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八十四章:什麼玩意兒都是!
好容易趕到江番的石室外,玉墜子裏的眾鬼哭嚎聲更大。
玉恪按動機關。
石門遲遲沒有打開,甚至可以看到覆蓋整個石室的結界,她根本沒有辦法打破。
同是修鍊巫鬼之術,她的修為還是相差江番有一段距離,而且她修習的主要維持容貌這方面,對結界這些涉略不深。
更關鍵是,江番動用了禁術——出竅術,要將自己的魂魄調離出來,這是個極度危險的術法,有可能魂魄就此無法歸體,連大巫師都不敢輕易使用。
此法,可藉助百鬼的靈氣來暫時提高術法和設立結界,維持自身的魂魄穩定,以及本體的安危。
如今此處不見鬼魅,明顯是已經被他全都吸收了。
玉恪氣急敗壞,急迫不已。
偏偏這個時候動用出竅之術,豈非成了瓮中之鱉?
江番他的能耐也不見得夠,這結界也不知道能不能護住他。
此時,放出去的小鬼緊張跑回來。
“主人,皇帝過來了!”
玉恪皺眉,看了眼石室,知道裏面正暗流涌動,卻難以猜測是進行到了哪一步。
猶豫了下還是以大局為重。
江番,你自求多福!
“主人,我們還找到了幾個女子,就在那邊!”
玉恪眸光微亮,“帶我過去。”
……
喊了不知多長時間,常樂拉着馮靈娥疲憊地坐在了地上,一群女子圍坐了一圈,口乾舌燥的唉聲嘆氣。
“怎麼連個鬼都沒了?江番這是要幹嘛,養那麼多小鬼,怎麼著也都算是他的親兒子,一個不留是不是太狠了。”
常樂不滿地用手支着腦袋。
忽然間,面前的黑夜中出現張模糊的人臉,被嚇的驚叫了下,身邊的姑娘們也都是彈了下身子大叫。
那張臉一笑,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瞬間貼的更近了。
常樂伸手按住那張臉的腦門兒,森森寒意立馬傳遍她全身,一使勁兒把那鬼腦袋推開。
收回手立馬在袖子上擦了擦。
“終於來個鬼了,去跟江番說一下,我有事要找他。”
姑娘們被嚇得縮成一團。
那鬼咧嘴一笑,“你看的見我?”
“看的清清楚楚的。”常樂肯定看它,“你幫我跟你主人江番傳個話唄?”
“我主人不是江番,嘿嘿,這兒這麼多姑娘,給主人拿一個,讓她開心開心。”
那鬼掃了一圈,就近抓了個女子就跑。那女子立馬吱哇亂叫,掙扎着大喊。
“常典客,救我!救我啊!”
常樂忙推開畏縮地更狠的姑娘們,直接照着那鬼撲了過去,伸手拽住了團毛茸茸的東西。
那鬼的腦袋立馬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倒折過來,常樂嚇得一抖,手下更使勁兒了。
鬼無奈道:“你鬆開我頭髮。”
常樂道:“你放開那姑娘。”
“頭髮送你得了。”
鬼雲淡風輕地聳了聳肩,腦袋一掙,回歸了原位,光着個腦袋高高興興地拖着姑娘離開。
常樂看着手裏帶着頭皮的頭髮,惡寒驟起,迅速扔了。
什麼玩意兒都是!
抬眼,已經看不到鬼影了。
“鬼呢?喂!”
且說那鬼拖着姑娘出了石室,一點熒光就出現在門口,接着看到了個渾身龍氣蒸騰的男人,來自靈魂的恐懼涌遍全身,整個開始劇烈顫抖。
一道匕首從它身子當間兒劃過,來不及叫一聲,它便徹底的煙消雲散。
驚恐未定的女子被一把拽起來,驚叫間藉著螢光看見來人是個男子,他的手傳來厚重的暖意。
“沒事了。”男子的聲音清淺低緩,猶如神仙妙音。
女子登時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男子,“太可怕了!有鬼啊!”
司伯言措手不及。
還沒推開,尋着一點螢光追過來的常樂便出現在了門口,而且清楚地看清了這一切。
好半晌,壓下濃濃的驚喜之情,常樂雙手抱臂,依靠着石壁,挑眉戲謔地看着他。
司伯言見她無事也算放下了心,好容易將女子扒拉下來,在女子發矇之時上前抓住了常樂的手。
她的手指冰涼,衣袖都是濕漉漉的。
當即心疼地將她擁在懷裏。
溫暖襲來,常樂再也綳不住的將他緊緊抱住,哭嚎起來。
“嚇死我了,那些鬼把我涮肉片一樣帶過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我啥都看不見,只能看見鬼,那些鬼還嚇唬我!嚇死我了!”
司伯言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別怕,我來了,我在呢。”
馮靈娥已經帶着其他女子過來,本是要激動地跟司伯言行禮,見着這場面也只能站在原地,將其他女子安置在身後。
那些女子看見有人來救她們了,也不害怕了,反倒開始好奇——
這英俊的男子是誰,怎麼還和常典客很親密的樣子。
司伯言藉著夜明珠的光芒,環視四周,見着馮靈娥和一眾女子,該救的人都在,也不是特別著急,畢竟還要等金刀他們趕過來。
替常樂擦了擦眼淚,輕聲哄慰。
“不哭了,我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常樂抹了下眼淚,點頭,“先把她們救出去罷,你該不會是一個人來的罷?”
“不是,其他人在後面,應當是被鬼纏住了。”司伯言握住她的手,用夜明珠往門外看了看,沒見着人。
常樂不解,“那你怎麼跑這麼快,沒鬼攔你?”
司伯言笑了下,附耳輕聲道:“蛟蛇都殺過,這些小鬼怎麼可能攔得住朕?”
“嘚瑟罷你。”常樂忍俊不禁地將他臉推開,又道,“你看見江番了嗎?他把我的鏈子拿走了。”
司伯言搖了搖頭,“他拿你鏈子做什麼?”
因着有別的姑娘在場,常樂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用眼神告訴他,“百里大爺的事情暴露了”。
對此,司伯言也是無奈,緊了緊她的手。
“無事,等下便去找他討要回來。”
角落裏,玉恪收斂氣息,好奇司伯言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目光四巡,注意到了驚慌要逃的老鼠,哼聲揚手。
那兩隻老鼠嘰嘰喳喳叫起來,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住,落到了玉恪的手裏。
玉恪捏着它們的脖子一使勁,看着它們口吐鮮血,嫌棄地隨手丟下,抽身離開。
連老鼠都幫忙,大氏的皇帝真是不簡單啊!
聽得老鼠嘰嘰喳喳的慘叫,司伯言忙尋聲看去,沒見着老鼠卻是見着了要等的人。
金刀拿着夜明珠跑了過來,身後跟着昌立方。
“常典客!”昌立方激動地叫了聲,發現馮靈娥,更為高興,“太好了,孫夫人你還好好的。”
馮靈娥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司伯言吩咐,“你把她們救出去,然後帶人把這裏搜一遍,昌立方,你隨我一同。”
金刀和昌立方應下。
常樂一把抓住司伯言要鬆開的手,“我跟你一塊兒。”
“你先上去。”
“我當你的眼睛。”常樂緊接着。
司伯言清淺一笑,“好。”
馮靈娥目送着他們三人離開,擔憂叮囑,“老爺,常典客,小心啊!”
心下蠢蠢欲動,甚至有些想跟他們一起去看看,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個弧度。
陛下和常典客正是天生一對啊,這種出生入死,不離不棄,神仙眷侶,簡直不要太讓人羨慕!
常典客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和陛下在一起就好了。
……
有了夜明珠,甬道的情況也能看清楚了。
司伯言和昌立方護着常樂,小心地尋找着江番。面對一座座石門,昌立方犯難了。
“十三不在。”
“什麼十三?”
常樂問着,已經走到了石門前,照着石牆上的一點螢光戳了下,石門立馬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緩緩地移了上去。
司伯言已然習慣她這種關鍵時候解決問題,拉着她躲開門口的位置,以防裏面有陷阱。
反而是昌立方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等石門打開,只能先拿着夜明珠進去打量。
是間空空的石室。
他搖了搖頭。
常樂這才看了下石室,“什麼都沒有。”
“嗯,下一個。”司伯言拉着她往下一個石室走去。
昌立方忍不住低聲問,“常典客你是怎麼知道石門的打開方法的?”
“我看見江番開門就是碰了下牆,就試了下牆上的光點是不是開關。”
“牆上哪兒有光點?”昌立方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瞎了。
司伯言云淡風輕道:“江番非常人,當是用術法來作為機關,樂樂有靈眼,能看到。”
“原來如此。”昌立方恍然,“難怪你說要當眼睛。”
常樂笑而不語,被司伯言拉着走在漆黑的道路中,唯一的亮光就是昌立方手中的夜明珠。
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面前的場景與記憶中的場景重疊。
第一次去蓬萊谷,被維風逼着到百草谷採藥,穿過必經的山洞時遇見了鬼打牆,他們兩個就提着照明的螢草,在黑夜裏一圈又一圈地走着,一度走到崩潰。
往事歷歷在目,不禁感慨。
一連打開了兩道石門,最後到了煉丹房,還是不見江番的身影。
昌立方問,“這江番該不會已經跑了罷?”
“應該不會罷,他就算跑也應該帶上我才對。”常樂撓了撓腦袋,隨後又篤定點頭,“他肯定不會拋棄我的。”
扭頭,對上司伯言疑惑又探究的目光,不由好笑。
“他要找維風,我說了只有我能帶他去,所以不可能丟下我。”
司伯言不解,“他找維風乾什麼?”
“不知道。”常樂搖了搖頭,“我們還是繼續找罷,他剛把所有的鬼的能量都吸走了,應該是在安排什麼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