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王婉兒好戲開演
庄宗對於李存渥這個擅長逢迎的胞弟十分喜愛,聽到他不着痕迹的拍馬屁,心中甚似高興,笑着贊同道:“皇弟此話有理,皇兄陪你飲上三杯。“
說完,庄宗真的與申親王李存渥連幹了三杯,然後笑着看向端坐在下方的沐春道:“寡人一直都曉得沐春郡主好才情,沒想到,竟然還知曉這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舞,真是難得!“
沐春立刻起身施禮,謙虛的回話道:“臣女不才,只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顰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庄宗還未答話,端坐在其身側的劉皇后便笑道:“沐春郡主太過自謙了,曾風靡前朝盛唐的霓裳羽衣舞,又怎會難登大雅之堂。“
說到這裏,劉皇后看向庄宗道:“陛下,沐春郡主才情喜人、風華絕代,竟能作得這霓裳羽衣舞,請陛下一定要多多封賞才行。“
霓裳羽衣舞一出,庄宗定會龍心大悅,自然要嘉獎沐春。
劉皇后卻來了一個順水推舟,以此來賣沐春一個人情,韓惠妃看在眼中,便也立刻笑着對庄宗道:“沐春郡主真乃當世才度,陛下自然要好好封賞郡主,還有協助郡主操辦歌舞的晉王與永王,和舞此曲的眾宮伶,也都辛苦了,請陛下全都要好好的打賞一番才行。“
劉皇后只賣了沐春一個人情,韓惠妃卻技高一籌,為永王和眾宮伶全都懇求封賞,這便令許多人,都得念及她的恩惠。
庄宗容光煥發、喜笑顏開道:“好,好,好,都有賞。“
沐春與晉王,急忙上前行禮領賞,並未多說什麼,只有永王笑對庄宗道:“父皇,兒臣並未出什麼力,就是跟着瞎湊熱鬧而已,不求封賞。“
“朕曉得你只為知音識曲之樂,不圖這些封賞。正巧前幾日景進新調教了幾個俳優狎徒,朕就將他們賞給你,給你府上填一些樂子。“
永王喜笑顏開道:“父皇如此體恤兒臣,兒臣真是無以回報,只願來世還做父皇的兒子,在父皇身前盡孝!“
庄宗被永王的一番話逗得哈哈大笑,直誇永王是他的心頭好,最能討他的歡心!
永王的生母顧氏,具有胡人血統,生得十分美貌,還善舞,乃帝幸姬,因此,劉皇后甚是嫉妒。
帝還為晉王時,征討燕國,燕王劉守光部將元行欽棄暗投明,帝對其十分恩寵,今番又平亂有功,賜名李紹榮。
而李紹榮乃是一個背信棄義,妒賢無能之輩。
從前恰逢,李紹榮喪妻,庄宗問曰:“汝復娶乎?為汝求婚。“
劉皇后趁機指顧幸姬道:“陛下憐紹榮,何不以此賜之!“
庄宗難言不可,如此,剛剛生下九皇子李繼翊的顧氏,就被人用肩輿抬進了李紹榮府上。后帝因此,託疾不食累日!
也因此事,庄宗甚疼從小沒有親生母親照顧的九皇子李繼翊,勝過其他皇子諸多!
眾嬪妃早已見慣了庄宗與永王這種膩歪的父子親情,也不多言!
沐春、晉王和永王都得了封賞,同樣跳舞取得聖上歡心的眾宮伶,也全都得了封賞。只是,王婉兒的臉上,略顯失望之色。
王婉兒本想憑藉今日一曲霓裳羽衣舞,得到當日端午宮筵趙月嬋那般的恩典,她就可以趁機開口,求庄宗將她賜予晉王。
結果沒想到,眾人全都只誇讚沐春的才情,完全將她這個領舞忘得一乾二淨,不由得在心中怨恨沐春幾分。
只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王婉兒想到這一點兒,立刻伸出手,用尖尖的指甲,戳了一下身邊安靜跪着的伶人寶菱大腿。
寶菱吃痛,下意識的拍開王婉兒的手,王婉兒立刻順勢朝左側躺倒,從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伶當中摔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奴婢該死,在殿前失儀,請陛下恕罪!“
慌亂重新跪好的王婉兒,立刻叩首請罪,推了王婉兒的寶菱,則是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跪太久,腿受不了了吧!“
欣賞了一曲失傳的霓裳羽衣舞,庄宗龍心大悅,言語間,十分的和顏悅色,王婉兒立刻叩謝聖上關懷,然後就堂而皇之的抬起了頭。
“大膽,陛下沒準你抬頭,你怎敢如此失禮!“
太監總管王允平大聲呵斥再次在殿前失儀的王婉兒,嚇了眾宮伶一跳,王婉兒則是急忙低下頭,嘴角卻是勾起了一絲笑意。
“無礙,抬起頭來!“
聽到庄宗的話,王婉兒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好似清澈潭水的眼睛,眼波流轉的看向上手的庄宗,庄宗心頭微微一動:“你叫什麼名字?“
“回聖上,奴婢名王婉兒,家父王衍!“
庄宗恍然:“原來你是王衍之女。今日朕見你舞姿出眾,可是師從哪位名家?“
“回聖上,奴婢自學成才!“
庄宗哈哈大笑道:“好個自學成才。難得你容貌出眾,又有錦繡才華,朕有心賞賜於你,你可有心儀之物?“
王婉兒千方百計,圖謀已久的願望,今天終於能夠實現,但她還是極力剋制心中的迫切,低眉順目的回道:“奴婢粗鄙舞姿能夠博聖上一樂,榮幸之至,不敢以此邀功!“
庄宗十分滿意王婉兒謙卑的樣子,笑道:“朕與你的賞賜,不必推託。“
這時,皇后笑盈盈的忽然開口對庄宗道:“陛下,王伶人才貌雙全,出身尊貴,是個極好的孩子,而且正值妙齡。依我看,不如請陛下為她指配一門好的親事兒,陛下覺得如何?“
“皇后所言甚是。不過依皇后看,該給王伶人指配怎樣一門親事兒?“
殿內的人,聽到庄宗的話,全都將目光投向劉皇后。
王婉兒生得嫵媚,又善舞,且正是如花朵一般的年紀,再加上乃是前蜀國國王的女兒,出身高貴,若說把她指配給皇子親王做正妻,也是相配的。
反正,唐國因為庄宗這個嫡庶顛倒,寵愛伶人的皇帝,早已沒了那些禮教的約束!
劉皇后聽到庄宗的問話,便立刻將目光落到了晉王的身上,笑着開口道:“本宮好像聽人說過,王伶人對晉王痴心一片,依本宮看,陛下何必成全了這對兒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