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 逃 婚
陸尚天劈了個空,惱羞成怒。暴叱道:“就憑你這毛丫頭的能耐,也想逃出本少主的手掌。”暴叱聲中,已閃電般地轉過身體,手一抬,又一招“銀龍繞柱”劈向二人。
郭麟冷哼道:“閣下若再不住手,休怪小可對你不住了。”冷哼聲中,拉起萬小姐的手,輕輕地一閃,又避開了。陸尚天豈會善罷甘休,招招殺手,咄咄逼人,手下毫不留情地猛劈二人。
晃眼間,已過了十數招。
陸尚天真可憐,竟連二人的一點兒衣角也沒碰上,氣得他一時暴跳如雷,施展生平絕技向二人一陣猛攻。
諺語有云:得饒人處且饒人。
郭麟此時不禁被血孤無情的行為惹火了。他心中暗道:若不是看在陸尚天是天下第一大幫“飛鷹幫”少幫主的名頭上,我定給他一個痛責。今天我如不拿出一點兒厲害,陸尚天決不會老實罷休。想到此,他便拉着萬金蓮驀地閃到陸尚天的身後,手一抬,一招“風襲殘荷”向陸尚天的身後襲到。他只用了五成力道,他怕傷了血孤無情,不好向天下人交代。
陸尚天頓感身後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湧向自己。他頓感不妙,暗叫“不好!”忙側身躲閃。可是,他已經晚了一步。這股勁力已把他推出了五尺以外。腳下不穩,“撲通”一聲,來了一個“惡狗搶屎”。摔倒在地,滿嘴是血,痛得他殺豬般地嚎叫。
萬金蓮見后,忍不住失聲嬌笑起來。
陸尚天哪曾吃過如此大虧,暴叫一聲,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躍起,手一抬,又一招“玉兔嘶風”猛劈二人。
郭麟見后,口中發出一聲冷哼,手一抬,一招“巨龍出海”,接住了陸尚天一掌。兩股不同方向的內家罡氣相迎相撞擊立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但見場中,勁風急勁,力道襲人。
陸尚天蹬蹬地被震出一丈,方才穩住身體。他頓感虎口發麻,血腥上涌。他趕緊運功壓住這股上涌的血腥。在他心裏,他說什麼也不明白,自己二十多年苦練的內家罡氣竟擋不住這個比自己年輕的藍衫書生。此事若是傳回“飛鷹幫”沒有人會相信。他十數年的威名豈不就毀在這藍衫書生手裏。這小子是什麼人?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他不禁仔細地打量起藍衫書生來。
藍衫書生除穿了一身藍衫,長貌英俊皮膚細膩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他別說沒聽說這個人,而且聞所未聞。
台下觀戰的陸尚天四護衛見少主負傷,齊縱身躍上台來,把藍衫書生圍在核心。暴叱道:“小子,你活膩了,敢傷我家少主?”
萬金蓮大驚沖四人叱道:“‘豫中四傑’,你們兄弟要群斗不成?”話聲中姑娘已用嬌軀護住藍衫書生。
豫中四傑出生在開封市郊外一貧民家中。父母見兄弟四人長相平庸醜陋,認為是自己夫婦前世造孽,今生才得其子。心裏很不喜歡他們兄弟,便把兄弟四人棄之荒郊野嶺。
總之,一個人的命運,奇遇就是那麼的難述難講。兄弟四人表面上看來平庸醜陋無比,卻天賦異稟,力大無窮,是習武之奇才。那時,適逢天殘老怪路過。四傑還不足半歲,老怪一眼就看出了兄弟四人是練武奇才,心中十分喜愛,便帶回教習武功。
轉眼間二十幾個春秋過去了,兄弟四人不僅得到老怪的真傳,而且練成了一種舉世無雙的“四象陣”。四象陣按九宮、八卦、五行,金、木、水、火、土、等苦練而成。敵人一旦被困陣中,不識得陣中玄機,稍有不慎,就有喪命的危險。
“四象陣”表面上看來易攻易破,而實際上變化多端,神出鬼沒,難以應付,是蓋世江湖的奇陣。天殘老怪逝世后,兄弟四人便行走江湖,因武功高強,又不管對方人多人少,總是一齊而上,行走江湖不久,就毀了不少成名高手,黑白兩道聞風喪膽。二十年來,江湖無人敢惹,有“豫中四傑”之稱。再加上江湖上樹立的仇敵太多,兄弟四人怕人聯手遭人報復,只好加入了陸天雷所領導的飛鷹幫。飛鷹幫幫主陸天雷武功蓋世,幫中高手如雲。四傑兄弟加入飛鷹幫,飛鷹幫幫主陸天雷對他們兄弟十分器重,便安排他們兄弟為愛子護衛。此次陪同少幫主陸尚天來到川南,聽川南首富萬大山的獨身女兒萬金蓮設了一擂台比武招親,於是他們就趕來湊熱鬧。
陸尚天見姑娘貌美動了邪念,便上台比武。陸尚天雖然年輕,但一身功夫已經得到了父親的真傳,功力已名列在一流高手之上。陸尚天將萬金蓮擊敗,心裏得意得不得了。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藍衫書生,壞了他的美事。
郭麟見“豫中四傑”把自己圍在陣中,口裏驀地發出龍吟般的朗笑聲。“小爺原以為是什麼膽大妄為的傢伙向小爺發橫,想不到原是飛鷹幫的四大飯桶。”話落,郭麟鼻孔里又散發出一陣龍吟般的朗笑聲。
“豫中四傑”縱橫江湖三十年,幾曾聽過這般欺人的話語。當下叱道:“毛小子,今天咱兄弟不給你施點兒顏色,諒你也不識得大爺兄弟的厲害。”喝叱聲中,兄弟四人已分別展開身法向藍衫書生撲來。
郭麟見狀,連聲朗笑道:“就憑你們這四個飯桶就想在小爺面前稱能發橫,大呼小叫,真是自不量力。”朗笑聲中,手腕一抬,一招“風襲殘荷”向“豫中四傑”兄弟凌空襲到。
萬金蓮怕郭麟有所閃失,見狀后忙嬌叱道:“住手。”嬌叱聲中,玉腕一揮,一招“力劈華山”狠狠地向豫中四傑劈出一掌。
豫中四傑頓感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向自己湧來,暗叫“不好!”忙各自閃到一側,驚愣地凝望着萬金蓮。他們不敢相信,這萬大小姐敢跟他們飛鷹幫作對,這是虎口拔牙。當下四人調轉身體,用四象陣將二人圍住。眾人見狀齊聲高喊:“不許以眾欺寡,不許以眾欺寡。”大夥為郭麟抱不平。
靜凌師太等人怕萬金蓮和郭麟吃虧,齊躍入陣中,用身體護住二人。沖陸尚天道:“陸公子,此事有些不妥吧?”言下之意,若“豫中四傑”再如此糾纏下去,他們要出手相幫了。到時候,大家撕破了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陸尚天豈不明白話中的意思,和其中的利害關係。他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對“豫中四傑”道:“你們兄弟退下,少主我能應付。”
“豫中四傑”瞪了郭麟一眼,灰溜溜地跳下了擂台。
大伙兒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回到座位坐下。
萬金蓮凝視着藍衫書生關切道:“相公,你沒事吧!”
郭麟微微一笑道:“謝謝小姐的關心,小可沒事。”
萬金蓮見藍衫書生毫無懼色,暗暗敬佩,心裏十分的喜歡。姑娘對自己說:無論他是勝是敗,將終身生死相隨,無怨無悔。
陸尚天心裏知道自己不是郭麟的對手,若爭鬥下去對自己並無益處。再說,今天有靜凌師太等武林名家在此,自己也不敢放肆撒野。弄不好,自己身敗名裂。為了一女子,實在不值。乾脆楊柳剝皮——光棍一條,認輸算了。我就不相信這藍衫書生能逃出小爺的掌心,小爺還報不了今天之仇。想到此,他寬心了不少。沖藍衫書生抱拳拱手道:“少俠功力深厚,陸某甘敗下風。”
郭麟對陸尚天的行為感到意外。不過他已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對方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今天的認輸,不過是形勢所逼,日後他們會找機會施加報復。他並不將他的報復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少幫主承讓了,承讓了。”
陸尚天躍下擂台,一行五人狼狽而去。
眾人一陣歡呼。
比武招親已經有了結果,郭麟成了萬大山的女婿。
隨後,拜堂、成親、入洞房。
晚上二更時分,洞房內。萬金蓮身着艷麗的新娘服飾,蓋着紅蓋頭,喜滋滋地坐在床上。對這夫君,姑娘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
諺語有云:春宵一刻值千金。郭麟今夜是怎麼了,天色這麼晚,還不過來揭蓋頭,把新娘子晾在那裏,是不是有些不叫話?
夜,深深地降臨了。皎潔的月光輕輕地掠過大地,天底下一片白茫茫,宛如一件銀衫,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三更時分,窗外的風中,送來了一股襲人的寒意。萬金蓮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姑娘有幾分坐不住了。揭開蓋頭,將它輕輕地放在床頭疊好。房內,新郎穿着大紅的新郎裝,屹立在窗前,凝視着窗外那一顆顆閃動的恆星,身體一動不動。萬金蓮緩緩地脫去外裝,兩個飽滿的誘人犯罪的山峰高高地呈現在眼前,她輕輕地吭了一聲。新郎聽見后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他神情仍然很專註地凝視着窗外踱過的月亮。萬金蓮有些驚奇,邁動蓮步,來到他的身後。玉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上。柔柔的嬌嗔道:“相公,天色已晚,咱們早些歇息吧!”嬌嗔聲中,嬌軀已將他輕輕地撞了一下。這一撞可壞了事,只聽見“轟”的一聲,新郎官已經倒下。萬金蓮芳容驀變,大驚失色。低頭一看,倒下的哪是什麼新郎官,原是一張披着新郎官服的高凳子。
房內,哪還有郭麟的身影。
姑娘驀地明白,忍不住撲在床上,失聲嬌泣起來。新郎在洞房裏意外的逃婚,對姑娘的打擊太大了。
唯片刻,萬金蓮的一雙美目就腫得變成了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