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神已死
“前幾天，一個姓穆的老闆買下了西澤拳館，他告訴我們說……死神真的死了……就在那場拳擊后……”
聽到這話，白臨再次環視拳場外的人們，發覺他們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悲戚。
他知道那個買下拳館的人是穆叔，但穆叔公開了他的死訊，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拿出手機想問一下穆叔是怎麼回事，但想想還是算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以後不再會去打拳了，那個屬於死神的面具也碎掉了。
如果再次登上拳台，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懼死亡……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戴着骷髏面具的堅韌而無畏的少年真的死了。
還記得，那個少年對未來迷茫而恐懼，他害怕如果自己輸了，就徹底輸掉了整個人生。
他拼盡全力，只不過是為了那玩家系統里無限量供應的廉價淬體劑。
他明知道自己與超智人之前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但還是日復一日地努力着，看不到希望又抱有希望，在絕望中尋求救贖。
想到這，白臨釋然了。
三年的青春給了拳台，他一點也不後悔。
現在他已經跳出了絕望的圈子，成為了一個玩家。
他不再需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來為自己爭取權益。
這對於一個拳手來說，算不得什麼成長，如果他的改變被這裏的拳手所知曉，那他一定不再會是拳手們的信仰。
但對於白臨來說，如果沒有發生改變，他一定會死在拳台之上，這就是死神註定的歸宿……
那就當死神死了吧！他沒有輸掉比賽，也沒有放棄打拳。
他只是死了，每個人都會死，但死神的名號永遠地烙印在了西澤拳館的每個人的心中，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
看着琳琅滿目的面具，白臨陷入了選擇困難症。
賣面具的中年大叔指向白臨身後的那面牆，介紹道：
“來看看這裏吧，這面牆上的這些面具這些天都快賣脫銷了。”
白臨轉頭看去，不由得啞然失笑。
那一面牆都是白臨曾經用過的骷髏面具，有些面具的臉頰上甚至有死神的“親筆簽名”……
中年人無不驕傲地道：
“當年死神的面具就是在我這裏買的，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看上去文文靜靜的。”
“那如果死神再次來到這裏，你能認出他嗎？”白臨問道。
“那當然！我和他可是不一般的交情！”中年人毫不猶豫地道：
“當年他和我搞價，我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一般人，直接就半價把那個面具賣給了他！”
白臨笑了笑，指着一個賣相很好的、紅白相間的狐狸面具道：
“我就要這個吧！多少錢？”
“您真是有眼光，這是我們店新進的島國二次元風格宅男專屬面具。只要你帶上她保證你邂逅你心中的二次元女……”中年人滔滔不絕道。
“別說了，大叔。”白臨打斷了他道：
“你就說多少錢吧！”
“18通幣。”中年人道。
白臨給了他錢，拿過了面具。
面具手感阻塞，幾乎沒有重量，像是輕薄磨砂做的，白臨問道：
“用的材料不是硬塑料嗎？”
中年人解釋道：
“這是二次元專屬面具，不是拳擊面具，你要是用來打拳擊，這個面具可不行。不過看你的身板，應該不會去打拳擊，這個面具戴起來會很舒服，也適合你的臉型。”
白臨點點頭，他既然不再打拳了，那這個面具就是為了遮蓋相貌，輕點也挺好，不過聽到中年人說他身板的這句話，覺得有些熟悉，好像3年前他來這裏買骷髏面具的時候，中年人就說他的身板不會去打拳擊……
“大叔，三年前你就說這麼說我的，你還記得不？”白臨問道。
“三年前你也買過面具？”中年人再次打量白臨的容貌，疑惑地道。
白臨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含笑說道：
“是啊！那時候怎麼搞價你都不賣我！我只有5通幣了，你就扔給我了一個最丑的骷髏面具……”
待白臨說完這句話，中年人呆若木雞地愣在了原地。
許久后，他反應了過來，趕忙朝門外跑去，可白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
家中，白臨卧室內。
“你真能裝B啊！白臨！”艾黎由衷地誇讚道。
“你這是跟誰學的這種詞彙？”白臨一邊摩挲着自己的新面具，一邊問道：
“我可從沒跟你說過這個詞。”
艾黎沒有回答白臨，語氣羨慕地道：
“真希望有天我也能像你這樣裝B！”
白臨無語。
出了面具店后，白臨在艾黎的建議下去買了一套輕便的緊身運動服、一雙運動鞋和一些其他工具。
白臨穿上艾黎挑選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后，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電影裏的特工。
白臨忍不住問道：
“你確定這樣出門不會更引人注目嗎？”
白臨可以想像到，穿上這套出門，不管在那條街，他一定會是最靚的仔……
“你穿個大袍子在外面就行了。”艾黎淡淡地道。
“那不是神經病嘛？”白臨一臉懷疑的表情問道：
“你到底懂不懂地球人的搭配？袍子配緊身衣再配運動鞋？”
“反正比你懂就是了！”艾黎惱羞成怒道。
白臨突然想起了魏蘭和秦澤穿的緊身衣和鞋子，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問道：
“艾黎，魏蘭和秦澤的衣服在哪能買到，你知道嗎？”
艾黎淡淡地道：
“那是D87作戰服，商城50點數一套，可你有點數嗎？”
白臨無奈地搖頭。
……
“準備好了嗎？”艾黎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
“怎麼跟個女人似的磨磨唧唧的。現在都10點鐘了！”
“好了！好了！早都好了！”白臨看着鏡子裏的殺馬特裝扮，破罐破摔道：
“反正戴着面具，老子穿什麼都無所謂了！”
“行，那我現在開啟追蹤令！”艾黎道。
白臨點頭。
一道紅色的光芒自艾黎處向四周擴散而去。
【追蹤令已開啟，持續時間2個小時。這段是時間內，你能感知到追蹤目標的行蹤。】
“白臨！現在我們傳送去西澤高中！”艾黎道：
“跟蹤狂最初的行蹤來自那裏！”
“好。”白臨答應道。
三秒后，白臨出現在了早上傳送的地點，遵循艾黎的指引，他來到了熟悉的操場上。
這是他之前見到變態跟蹤狂的地點。
艾黎道：
“白臨，深呼吸，然後全神貫注地盯着他之前消失的地點。”
白臨點頭，按照艾黎所說，盯着跟蹤狂之前變成落葉的地點。
10秒鐘后，白臨的視野里出現了淡紅斑點構成的人形，看上去很是奇異。
那斑點從白臨注視的地方一直延伸連接到白臨的身後。
白臨甩了甩頭，問道：
“艾黎，我是不是眼花了，我視野里出現了紅色的斑點。”
艾黎道：
“那是跟蹤狂的蹤跡！我們跟着它！”
白臨點頭，然後轉身。
那紅色斑點竟然離開了地面一直延伸到了三樓三（7）班的窗口。
“他會飛嗎？”白臨問道。
“有這種可能。”艾黎道。
循着蹤跡，白臨再次來到了三（7）班的門外，跟蹤狂此刻並不在這裏，淡紅色斑點在窗口處的顏色很深，艾黎說是因為他在這裏呆了很久的緣故。
白臨順着窗口朝班級內望去，班裏還在上着課，學生們打開課本，認真地聽講。
但有一個人除外——夏靜雯正盯着白臨所在的窗口，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兩人對視片刻，夏靜雯抿着唇，朝着白臨輕輕搖頭。
白臨感覺自己好像被認出來了，趕緊收回了目光，離開了窗口。
“她好像認出我來了。”白臨道。
這種感覺很怪，他明明戴着面具，換了身衣服，卻似乎被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認了出來。
“她的確認出你了。”艾黎語氣確信地道：
“她不是一般人。她給我的感覺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那她是使徒嗎？”白臨問道。
“不太確定，只能說有可能。”艾黎遲疑道：
“在惡魔展現能力前，沒人能判斷一個人是不是使徒，包括智腦。”
聽着艾黎的話，白臨突然想起去武極學院那天被屠殺的未覺醒使徒們,問道：
“那為什麼劉驊那天知道那些人是使徒？”
艾黎道：
“我不清楚，想必武極學院有自己的判斷標準。但我知道那天你放走的那女孩一定是使徒，而且她可能是目前地球上等級最高的使徒了，她體內惡魔極有可能是自然系的，風、火、水、木，甚至連時間和空間都有可能！”
“那這個跟蹤狂呢？”白臨問道：
“你之前還說他是自然系的，可他才D級。”
艾黎解釋道：
“自然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他真的是B級以上的自然系，你2個小時前就被秒殺了！我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壓迫感，他跟那個叫陳敏慧的女孩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那天陳敏慧對你的壓迫感多強大，不會忘記了吧？”
回憶放走陳敏慧那天，白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那種感覺，他永遠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