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他站在一邊,看着武安伯老夫人被罵說再哭連你也抓住去,嚇得轉身把鞋都跑掉了,直想拍腿笑。

看過任家熱鬧,他便又旁敲側擊地打聽到刑部如今還沒審訊,說要等着稟明陛下再審。

到時因為是任家,陛下多半是要轉到錦衣衛里來的,那個時候他再好好招呼他們!

魯兵陰笑着離開,居然就在大街上遇到莫正清。

莫正清騎着馬,看那方向是出宮來,他想到昨兒被搶了功,故意策馬上前別了他一下。讓他不得不勒馬。

這一勒馬,莫正清袖子裏居然落下一個通體雪白的東西。

他大驚,居然直接跟着滾下馬,就為了接住那團東西。

魯兵被他的動作看傻了,心想是什麼玩意兒,再定晴一看,發現是只玉兔子。莫正清還小心翼翼拿袖子擦了擦,彷彿是怕上了塵。

魯兵頓時哈哈大笑:「娘們!」

居然當街捧着個姑娘家才把玩的東西。

莫正清聽到這句話,面無表情轉過臉,突然抬腿就踢了魯兵的馬。馬匹受驚,一抬前蹄,差點把魯兵給摔了下去。

魯兵臉色鐵青,莫正清已經把玉兔子踹到懷裏,冷冷地回了句:「棒槌!」

說完,直接騎馬離開,留下好半會才反應過來的魯兵在原地哇哇大喊:「你罵誰棒槌!你個瘦長的擀麵杖!還不如棒槌呢!」

然而,魯兵不知道的是,那隻玉兔子在梓妤一眾來到玄青觀的時候,就給送了過來。

莫正清捧着兔子,當著許嘉玄面跟她告狀:「太子殿下說送您的,剛才過來的時候,遇到魯千戶,還險些被他驚了馬摔了。」

許嘉玄沉着臉,看看那兔子,再看看梓妤,又看看莫正清,心裏罵道——

魯兵個棒槌,又招惹南鎮撫司的人做什麼!還有太子,也送只兔子來湊什麼熱鬧!

一山不容二虎,兔子也不行!

他正想着,梓妤卻是捧了兔子朝他笑眯着眼問:「好看嗎?」

他一個激靈,脫口道:「好看!」

「——那些人就是要草菅人命啊!我的兒啊,怎麼那麼命苦啊!」

武安伯老夫人跑掉鞋后回了府,就開始趴在桌案上嚎啕大哭。

此事亦驚動了武安伯府出嫁的女兒,匆忙趕了回娘家,進門就聽到母親的哭聲,驚得眉心直跳扶着母親問情況。

可是武安伯老夫人來來回回都那麼幾句,半天也說不明白,最後還是她身邊伺候的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來。

「我當初就說不要看在什麼林家面子上娶那個喪門星,放着同是勛貴嫡女不娶,娶個什麼清流人家的次女。自她進了府,家裏就沒有好過啊,她姐姐一死,她更是什麼用處都沒有了!」

武安伯老夫人在那裏哭個不停,但嘴裏這些話,卻是提醒了蕭任氏。

這任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嫁了一個六品武官,如今就在衛所,是衛國公手下一支的校尉。不過這麼幾年,沒有一點兒的實功,跟任家兩兄弟一樣沒挪過位兒。

但蕭任氏是個精明的,接話道:「母親,您這個時候光哭有什麼用?您該去找林氏呀,您忘記許家是什麼人家了?!」

「找林氏?她都給我摔臉子,連家都不回來了,帶着任業宸那個不孝的縮在威武侯府,這是要拿捏我老太婆!我還去找她!」

二嫂怎麼會住到了威武侯府。

蕭任氏被母親這話嚇了一跳,又問老人身邊伺候的,聽過後當即急得對母親抱怨:「您糊塗啊!您糊塗啊!」

「您怎麼能夠在侯府門口扇她耳光,那許嘉玄煞神|的名號是喊着玩的嗎?難得她和侯府走動了,這個時候您就該捧着她,供着她!您反倒還在侯府跟前為難她,您就沒想想為什麼那侯府新婦要攔着不讓您進去,您知道不知道錦衣衛耳目遍佈,恐怕侯府已經知道林氏在家裏被苛待的事情了!」

「女兒在大嫂死後再三和您說,不能再用那樣一套法子磋磨兒媳婦的,會出事的!大哥事情才過多久?!搞不好,大哥二哥這事,就是那個許煞神乾的!」

蕭任氏急得直打轉,話落又捂住嘴,四周地看看,那謹慎的樣子叫武安伯老夫人也緊張得忘記哭了。

「許家?他們是要誣陷嗎?這還有王法嗎?!」

蕭任氏忙又去捂母親的嘴,跺腳道:「我看八成是了!我回去叫夫君打聽打聽許副使近日都在做什麼,您這頭快些準備禮物,然後把二嫂嫂接回家來,即便不是人做下的,走走許家門路也比您現在只在家裏哭得好!」

武安伯老夫人險些沒被女兒的埋汰噎得翻白眼。

而且要她去侯府接那個賤婦回家?

她不去!

下午時分,武安伯老夫人卻是和女兒站在大門緊閉的威武侯府跟前發愣。

——怎麼那麼巧,他們一家都出門了?!

蕭任氏知道自己猜對了,氣得都想再說母親幾句,哪知嘩啦一盆水直接潑到了她們腳下,讓她們狼狽地先離開了。

此時的許嘉玄正在梓妤的小院子裏裝床板。

玄真子把床板收了后,雖然有叫小道童們來再取出晒晒,可是曬好還是又悶了幾日,這再晾曬一下午才算好。

梓妤就坐在內間裏的方桌邊,拿着用小東西被拽掉的尾羽做的成逗鳥玩的,小東西一會把那羽毛叼着塞翅膀,臭美溜兩圈,一會想插回尾巴上,倒是自己玩得高興。

許嘉玄放好床板,拍了拍,聽到聲音,還算滿意:「這應該結實了。」

他這一下午就沒怎麼說話,梓妤聞言喊綠茵去把床鋪了,問他:「你半下午不在鎮撫司,要緊嗎?」

他怎麼聽着都是要趕人走的意思,沉着臉坐到桌邊,自己去倒了杯水說:「本來晚上就有差事,白日是閑着的。」

晚上有差事?

這麼些日子,他都沒有出公差,不像以前三天兩頭不在京城,還以為皇帝不會派他出外差只在京城裏維持秩序就可。

梓妤是有些詫異地:「去做什麼?危險嗎?」

她在關切自己,許嘉玄神色總算緩了緩。

「也不是多危險,就是去把在京城外的一窩流竄的寇賊給拿了。」

「京城外哪裏會有寇賊?當五軍是死的嗎?」

她絲毫不相信。

她素來聰慧,許嘉玄知道是瞞不住她。

「見不得光的,就是寇賊,跟上回在匯滿樓刺殺我的是一批,可能還涉及到漕運。」

他一句話里藏了幾道玄機,梓妤只能慢慢推敲。

匯滿樓刺殺是三皇子乾的,漕運一事上卻是四皇子乾的,他把兩事牽到一塊,準備要攪個天翻地覆啊!

私仇公仇一塊兒報了?!

她終於有些懂得許嘉玄這煞神|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了,人家咬他一口,他就要人的命!

「那你要注意安全,若不然,叫莫正清也帶些人跟着吧。畢竟牽扯到四皇子,太子那頭也好更明白一些。」

許嘉玄點點頭:「自然的,我離京的時候,已經派人告訴太子了。」

這是差務事,亦關乎儲君一位,梓妤只能是叮囑他:「別一味耍狠,保重自己才是重要的。」

這是今兒聽到她最暖心的話,許嘉玄情不自禁想去伸手握握她,想告訴她今日的事情,其實她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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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閑生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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