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夜未歸
遠處的天邊剛泛出魚肚白，葉一清便感覺到小白溫熱的舌頭正在瘋狂經過自己的臉頰和頭髮。
葉一清有些不耐的伸手推開了小白，小白輕吠一聲便又轉悠到葉歸塵身邊，咬住他落在一旁的衣袖，開啟了瘋狂甩頭模式。
“呿呿呿…好狗不擾人清夢啊。”葉歸塵迷迷糊糊的將衣袖從小白口中拔出，說道。
就在葉歸塵準備繼續與那絕美的周公約會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騰的站起了身，誤以為要挨上一頓揍的小白立即竄到葉一清的懷裏躲了起來。
只見葉歸塵並未理會慌忙逃竄的小白，而是走到葉一清身邊，搖了搖還在睡夢中的她。
“快走開小白…”感受到搖晃的葉一清伸手在空氣里揮了揮，有些氣惱地說道。
“一清，快起來！”
葉一清聞聲才發現方才是誤會了小白，於是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摸了摸小白軟軟的頭。
“師父，你看看那天邊。”葉一清指了指遠處說道。
“這是何用意？”葉歸塵乖乖的看了看天邊，這才回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師父，你看那依然黑乎乎的天邊像不像天還沒有亮起來的樣子？”葉一清不急不緩地說道。
葉歸塵點了點頭，顯然，葉一清這孩子是在責怪自己天不亮就將自己叫了起來。
想明白了后，葉歸塵也不急惱，拉着葉一清站了起來，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一清，你看這後院，熟悉不熟悉？”
“自然熟悉，想來一清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嗯，那你可知，為何這天邊還是黑乎乎一片，為師就把你拎起了嗎？”
“不知，你這個怪老頭向來是不靠譜的，做事也不按些常理來。”
“你啊，真是越大越無禮了。既然如此，看來你是想繼續在這院子裏多洗一夜碗碟了。那為師和小白便先回家了。”
葉歸塵說完也不理會葉一清明白與否，只管顧自己抱着小白拔腿便急急的走了。
葉一清愣了愣，昨夜刷碗碟的身影又如魔鬼般出現在眼前，這才驚慌失措的逃出院子。
一出來院子，發現葉歸塵已遠遠的朝右走出去了，那邊是什麼地方呢，葉一清三步並作兩步，小跑着追了過去。
“葉歸塵，你可否有一回能等上一等我？”葉一清氣喘吁吁的說道。
“不能！”葉歸塵瀟洒說道，接着又將小白還給葉一清。
“好可惡的一老頭兒！”葉一清忿忿的說道。
葉一清一邊打着長長的音調高揚的哈欠，一邊跟着葉歸塵一路走到了天色大亮。
葉歸塵不言一語，葉一清也樂得不問，兩人就這樣一直走到一禺十分寬敞的街角，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面前散落着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
“師父，這是做什麼？”葉一清叫住了低頭趕路的葉歸塵問道。
“他們在賣藝。”似乎司空見慣的葉歸塵淡淡的說道。
“賣藝？賣藝是做什麼？”葉一清依然十分疑惑，但她隱隱有些期待。
葉歸塵有些頭疼，他該怎麼向這個失去前七年記憶，三年沒出過門的小姑娘解釋賣藝是做什麼呢？
“你想等等看嗎？”葉歸塵不答反問道，或許待葉一清看完表演，便自然可以有個八分明白了。
就在葉一清十分期待的望着那群人，等待表演開始的時候，一直乖乖躲在懷裏的小白忽然掙了出去，將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的褲管緊緊咬住。
只見那男子由於心虛，預備揮拳將小白打開。
忽然，一聲響亮的嬰童啼哭聲從不遠處的草垛里傳來，這一聲啼哭更讓那男子心虛想逃走，他顧不得掙開小白，只好拖着它一群一拐的往人群外跑開了。
眼見小白被拖走，葉一清有些急了，瘦小的身軀也顧不得安危了，抬腳便奮力的追了上去。
葉歸塵並未急於做出反應，察看四周沒有同夥后，他在空中伸出手，下一秒，那殘劍凌冽的劍鋒便出現在那逃跑男子的脖子上。
那男子不受殘劍的威力，釀蹌一步便跪了下去，掩面埋頭哭泣。
待葉歸塵拎着那男子回到街角，早已有人將那啼哭的嬰童從草垛里抱了出來，是一個清瘦的女娃娃。
“你是何人？”葉歸塵大聲質問那男子道。
“大俠饒命，我…我乃是那左羊庄的蘇大強。”蘇大強見葉歸塵持劍立於面前，早已三魂嚇走了兩魄，老老實實交代到。
“那你與這女娃娃是何關係？”
“這…這女娃娃是我娘子前幾日才生下來的。”
蘇大強話音未落，人群中便發出了瞭然聲和叫罵聲。
“真是作孽啊，多少夫妻祈福多年也不見得一兒半女，你這個人好狠的心腸，竟能做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一位老婆婆悲憤的說道，想來，必是深受不得子的痛苦的折磨了。
“不，不不，不是……”老婆婆話畢，蘇大強急急擺手，掩面哭泣着說道，“實是家裏不得餘糧，在這個女娃娃之前，我娘子前後已經生下了兩個女娃娃…”
見着事情真相已水落石出，葉歸塵便收了殘劍，從人群中脫身而出。
“噯，此等人間之事還是交與他們自行處理吧。”葉歸塵搖了搖頭說道，這才忽然想起方才好像並未注意到葉一清的身影，難不成這孩子覺得自己被虐待，所以跑走了？葉歸塵想着才覺有些后怕，早知便少欺負她一些了。
這麼想着，葉一清四下環顧了一圈，就在人群之後，葉一清安靜的靠在牆角睡著了，身旁的小白彷彿一個守護者般審視着每一個經過葉一清身邊的人。
葉一清睡着的模樣忽讓葉歸塵憶起那日她與老鼠共餐來，為不同的是那時圓潤胖乎乎，而如今因得不到充足的營養變得面黃肌瘦。
見到葉歸塵走了過去，小白這才放鬆下來，興奮的搖動着尾巴。
葉歸塵走到葉一清身邊，將小白抱在懷裏安撫了一番。
”是有些乏了。“葉歸塵想到，他轉頭看了看葉一清，顯然正在酣睡的她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於是葉歸塵也索性學着葉一清的模樣靠着牆角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