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正戲開始
晉王李繼元聽到劉皇後點名自己,欲促成王婉兒所願,微微蹙起了眉頭,正欲開口之時,一向與劉皇后唱反調的韓惠妃,已經忍不住先開口進行阻撓!
“皇後娘娘仁慈,一片好心。不過,也不知王伶人心中所屬是否真的是晉王,以免錯點了鴛鴦譜!“
韓惠妃之前也聽聞了王婉兒被劉皇後傳到貞觀殿問話的事情,雖然她不知二人談了一些什麼,但她見王婉兒能夠安然無恙的從貞觀殿走出,便知曉,王婉兒已是劉皇后的人了。
既然劉皇后想要促成此事,那麼,她就必然要進行阻礙!
王婉兒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再次伏倒在地,聲音清亮道:“回聖上與皇後娘娘的話,奴婢確實慕名晉王,請陛聖上和皇後娘娘成全。“
因為伶人和宦官,唐國的風氣早已被攪得烏煙瘴氣。但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家,當眾表明自己思慕男人,也是極少的,王婉兒此舉,十分大膽!
庄宗沒有想到,王婉兒竟然真的相中了晉王李繼元,但一想晉王乃是宮樂司司監,沒準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只是,當他看向晉王李繼元時,卻發現,晉王好似寺廟中泥塑的菩薩一般,沒有一點兒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
庄宗與自己的諸多兒子,都十分親近,尤其對九皇子李繼翊、十一皇子李繼潼、還有十三皇子李繼蟾這幾個比較年幼的皇子,可以說是到了溺愛的程度。
但與這個三兒子晉王李繼元,卻是有些親近不起來!
其實,晉王李繼元年幼時,庄宗待其也是十分的親厚,且晉王那時候也不似現在這般木訥,十分活潑有趣兒,很會討庄宗歡心。
但自從十年前,出了那場“三公案“之後,晉王性格日漸孤僻別弄,父子二人日漸疏遠,最後竟形同陌路人一般!
其實,從那時起,變得不單單隻有父子二人之間的關係,很多事情,都隨之改變了!
庄宗知晉王李繼元心中有堵牆,格擋了這世上的所有愛慕他的女人,不由得為難的蹙起了眉頭!
善於察言觀色的劉皇后,見晉王李繼元不為所動,庄宗左右為難的樣子,便再次笑盈盈的催促庄宗做出決斷道:“陛下,請憐惜王伶人的一片痴心,您就成全了她吧!“
劉皇后當中眾人的面,語氣毫不掩飾的帶着嬌嗔,聽得將禮教十分看重的韓淑妃,將眉頭都擰成了麻花,而韓惠妃則是感覺自己都快要吐了,在心忍不住大罵劉皇后一句“下賤“。
只要是劉皇后支持的,韓惠妃必定反對破壞到底:“陛下,雖然王伶人一心思慕晉王,可是臣妾覺得,晉王似乎並不中意王伶人,你可莫要強人所難。以免因為一個小小的伶人,弄得陛下與晉王父子失和!“
晉王不愛女色的事情,一直被人津津樂道,但凡殿中人皆早已看出,王婉兒完全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晉王始終擺出一副鐵塔的樣子,顯示出他對王婉兒絲毫沒有任何的興趣兒!
這些年,庄宗對自己的這個執拗的三兒子,十分惱怒。覺得晉王因為兒女私情之事而與他疏遠,十分不孝,也難成大器。
心底漸漸火氣,再看見晉王李繼元那副面無表情的死氣沉沉樣子,越發的來氣,便沉着臉道:“寡人覺得皇后說得甚是,王伶人痴心一片,無論是才貌還是出身,都與晉王十分般配,不如就......“
結果,庄宗的話還未說完,晉王李繼元忽然將手中的酒杯往面前的案几上重重一放,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庄宗道:“父皇,你可知兒臣剛才在想什麼?“
晉王的舉動略顯失禮,庄宗本來就看不上晉王那張過於嚴肅的死板面孔,神色一凜道:“寡人在說你與王伶人的事情,你聽見沒有。難不成,如今父皇的話,在你耳中都成了耳旁風不成?“
晉王不為所動道:“父皇,兒臣剛才喝酒的時候,忽的想起了桃花釀。兒臣還記得,您從前十分愛喝小小釀的桃花釀。記得那年父皇給我們倆個賜婚的時候,她......“
庄宗猛地聽到晉王提起禁忌之人,頓時怒火中燒,大喝一聲“住口“,然後拍案而起,指着晉王李繼元,氣得手臂都哆嗦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劉皇后見此,急忙起身幫庄宗順氣,其餘人,全都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齊聲高呼:“請聖上息怒!“
同樣匐匍在地的王婉兒,聽到晉王仍舊對那個死了十年的女孩念念不忘,恨得是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晉王李繼元卻是不曾看到震怒的庄宗一般,仍舊語氣堅定,聲音洪亮的一字一句道:“吾妻,此生只有杜小小一人!“
庄宗都快要被自己這個不知死活的死心眼兒兒子給氣得背過氣去了,指着晉王破口大罵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你這個被豬油悶了心的不孝子,這是要活活氣死寡人,你好坐在朕的皇位上,是不是?“
庄宗這話說得極重,底下幾名想要扶持晉王的重臣,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默默祈禱晉王趕緊服軟認錯,不要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語!
然而,晉王卻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兒,眸光爍爍的望着庄宗道:“父皇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的,兒臣不稀罕!“
“逆子,好大的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庄宗被氣得差點兒跳上案幾,還好被王允平幾名膽大的太監死死攔住,庄宗便隨手抄起案上的鎏金酒壺,朝着下方狠狠砸去。
永王李繼翊見此,急忙拉着倔強的晉王一起出列跪倒在殿中,開口求情道:“請父皇息怒,三皇兄他是喝醉了!“
明王李繼潼也急忙步出,撩袍跪倒在地,為晉王求情道:“請父皇息怒,三皇兄並無頂撞父皇之意,只是真心不喜歡王伶人,請父皇不要為難三皇兄!“
明王李繼潼性子率真,毫無心機,他此言一出,無疑是在王婉兒心上釘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