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惡魔覺醒
跟隨着紅色斑點，白臨來到了西澤城的北郊。
再次踏足這片荒涼而單調的土地，白臨的心中算不上平靜。
距離上次來這裏不過一個月，白臨卻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想起十年前的火海，再回憶起白清兒的哭訴，白臨心裏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氣，甩了甩頭，調整了下情緒，跟隨紅色斑點跑去。
“我看到他了，白臨！”艾黎突然道：
“就在正前方不遠處！”
白臨立即俯下身子，仔細朝前方看去。
在紅色斑點的斷點處，隱約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蹲伏在那裏，可距離太遠了，白臨實在看不真切。
“怎麼搞？”白臨向艾黎詢問道。
白臨想起之前跟蹤狂展現出的奇異能力，感覺很是棘手。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過他，而且就算打過了，跟蹤狂想跑，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辦法。
“吃藥嗎？”艾黎提議道：
“我可以幫你買隱匿藥劑，你只剩下7點數了，功能強大的其他藥劑你也買不起。”
白臨沉吟片刻，道：
“算了吧，這裏滿是黃土，沒有任何掩體，那藥劑又不能讓我真的隱身，肯定會被發現的。”
“你說得對。”艾黎問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
白臨沒有回答艾黎的話，緩緩起身，手掌貼在嘴巴兩邊作話筒聚聲。
下一秒，白臨的喊聲在無邊的黃土地上爆發：
“死矮子！夏靜雯現在是老子的女朋友！”
“想跟老子搶女人，建議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個TM什麼東西？”
“我告訴你，矮子！從今天開始老子就和夏靜雯同居，我馬尚思只要還活一天，就不會讓你碰夏靜雯一下！”
艾黎聽到白臨的喊聲，哈哈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白臨，你可以的，這招可以！太逗了……哈哈……”
跟蹤狂聽到了白臨的喊聲，緩緩起身，遠遠地看向白臨。
他沒有回話，幾秒鐘后，收回了目光，再次蹲伏下去。
“不管用嗎？”白臨納悶。
他不再喊話，朝着前方走去。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白臨逐漸看清了，跟蹤狂此時正在跪在地上朝着一個小石碑磕頭。
白臨注意到，石碑一共有8個，零散地排列着。
看着這些石碑白臨不由得聯想到之前的8個受害的女高中生。
難道說，這裏埋葬着那8個受害者？
他把人姦殺了還在這裏磕頭？這也太變態了……
看到白臨走近，跟蹤狂側頭看向他,低沉地道：
“你叫馬尚思，是嗎？你好像很想死？”
白臨聽到這話真的樂了，他賤笑着，模仿馬尚思賤賤的語氣道：
“老子的名字是你這種變態能叫的嗎？老子現在是真的想死，老子求你現在就弄死老子，就現在，真的，我求求你了！”
艾黎也樂了，在白臨腦海里道：
“白臨！哈哈哈！演技爆炸！我都忍不住想打你了！”
“閉嘴，干正事呢！”白臨在腦中回道，然後喚出了君厭。
跟蹤狂被白臨的挑釁弄得臉色陰沉，身體不自制地輕微顫抖着，但他還是沒有向白臨出手。
他輕撫石碑：
“親愛的，等我解決個小麻煩再來陪你。”
說完，跟蹤狂再次站起了身面向白臨。
白臨第一次看清了跟蹤狂棒球帽下相貌。
小眼睛，薄嘴唇，左臉頰上有一道觸目驚心地疤痕，一直延伸道脖子處。
跟蹤狂現在看上去像是在強忍憤怒，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夏靜雯，是我的！而你會死！”
白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嘲諷夠不夠，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跟蹤狂到時候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逃跑，於是決定再加點料，既然決定嘲諷，那就做到極致！
白臨的目光看向跟蹤狂剛才撫過得石碑，心裏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受害者道了聲對不起，然後當著跟蹤狂的面，一腳將石碑踢飛出去，帶起的黃土撒了跟蹤狂一臉……
跟蹤狂的眼睛瞬間紅了，彷彿在他的眼中他是正義的一方，而白臨是徹頭徹尾的反派惡徒。
下一秒，跟蹤狂掏出匕首，怒吼着朝着白臨心臟刺去。
這正中了白臨的下懷，待跟蹤狂進入了攻擊範圍，白臨抽刀上揚，絢爛的火光出現，瞬間把跟蹤狂籠罩在內。
可預料中將跟蹤狂燃成火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白臨握刀的右手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塞，這說明他什麼也沒砍到。
跟蹤狂的身影化作黃土，散落到了黃土地上。
艾黎的聲音響起：
“他的身體可以化作任何周圍的自然物質！作為D級使徒，沒有獨立惡魔人格的干擾，他已經可以熟練運用自己的能力！白臨，你要小心，這個敵人很棘手！”
白臨點頭，深表同意。
這種奇異的能力幾乎讓跟蹤狂處於不敗之地。
身後突然傳來黃土凝結的聲音，白臨猛地轉身，抽刀劈砍而去，黃土再次落地……
此時，跟蹤狂低沉的聲音自白臨腳下響起：
“你是武極學院的玩家！你有什麼目的？”
既然跟蹤狂已經猜到，白臨也沒什麼繼續隱瞞的必要，他已經錯失了擊殺跟蹤狂的最好時機，再騙下去只能讓跟蹤狂更加戒備，想到這，他承認道：
“我的確是玩家。你不是使徒么？想喝我的血嗎？”
跟蹤狂突然大笑起來：
“你以為我是那些傻子？我既然得到了力量，為什麼要去抑制？”
艾黎的聲音響起：
“白臨，B級以下的使徒是可以不喝玩家的血的，他們體內的不是有獨立人格的惡魔而是心障，他的人格已經和心障融合到一起形成了新的人格了。喝血反而會讓他痛苦！”
跟蹤狂的聲音再次響起：
“雖然我不喝玩家的血，但，我對你的艾黎倒是很感興趣的！你把它交出來，並且承諾不再管夏靜雯，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還沒等白臨回話，眼前不遠處黃土凝結出了跟蹤狂的身體。
他握着匕首再次向白臨刺去，白臨故技重施，又是黃沙消散。
幾個來回后，白臨不禁有些煩躁，他感覺的到，跟蹤狂很弱，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只是普通人的水平，但他卻攻擊不到他。
“艾黎，有辦法嗎？”白臨在腦中問道。
艾黎沉吟道：
“他似乎只有一個能力，就是將自己的身體化為自然物質，你擊中他的時候，他會化作虛體，而他在攻擊你的時候，他似乎是實體。此外，他每次化為自然物質后都要重新凝結成人形才能發動攻擊。”
“你要不要賭一下試試？”
白臨明白了艾黎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不再把君厭擋在身前。
暗中觀察的跟蹤狂注意到了白臨的動作，他悄悄浮現在了白臨身後，朝着白臨的脖頸刺去。
由於艾黎的視角沒有死角，它提醒了白臨跟蹤狂出刀的位置。
白臨抬起左臂，擋在艾黎描述的脖頸位置。
劇烈的痛感襲來，白臨能感覺到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的小臂。
可他來不及感受疼痛，因為機會只有一次。
強忍疼痛，他轉身揮刀，這一次，再也沒有之前的阻塞感，他感覺到自己砍到了跟蹤狂的實體，火焰燃起，跟蹤狂瞬間被點燃，隨即，跟蹤狂痛苦地嘶吼響起。
可還沒等白臨高興，跟蹤狂燃燒的實體消失，他居然把身體化作了火焰……
白臨朝着眼前的火焰連續劈砍，但這不過是一種徒勞，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什麼也沒砍到。
“他居然化成了火焰！這已經不是物質了，他甚至可以化作元素！難道我看走眼了？他根本不是D級的？”
白臨不再劈砍，他的腦袋有些發暈，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再次出現了嘶啞的獸吼聲。
剛才那一刀刺破了白臨手臂上的動脈，導致現在手臂還在不斷地向外涌血。
白臨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紗布，蹲到了地上，把君厭放在一邊，試圖用右手纏住左臂的傷口止血，他知道如果現在不做處理，那幾分鐘后他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在白臨做這件事的同時，艾黎大喊道：
“小心！”
白臨猛然抬頭，只見渾身焦黑、看上去有些瘋狂的跟蹤狂雙手把匕首舉過頭頂，蓄力向他刺來。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用盡全力向側邊翻滾。
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他翻滾到了一半，匕首就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這一刀讓白臨的大腦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跟蹤狂chou出匕首，再次朝着相同地方刺入，一次又一次，殘忍而瘋狂……
白臨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很濕也很涼，痛覺漸漸消失，身體使不上一點力氣……
艾黎的聲音和獸吼聲交雜在一起，白臨什麼也聽不清。
我要死了嗎？這是白臨喪失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死吧！死吧！死吧！給我去死吧！”
跟蹤狂一邊狂笑着，一邊樂此不疲地刺向一動不動、渾身是血的白臨。
幾十秒后，他有些累了，他看向白臨的心臟處，決心給白臨個痛快。
他舉起匕首，朝着白臨的心臟狠狠刺下。
可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隻手背上長着猩紅眼睛的黑色巨爪從白臨觸目驚心的腹部傷口中伸出，抓住了跟蹤狂正拿着匕首的右手。
跟蹤狂見狀，試圖虛化掙脫，但卻沒有成功，他的身體已化作黃沙，但被抓住的右手依然還是實體。
巨爪輕輕捏下……
“噗呲！”
跟蹤狂的手竟然被直接捏爆，血水從巨爪的縫隙中擠了出來，匕首也被捏得不成樣子，他本虛化的身體也因此顯現了出來。
跟蹤狂捂着手臂的斷口瘋了一般地嘶嚎了起來：
“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宰了你！”
黑色巨爪回到了白臨的腹中后，白臨身上的傷口不再流血了。
此刻，他的眼睛整個變成了詭異的黑色，讓人分不清瞳仁和眼白。
扭了扭脖子后，白臨緩緩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
他的聲音嘶啞而淡漠：
“是伊利斯的後裔嗎？”
沒等跟蹤狂回話，他繼續道：
“無所謂了，反正伊利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