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弔死鬼索命
文昊掛掉座機電話,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拍了拍掌,示意大家集合。
文昊:“皮猴兒,老李,趕緊收拾一下跟我走,有新任務了。”
侯亮:“啥任務啊頭?”
“剛才局長來電話,馬家村發生惡性殺人案件,一周內已經發現三具男性屍體了,均是被人弔死在樹上。所以局裏派咱們隊去幫助當地警方調查。”文昊解釋着。
李國勝笑嘻嘻的開口道:“文隊長,這個季老師休假,我去也幫不上忙,要不我和兩個姑娘在隊裏留守?”
“我才不要留守呢!我也要去馬家村查案!”庄楓在一邊不樂意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老愛往死人的地方跑啊?你忘了你剛來的時候看見那女屍哇哇吐的時候了?”侯亮揶揄道。
“今時不同往日了好嗎?而且為了讓我成為更好的警察我更應該去深入一線犯罪現場,打入敵人內部!”庄楓一本正經的說著。
侯亮聽到庄楓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深入一線犯罪現場,打入敵人內部呢?你以為去做卧底啊?你知道敵人在哪嗎?”
庄楓見跟侯亮鬥嘴失敗,又使出小女孩兒耍賴的招數:“我不管,反正我必須去馬家村!”
“誒誒誒,那正好,瘋丫頭去馬家村,我和小胡留在警隊鎮守!”李國勝正好借坡下驢。
“我說你挺大個老爺們兒,怎麼一有事兒就躲啊?”侯亮不滿的嚷嚷。
“年紀大了,年紀大了,嘿嘿。”李國勝端起茶缸,尷尬的喝了幾口水。
文昊看看堅定的庄楓,又看看目光閃躲的李國勝,說道:“行了,那就老和陽澄湖留下,侯亮庄楓跟我去馬家村,另外侯亮,去叫上吳法醫跟咱們一起去。”
“好嘞,我現在就去叫。”侯亮拿上外套就去了法醫室。
庄楓也背上背包跟着文昊走出了刑警隊。
李國勝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的GPS定位系統,目標紅點正在往福蔭村移動。李國勝的臉上浮現前所未有的嚴肅,要開始了嗎?他思忖着,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
文清和季胥的紅色寶馬車緩緩駛進福蔭村,引來村口樹下乘涼的大爺大媽一陣側目。滿村追逐打鬧的孩子們也都停下來,眼巴巴的看着車行駛的方向。
文清將車停在老房子門口,老房子的大門還保留着八十年代農村大鐵門上的鐵鏈鎖,再往院子裏面看,已經雜草叢生,將近一米多高的雜草將老房子遮住了一半。
這是季胥在爺爺死後,第一次重返福蔭村。二十年來,季胥從未跟福蔭村的人有過任何聯繫,雖說現在的福蔭村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在季胥的記憶里,回家的路還是那麼清晰。
爺爺家的老房子早在爺爺死後,季胥離開時被村裡迷信的愚民給刨了。非說主家人弔死在家中,怨氣重,怕回來找村裡麻煩,所以乾脆把死者的最後一點念想也給斷了。
此刻在季胥眼前的,已是一片磚瓦堆積的廢墟。佇立在文清家老房子旁邊,顯得格外扎眼。
文清回頭無奈的對着季胥說道:“看來今天咱們有任務了……”
季胥沉浸在悲痛中,沒有回過神,看到文清正看着自己,季胥眼神迷茫。
文清笑笑,指了指院中的雜草,說道:“看來咱們得除草了!”
“哦,好。為什麼旁邊這家的房子會被扒了呢?”季胥詢問文清。
文清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就記得媽媽不讓我去那個院裏,小時候因為貪玩,還跟別人去探寶呢,後來被我媽狠狠揍了一頓。呵呵呵。”
文清回憶從前,似乎很開心,可季胥卻開心不起來。
“這家就是你說的上吊的爺爺家嗎?”季胥明知故問。
文清點了點頭,“是的。說起來…你和他家的小孫子長得還有點像呢!”文清突然盯着季胥看。
“哪裏像?”季胥故作輕鬆的問。
“嗯…眼睛吧…太久之前的記憶了,我也記不太清楚了。走吧,咱們進去吧。”說完,文清從包里掏出鑰匙,古老的鐵鏈鎖因常年風吹雨淋,表面上已經生了銹,銹漬弄的她手上一片金黃。
待文清打開大門后,季胥走到文清前面替文清撥開雜草,兩人一路踩着腳底厚厚的青草跌跌撞撞的走進院子,時不時還會踩到某些不可名狀的有生命物體,驚的文清叫聲連連。
從大門進來,穿過院子,距離並不是很長,但季胥卻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這個院子在他的童年記憶中曾留下過很多美好的瞬間,三個兒時的玩伴曾在這裏玩過家家,打口袋,吃飯的時候爺爺就會站在院牆後面露出半個腦瓜頂喚季胥回家吃飯。
季胥記得爺爺的個子不高,只有大概一米七左右,但是每每看見爺爺喚自己回家吃飯的腦瓜頂,季胥都會覺得爺爺特別的偉岸。現在站在院牆的另一頭,身高一米八一的季胥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到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悲涼之情湧上心頭。一時間,當年爺爺弔死在房梁的情景歷歷在目,對文清的恨意更濃。
此刻的文清已經打開房門,灰塵鋪面。文清被嗆的直咳嗽,眼淚在眼裏打轉。
看着文清的背影,季胥的眼中閃現殺意,拳頭更是握緊到青筋凸起。
突然,文清轉過頭來,說道:“這樣的環境你可以嗎?”
季胥陰沉的臉立馬轉晴,鬆開了拳頭,問到:“什麼可以嗎?”
“住在這裏啊。”
“哦,沒關係的,我對住的地方不挑剔。”
聽到季胥說不挑剔的時候,文清腦海中回想起季胥一塵不染的家,挑了挑眉,“真的嗎?可是我看你的家裏可是非常乾淨呢。”
季胥繞開文清,走進房子,輕車熟路的找到客廳和卧室,彷彿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季胥一邊將窗戶打開,一邊說道:“環境是不可能因為人的意志而改變,所以人總要去適應環境。況且,這個房子除了舊我們沒有辦法解決,臟還是可以的解決的嘛。”
說著,季胥將背包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放下,擼起袖子拿上水桶便到院中的水井邊開始打水。
“你怎麼連水井都會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農村生活過呢。”文清本想打趣一下季胥,季胥聽後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心虛的想到自己不能暴露太多。
“我們以前有過訓練,因為要入別人的夢,保不齊別人夢裏會出現什麼場景,所以我們老師都會給我們這些技能訓練。”
“哦。”文清點了點頭,也自覺拿起臉盆和抹布,開始收拾房間。
馬家村。
文昊開着車載着侯亮、庄楓和吳法醫來到馬家村口,當地的老王警官已經等待多時。
待文昊將車停穩后,老王警官忙迎了上去。“文警官你們可來了。”
“什麼情況?”文昊直奔主題。
“是這樣,這個星期我們村的老槐樹上已經被弔死三個人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們村裡賣走街賣豆腐的發現第四具屍體。我們這個地方小,警察就我們三個人,這種案子也是第一次遇見,實在不知道從哪入手了。“老王警官看起來也就五十左右的年紀,但體重看起來卻有將近二百斤左右,走幾步路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剛才小跑着來到村口,臉上汗珠噼里啪啦的流向脖頸兒。老王警官邊說著,邊擦了擦汗。
“哦,簡單介紹一下,這個是侯亮,這個是庄楓,還有這位是我們帶來的吳法醫。”文昊向老王警官介紹其他的人。
“大家好大家好,叫我老王就行。”老王警官憨憨的笑着。
“屍體在哪?死者資料都有嗎?”文昊再次直奔主題。
“有有有,知道你們會來,今天早上發現的屍體我們就沒動,取下來就放在那棵老槐樹下了,這叫什麼來着?對,保護犯罪現場對不對?”老王警官依舊憨憨的笑着回答,但不知為何,文昊總覺得老王警官笑起來眯起一條線的眼睛裏總給人一種狡猾的感覺。
“那就麻煩老王帶我們去看看吧。”文昊說到。
“誒誒,就在那呢,讓我們拿麻袋圍起來了。”
文昊等人順着順着老王手指都方向果然看到老槐樹下被麻袋圍起的一圈,侯亮和庄楓忍俊不禁。老王警官也跟着笑了起來,說道:“嘿嘿,我們這不比你們城裏,而且村裡孩子老人居多,我們所里的警察又少,所以只能先拿個麻袋遮遮,免得嚇着孩子。”
侯亮和老王掀開麻袋,屍體暴露出來,庄楓立馬別過頭,但又忍不住好奇總想悄悄的偷看一眼。
吳警官放下工具箱,戴上手套便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檢查,文昊和侯亮繞着老槐樹走圈,觀察老槐樹下外部環境。
“頭,你看這。。。”侯亮似乎有所發現,文昊聞聲走了過去。
文昊看到老槐樹的樹榦上有一道淺淺的印跡,類似於腳印,但又不能完全確定。
“昨晚下雨了嗎?”文昊詢問老王。
“昨晚。。。沒下雨啊,要不這都土路現在都幹不了。”老王回答。
文昊點了點頭,吳法醫也站了起來。
“怎麼楊?”文昊問到。
“我的判斷是他殺。你看這裏。”吳法醫扒開死者的嘴,裏面的舌頭髮白。“一般自縊的人舌尖會外露,索溝壓迫頸動脈會造成顏面會呈青紫狀,但死者顯然舌頭還在嘴裏,臉色除了死後的青白色外沒有上吊的痕迹。另外,死者還符合他縊懸屍的特徵。但具體的死因我需要對屍體進行解刨才能確定。”
“什麼?解刨?你是要把俺男人開膛破肚不成?”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傳出,同時女人的身影撲了過來,抱住屍體。
“俺的男人絕不能讓你們給開膛了!你們想都別想!”女人蓬頭垢面,紅腫着眼睛,不用猜就能看出這是死者的老婆。
“我說他張嬸子,你別耽誤我們辦案行不行?”老王上前想要來開女人,但女人抱住屍體的雙手更緊了。
一個年輕的小警察從遠處匆匆跑了過來。
看到小警察,老王呵斥道:“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怎麼辦事兒的你!”
“我就吃個飯的功夫,她就跑出來了,跑的比咱村裏的二丫還快,我為了追她都胃下垂了快。”小警察抱怨道。
“哦,二丫是我們村裏的一條野狗,老上村民家裏偷吃的。”老王對着文昊解釋到。“快快,趕緊給她拉走,別耽誤破案。”
“我不走!你們這幫挨千刀的,開我男人膛你們不得好死!”女人厲聲哭訴到。
“這位大姐,你也不想你丈夫死不瞑目吧?我們主要是為了查清兇手,給你丈夫一個公道,好讓他瞑目。”庄楓以為是女人好說話,便忍住對屍體的懼怕,全說著女人。
誰料女人竟哭了起來,“俺男人是被弔死貴索命了呀!你們找不到兇手的,這是弔死鬼回來了呀!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