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〇七章 殺了皇后?
“娘娘真是有意思,既然娘娘現在不信,當初又為何以為玉恪會幫娘娘,還讓我去催眠十里和無澤?”
玉恪輕聲笑了起來,見着石碧彤臉色發黑,又說。
“娘娘莫要擔心,我確實是因着娘娘說的這個條件才幫娘娘的。”
石碧彤雖然心下不安,但還是勉強信了。
如今她的身邊沒幾個親信,大部分人都被杏兒拉攏了去,真正能幫她的也只有玉恪了。
“你現在的計劃是什麼?要知道,現在常樂成了良妃還懷了身孕,皇后若是出了事,頂上去的也只是常樂。”
玉恪勾唇,“若是常樂殺了皇后呢?”
石碧彤眸光一閃。
“你的意思是……催眠常樂去殺了皇后?”
“這是個主意。”玉恪似笑非笑地模糊回應,“娘娘就莫要多問了,只要知道玉恪在幫娘娘做事就可以了。”
……
偌大的呈祥宮,威嚴之氣不弱於陛下所在的榮方宮。
皇后所居,仙凰護佑,自然也是靈氣四溢。
楊旬跟在呈祥殿的內侍身後,一進呈祥宮便覺壓力襲面而來,將他壓得抬不起頭來,都有些口乾舌燥。
最近玉恪沒有多餘的精力滋養他,他在這皇宮中生存愈發的艱難,三清殿都不怎麼敢去了。每次送葯都是讓一弘去的。
好容易到了呈祥殿外。
楊旬抹了抹腦門上的虛汗,在宮人的召喚下進去,不等看清軟榻上的人模樣,直接行禮。
“楊旬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安。”
“免禮罷。”李蓉隨意道,目光卻是上下將他一打量,“楊太醫辛苦而來,先坐下喝杯茶歇歇罷。”
“楊旬不敢,還是先為娘娘就診罷。”
“不急,你先歇會兒。”
話落,宮人已經為他搬了把椅子,遞了茶水來。
楊旬滿是不解,忐忑受了,正好藉著茶水來潤潤喉嚨。眼睛小心上瞟,和皇后的眼神撞了個正着,趕忙又垂下,更是緊張不已。
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這皇後為什麼要讓他來看病。
該不會,皇后看出來什麼了罷?
“楊太醫看起來很緊張,難道是在怕本宮?”
李蓉輕飄飄一句話,讓楊旬慌忙起身,行禮道:“臣沒有,臣不是!”
“還說沒有。”
玩笑似的一句話與李蓉現在的精神狀態格格不入,讓楊旬更加心下沒底。
見狀,李蓉又不以為意地轉換了話題。
“本宮聽聞,齊妃一直都是你照顧着的?”
“是。”楊旬精神一緊。
“齊妃的癲狂之症如今可好些了?”
“這……好多了。”
楊旬頷首回話,眼神四瞟,無意間就撞上了李蓉突然凌厲的眼神,嚇得他呼吸一滯。
“本宮問你。”李蓉沉着下來,不怒自威,“這齊妃可真的犯了癲狂之症?你每每送去的好像都是些普通的安神葯。怎麼,癲狂症光靠這安神葯便能治好了?”
聽聞李蓉專門調查過,心怕玉恪和齊妃有往來的事情也被發覺,楊旬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一雙眼睛珠子暗地裏轉了個不停。
蘭香厲喝,“娘娘問話,何以不答?”
當即喝的楊旬六神無主,從凳子上滑跪在地,“我、我也不知道啊。”
“楊太醫不必驚恐,只管如實說來,本宮不會對你怎麼樣。若是支支吾吾,本宮可最是討厭這般的人。”
李蓉好聲勸慰,頓了頓又問。
“齊妃到底有沒有癲狂之症?”
“回、回娘娘,沒、沒有。齊妃娘娘只是有些體虛,並無癲狂之症。”楊旬如實回話。
李蓉面色陡然一沉,緊緊地握住桌案一角來穩住身形,手背上青筋隱現。
既然齊妃未瘋,那便真的只是陛下掩蓋事實的一種方法了。
難不成,陛下還隱瞞了常樂的其他身份?
不管是故意隱瞞還是不知,常樂如果不是個人,便是異類殊途,其心必異,怎能輕易縱容?
“楊旬,本宮命你一件事,萬不可與人知曉,否則本宮不能被如何,你卻是活不了。”
溫和的人輕然說出這般威脅的話,不僅沒有讓人感覺軟綿綿的,反而更覺狠厲。
突然惹禍上身,楊旬為了保全現在的身份,連忙答應。
“你去問問齊妃,當初為何說常樂是個妖孽。”
……
“娘娘的,呈祥宮那邊來話,皇後娘娘今日鳳體有恙,各宮便不必去請早了。”
喜鵲進屋傳話。
已經穿戴整齊的常樂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念着應該多睡會兒的,卻又不禁擔心。
“這都第二日了,榆姑姑還沒有被找到?”
“是。”喜鵲垂眸回著。
常樂望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長長的吐了口氣。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皇宮說大其實也就這麼大,還每日有侍衛巡邏,怎麼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百思不得其解干著急,順寧宮的妃嬪卻是過來請早了。
等她們人都到齊了,常樂才想起來忘記通知她們也不必來請早,便只能依靠着桌子喝着茶水,看着她們瞎聊天。
常樂知道宮裏的規矩,對自己還是有着基本的要求,但是對別人就寬鬆了許多,因而順寧宮的請早形成了良好的八卦氛圍。
“娘娘,您最近可是也要小心身邊的人了,聽說宮裏這兩日丟了好幾個宮女。”最為八卦的玉嬪神秘兮兮地說著。
其他嬪妃也跟着點頭。
常樂好奇,“怎麼就丟了好幾個宮女?”
“就是有宮女失蹤啊。”玉嬪繼續解釋,“因着皇後娘娘身邊的榆姑姑丟了,都在找榆姑姑,其他人便沒被人注意。聽說延儀宮那邊有個叫金香的,也是兩日沒見着人影。”
“延儀宮那邊的事兒你都知道?”常樂頗覺好笑。
這位玉嬪的八卦網還真是寬泛。
要是說她在宮裏知道些什麼正經事,那倒是一件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她倒是知道的多,順寧宮的謠言都有許多是她傳播的。
玉嬪卻一臉認真道:“妾的婢子在延儀宮那邊有相識的,兩人閑聊時說的。娘娘,還有內庭的宮女如意,也丟了。”
“那如意是不聽話,被嬤嬤訓了幾句跳井了。”另一嬪妃糾正說,表情輕蔑。
只不過輕蔑的好像是對她說的那件事,似乎這如意不是簡單的跳井,更像是被人丟進井裏的。
其他人也都明白是后一種結果,聽聽便罷了。
玉嬪又跟着說,“還有綉女荷心。”
“那是夜裏失足跳河了,繡鞋都在河邊找着了還有人親眼看見,只是屍體不知道被衝到哪兒去了。”
“還有桂嬪跟前兒的蕊兒。”
“前陣子她偷跑出宮,宮裏派人抓去了。”
“……”
玉嬪一連舉了不少的例子,雖然都被其他的嬪妃澄清了謠言,但常樂聽着還是越發的不得勁兒,滿腦子都是這宮裏還真是是非多。隨便一數就能有這麼多人或死或失蹤的。
見着她們說的熱火朝天,常樂揉了揉眉心。
“好了好了,這些沒有證據的事就別隨便說了,流言止於智者,莫要趁着宮裏亂就添亂,說些有的沒的。”
玉嬪撇了下嘴角,消停了下來。
正此時,一位貴人弱弱地開口,“娘娘,我跟前的碧月丟了。”
常樂被通知了個猝不及防,儼然有被打臉的意思,旁邊的玉嬪立馬眼睛一亮,恨不能立刻追問詳情,但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了常樂。
“怎麼回事?”
“今晨起來便不見了碧月,讓人去尋,聽說她晚間偷偷出去了,但是也沒見她回來。”那貴人小聲回話。
常樂擰眉,“這十二個時辰都還沒到呢,許是做什麼事去了,你且再等等。”
玉嬪不以為然,積極地發表自己的觀點。
“娘娘,這怎麼能等十二個時辰?貼身伺候的宮女得時刻跟着主子,這一個時辰不知道蹤影,那便多半是出事了。”
其他人嬪妃頗以為然地點頭,那貴人更是直接跟聽到了噩耗似的垂眸傷心。
作為順寧宮的老大,這個時候也不能幹坐着,常樂沉了沉氣吩咐。
“喜鵲,你先派人在順寧宮裏四處找找,若是找不見再說。”
“是。”
喜鵲應下,下去安排。
貴人忙感激,“多謝娘娘。”
常樂輕輕頷首,心下也開始不安起來。
旁的玉嬪再次激動,“看來這兇手已經開始在我們順寧宮作案了,各位姐妹可是要注意,提醒身邊的人莫要再在晚上出行了。”
一番話惹得眾人後脊發涼。
常樂再次出面主持大局,“玉嬪你莫要再危言聳聽,怎麼就來了兇手一說?”
“娘娘,非是妾危言聳聽。這榆姑姑丟了,金香丟了,現在連芸貴人的碧月都丟了,這哪兒能是巧合?這一直找不到肯定就是死了。要不是有兇手,難不成是鬼魅作祟?”
“鬼魅?!”
眾人驚嚇。
“玉嬪!”常樂厲聲制止她再說下去,無奈嘆了口氣道,“最近宮中不太平,無論如何自己小心些便是了,不獨自出行,不深夜外出,莫要疑神疑鬼的。”
這樣的話並不能安撫眾嬪妃的擔憂和恐懼,便有嬪妃大着膽子向常樂提意見。
“娘娘,您不是有靈眼嗎?您可捉鬼怪,您能感受到我們順寧宮裏是不是有鬼怪出沒嗎?”
常樂掃過那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神,雲淡風輕道:“我是有靈眼,不是探測儀,這種事情從何說起?罷了,大家莫要自己嚇自己了,時候也不早了,早點回去吃飯罷。”
眾嬪妃面面相覷,還是行禮告退,心裏念着是不是要做些措施來預防鬼怪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