只是似是而非的與孫嬤嬤說了幾句,說什麼讓惠妃娘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別最後當真弄得滅了九族。
然後又說是明日要和威遠將軍一道兒進宮與皇帝商議事情。
孫嬤嬤聽后臉都白了,連連點頭說回去會告誡惠妃的,然後便像是逃命一般的離開了將軍府。
我們進門的時候,二公主抱着鈺哥兒站在院子裏,見着趙榮羨和我,她頗是一驚,繼而想到什麼一般,直言道,“四弟,四弟妹,你們不必相勸了,我……總是不能看着我母親死的。”
一段日子不見,二公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看來惠妃這段日子是折騰的厲害,此刻的二公主看起來好似又回到了最初。
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道,“二公主,你難道就要因為惠妃的無理要求毀了自己的一生嗎?你毀了自己不說,你若是當真執意和離,又將威遠將軍置於何地?”
聽到我的話,二公主不由紅了眼,她吩咐奶娘將鈺哥兒帶下去,嘆息道,“你們當我想如此?我不想如此的,可我母親都拿匕首戳了自己,我總是不能見着她死的。”
那樣的母親,還真不如叫她死了呢!
當然,這話是不可能對二公主說的……
我也嘆了口氣,很是無奈,“二皇姐,你說你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那些朝堂之事你都能處理得明明白白,怎麼事情到了你自己的身上,反而卻弄得這般狼狽了!這癥結啊,不在你母親身上,這病根是在尤照身上。”
“尤照先前沒有回來的時候,你母親可有逼迫你?”
二公主到底是明白人,聽了我的話,她先是怔了一怔,繼而開口問我,“四弟妹可是有什麼對策?”
我伸手戳了戳趙榮羨,示意他來說。
趙榮羨四下看了看,眼見沒有什麼人,才壓低了聲音,將今日我們在王府里商量的對策都告知了二公主。
二公主聽后還是有些猶豫,她眉頭緊鎖,頗是不相信,“四弟,這……這行得通嗎?尤照那廝可恨得很,素日裏但凡是對他有半分不好,他便要到我母親跟前告狀。”
趙榮羨深深看了二公主一眼,有些無言,“二皇姐讓他告不成就是了!這尤照先前本身就被貶,一輩子都不能回長安城的,可他如今不僅回來,這還鬧了這麼一出,你說若是父皇知道了會拿他如何?”
會拿他如何,輕則打一頓發配到苦寒之地,重責直接杖斃。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選哪條路。
許是因為惠妃自殺的緣故,二公主着實給嚇得不輕,聽到趙榮羨這話,她依然有些猶豫。
可趙榮羨是什麼人,他是曾經機關算盡登上皇位的人,自然是早就有了對策。
其實對付惠妃很是簡單,只需要拿尤照的性命威脅就是了。
而且,威脅的理由很多,大可說是尤照私回長安冒犯了他,也可說尤照想要非禮我,亦或者說是尤照想要下毒謀害威遠將軍。
這隨便一個,都能要了尤照的命。
但凡事情往我們的身上扯,惠妃自然也沒有法子的。
她對着二公主尋死覓活管用,可我和趙榮羨都討厭她,她對着我們尋死覓活,沒準兒我們還得捅她一刀呢。
如此商議之後,當晚,趙榮羨就派人把尤照給抓進了王府的私牢裏。
尤照被抓到的時候,人還在霽月樓里,正與一個貌美妓女說情話,說是要納人家做小妾,結果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讓趙榮羨派過去的幾個‘地痞無賴’給拖了出來,趁着月黑風高,直接給捆了進來。
一見到我,尤照頓時就開罵了,指着我便威脅,“是你!你這個該死的賤婦!竟敢綁架我,快將我放了!否則我定然要我姑姑要了你的命!”
尤照一貫認為他自己是高我一等的,加上如今雲秀公主的事又鬧得滿城風雨,他理所因當的認為我已經失寵,所以他的姑姑隨意便能要了我的命。
對於尤照這種人,我懶得與他多解釋什麼。
只笑了笑,對着旁邊的武丁道,“嘴巴塞起來,先用皮鞭子抽一頓。”
話說完,我便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一會兒便聽到了抽動皮鞭的聲音,還有尤照嗚嗚的叫聲。
趙榮羨抱着雙臂站在外頭,聽到裏頭的聲音,他不由的皺了皺眉,笑看着我道,“你這下手也是夠狠的,還沒開始問話了,便先抽人一頓鞭子,你也不怕將人給抽死了。”
“王爺放心,死不的。”我輕輕靠在牆上,冷笑,“尤照這種人就是個賤骨頭,非得給他點兒苦頭吃,他這心裏才能舒服……”
“我怎麼覺得你在說我?”我話音為落,趙榮羨忽然打斷了我,意味深長的說,“阿歡,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賤骨頭?”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反正是比尤照有自知之明。
不過我自然不能說實話,趙榮羨是賤骨頭沒錯,可他不是軟骨頭。
而且,他還喜怒無常。縱然如今不是皇帝了,皇帝的那些臭毛病也一樣都沒有丟。
我不是傻子,我不想招惹他。
於是我搖了搖頭,找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王爺說笑了,妾身可沒有這樣說過。”
“你沒有這樣說過,你心裏是這麼想的……”
“與王爺比起來,妾身才是名副其實的賤骨頭。”我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一臉悲涼,“被人傷了多少次,人家稍微哄哄便又巴巴的回去,你說這天底下還有誰比妾身更加賤骨頭的?”
聞言,趙榮羨沒有說話。
每每我提及往事,他總是愧疚的,他一愧疚,也就不敢再問那些莫名其妙的,他怕我會反問他。
而我此刻不想惹怒他,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只好故意扯了往事叫他心裏愧疚。
趙榮羨果真愧疚了,他看着我片刻,索性轉身往裏頭去。
他進去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尤照就嚷嚷着說他自己去告訴惠妃他不娶二公主了,說是他馬上就離開長安城。
我進去的時候,還聞到一股濃郁的尿騷味兒。
尤照這是被趙榮羨給嚇尿了?他跪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襠部一片濕潤……
我看得有些尷尬,當下就轉身走了出去。
趙榮羨在裏頭又跟尤照交代了幾句,說是讓他養好了傷再去見惠妃,千萬不能漏了餡兒。
尤照連連答應,半個不字也不敢說。
我頓時納悶兒極了,哪怕我沒有趙榮羨那麼權勢滔天,可尤照也不能突然就變卦了啊,而且還變得如此徹底。
我瞧了半天,趙榮羨也沒有傷他啊。
沒有一會兒,趙榮羨從裏頭出來了。
我馬上就湊了上去,低聲問他,“王爺,你是把那尤照怎麼了?這才一會兒,他……他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聽話了?”
趙榮羨嘴角勾起一抹笑,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心中好奇,於是便馬上湊了過去。
趙榮羨輕咳嗽了兩聲,輕聲道,“我告訴他,他若是敢娶二公主,我就閹了他,今日不閹了他,明日也能閹了他……”
“他若敢跟惠妃告狀,我便到父皇面前告狀,滅了他們九族。”
呵呵,我覺着尤照分明是害怕趙榮羨當真閹了他,尤照是個好色之徒,這閹了他要比殺了他還狠。
而且他若是去惠妃面前告狀,趙榮羨再到皇帝面前一鬧,隨便給他安個罪名,到時候別說是他了,指不定惠妃也要一起沒命。
尤照私自回到長安本就是抗命,再給安上一條罪名,那便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還告訴他,把他閹了之後,將他送給曹將軍……”
“噗……”我塞進嘴裏的糖果瞬間吐了出來。
曹將軍不是那位……有龍陽之癖卻極其變態的將軍嗎?
這位曹將軍,原先也是曹家的人,因為是個斷袖,當年冒犯了先皇最寵愛的皇子,被先皇給下旨凈身,從此做起了一名公公。
曹家人覺着他丟人,也將他逐出了族譜。
後來趙榮羨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皇帝,在爭權奪利的路上與曹公公越走越近,更是常帶着這位公公打仗,這位公公也就成為了一種宦官里唯一手握重兵的。
手握重兵之後曹公公,有了權勢便用私權搜羅各類美男。但因着他身體的殘缺,對待這些美男他也並不憐惜,而是極其變態。
如今他雖然退隱了,可變態依舊不減,這尤照要是落到了他的手裏,那可就不是死了……
這樣的法子,也就趙榮羨能想得出來。
“王爺可真是好手段啊!”我向他豎起大拇指,十分敬佩,“不愧是老謀深算的四王爺!這樣的手段也唯有你才能想的出來!”
對於我的誇讚,趙榮羨並未顯得太高興,他搖了搖頭,一臉苦笑,“我真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自然是在誇你……”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該用晚膳了。”趙榮羨低眸沖我笑了笑,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然後拉着我走了出去。
今夜的月亮也很圓,天上更是繁星點點,讓我不由的想起了芝麻餅。
還別說,被趙榮羨這麼一提醒,此刻我覺得餓極了。
我挽住趙榮羨的胳膊,湊到他耳邊道,“王爺,咱們吃芝麻餅吧!”
“王爺你會做芝麻餅嗎?”我馬上又問了一句。
趙榮羨一怔,驚愕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讓本王給你做餅?”
“王爺又不是沒有做過,做一下怎麼了?”我拽住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撒嬌道,“怎麼……王爺不願意啊?”
我知道趙榮羨明白我對他已經死心了,我知道趙榮羨很清楚我對他是虛情假意,是無可奈何。
可我總還是要好好活下去,要坐穩了這四王妃的位置,所以我不能總跟趙榮羨鬧脾氣,多多少少的,也得故意哄着他一些。
聞言,趙榮羨果然笑了,他摸了摸我的頭,滿目無奈,“我堂堂一個王爺,一雙上陣殺敵的手,如今倒被你用來做餅了!”
“這麼說,你不願意啊?”
“我敢不願意嗎?”趙榮羨眉目含笑,眼底里是安慰也是溫柔,輕聲又對我說了一句,“不過,得要你來幫我一起做!”
我這真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裏推!這個時辰做芝麻餅,做完都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不過既然是我自己提出吃芝麻餅,這報應也得自己受着!
這一夜,做完芝麻餅,再吃完了,已是半夜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甚至,同趙榮羨一起做餅的時候,我覺得比平日裏輕鬆多了。
重生而來,這一世,我從沒有哪一日是像今夜這樣安心的,也從沒有哪一日是像今日這樣高興的。
在那一刻,我與趙榮羨只是普普通通的夫妻,沒有什麼四王爺也沒有四王妃,僅僅只是一對恩愛的夫婦。
不過第二日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又立即清醒過來了。
因為雲秀公主身邊的婢女過來了,趙榮羨不讓雲秀公主過來,雲秀公主便差遣她的丫鬟過來。
她那丫鬟一進門便噗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們公主吧……”
讓我救雲秀公主?雲秀公主不是好好兒的嗎?雖說前些日子半死不活的,現在也能走動了啊。
這剛一好起來,她就開始作妖了?
我倒要瞧瞧,她又能惹出什麼么蛾子?
於是我裝作不計前嫌的樣子,大度的問她,“你們公主怎麼了?”
“王爺說……說要將我們公主送走,要送到宮裏去。”那丫鬟紅着眼圈,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抹淚,“可我們公主若是去了宮裏,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怎麼就死路一條了?去了宮裏還能被人吃了不成?”我不由發了笑。
丫鬟哭得更厲害了,“王妃,先前……先前雲秀公主爭寵還有對您下毒都是皇后指使的!皇后說了,公主若是不能讓您死了,公主就要死……”
呵呵?她當我是傻子呢?她還未曾接觸皇后以前就已經對我種種敵意了,如今倒好,害怕失去了趙榮羨這座大靠山,故意跟我示弱了,屎盆子往皇后的腦袋上一扣,自己就無辜了?
不過,我倒沒有想到,趙榮羨會這麼快送走雲秀公主,我原以為他心裏的人……是雲秀公主,我以為他多少還是會有一些不舍的,我以為我還得再使幾回苦肉計,他才會慢慢厭惡雲秀公主。
難道是我先前想多了?可他先前對雲秀公主的維護,可半點也不像是唯有恩情的樣子。
我涼涼看了那丫鬟一眼,不冷不熱的,“你先回去吧,此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等王爺回來,我會與他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