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家（2）

?祁二鳳牢牢鉗制住杜翠花的手腕，眼神冰冷如刀，一抹冷笑，整個人殺氣騰騰。

“敢打我娘！問過我意見了嗎？”

杜翠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以前那個傻得連鼻涕都不會擤的二鳳嗎？這能將人戳成篩子的駭人眼神是怎麼回事？

太過驚駭，杜翠花傻在了原地。

祁寶珊嗷嗷叫着沖了上來：“你這個傻子！賤人！放開我娘！”

祁二鳳抬腳一踹，衝上來的祁寶珊膝蓋一軟，人就撲通跪在了她面前。

祁寶珊也傻掉了，張着嘴巴憨狗一樣仰望着祁二鳳。

祁二鳳眼裏全是冷意：“閉嘴！跟只脫毛山雞一樣跳前跳后地叫，自己不覺得丑？我好歹嫁了人，你還沒出嫁就拋頭露面、滿嘴噴糞，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說完，祁二鳳橫了杜翠花一眼。

這下子，母女倆都炸了。

杜翠花使勁想要掙脫手腕，邊掙扎邊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祁二鳳皺眉鬆手，杜翠花一個沒穩住，跌了個黃狗曬襠。

祁寶珊跌跌撞撞爬起來就要去撕扯祁二鳳，被反手五指蓋臉，摁到一旁的水槽子裏灌了個飽。

“夠了！”突然一聲怒吼，祁富貴沉着臉、背着手走上前來。

祁富貴看了看紅着臉的大兒子祁金山，又看一眼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的老妻杜翠花，臉色更難看了。

“金山，你教的好女兒啊！敢打長輩了。”祁富貴眼神銳利地射向祁二鳳。話雖是對大兒子說的，眼睛卻一直瞪着這個不孝的孫女。

“爹，我……”

“老大家裏的要分家是吧？”祁富貴又看向了李秀蘭。

李秀蘭垂下頭不吭聲，祁富貴在這個家裏的威嚴，不是她一個做兒媳婦兒的敢隨意挑釁的，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聽憑夫命。

“爹，秀蘭不是那個意思。”祁金山吭哧道。

“爹知道，這些年大房確實辛苦，可是，再辛苦也不是你們居功自傲的理由，也不能目無尊長！”祁富貴邊說邊掃視眾人，當著眾鄉親的面，他這個當家人自然要立威。

不孝孫女打親奶奶，這種忤逆的行徑他要是不懲治，那不是成了河溝村的笑話？

“我們沒有……”祁金山無力地解釋，恨鐵不成鋼地對祁二鳳呵斥，“二鳳！還不趕緊跟爺爺奶奶道歉？哦，還有小姑。”

“他們先向娘道歉，我才道歉。”祁二鳳挺胸，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反了！真是反了！”杜翠花叫起來，“當家的，把這個不孝的趕出去！”

“對！趕出去！大嫂要分家，那就分家！”

祁金山急了：“爹，不能分啊！讓人笑話！”

“不分才是讓人笑話！”祁富貴氣得鬍子都在抖，指着祁二鳳怒道，“老祁家沒有這麼不忠不孝的東西！”

一直垂頭不語的李秀蘭抬起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堅毅：“分就分，我們大房自己過。”

“秀蘭，你……一家人不能說兩家話！我是祁家老大，應當有老大的風範！”祁金山急得跺腳。

“她爹，你休了我吧。”李秀蘭緊緊拽着祁二鳳的手，“我跟孩子是一定不會分開的。”

祁金山氣得臉色通紅，這個向來視他為主心骨的妻子今日居然如此堅定，看來不依着她們娘兒倆，他自個兒的家就散了。

“罷了，分家而已，都還是祁家人。”內心掙扎良久，祁金山說服了自己。

說是分家，卻是將大房從三間茅屋趕了出來，讓他們自謀出路。李秀蘭也不計較，只要一家人都在，她還有自己勤勞的雙手。

李秀蘭拉着三個孩子，跟在祁金山的身後往外走，準備離開祁家。

“等一等！我還有話沒說完。”杜翠花突然跳出來攔住了幾個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