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差別對待
“阮誼和,出來。”
早自習的時候,汪校長親自到高三一班來抓人。
高三一班的其他同學早就見怪不怪,阮誼和被逮是家常便飯了,只是每次犯錯程度不同而已。
有同學竊竊私語:“誒,獨行俠這次又犯什麼錯了?”
“鬼知道,不過汪老頭估計又要被她氣死。”
“她還真是剛。”
“不僅剛,人家還成績好。”坐在阮誼和前排那個男生加入了對話,默默補充。
眾人皆酸,還是決定好好上早自習,不八卦了。
阮誼和一臉“老子無所謂,老子不慫”的表情,招搖過市地跟着汪校長走到校長室。
那四個女生也在。保安也在。
汪校長憤怒地說話噴唾沫星子:“你們先說,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五班那幾個女生爭先恐後開口——
“校長,昨天阮誼和她打人!校園欺凌!”
“她隨身帶刀,還說要讓譚芊芊毀容!”
“她還把垃圾桶扣到譚芊芊身上!這不是校園欺凌是什麼!”
“她還打保安大叔!”
………
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要炸天。
七嘴八舌說了半天,沒一個人說到點上,汪校長聽得頭都大了。
阮誼和也聽不下去了,厲聲對那四個女生說:“說重點啊你們!”
那四個女生俱是一愣。
保安開口了:“校長,我昨天晚上到場的時候,這個女生把刀刃壓在別人臉上,我看她的作風很有問題!怎麼上學還隨身帶刀呢?!”
校長嚴肅地看着阮誼和:“刀呢,交出來。”
“沒帶,丟家裏了。”阮誼和不屑地說:“您要嗎,明天我帶來。”
“什麼態度!”汪校長氣的發顫:“說!為什麼打架!”
阮誼和聳聳肩,玩世不恭的語氣:“您問這幾個人。”
那幾個女生擺出早就編好的說辭:“是阮誼和欺負譚芊芊,我們才上去幫忙的。”
阮誼和冷笑:“我是吃飽了撐的,無緣無故欺負她?”
校長看向譚芊芊,態度稍微和緩:“她為什麼欺負你?”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一直對我有意見?”譚芊芊裝無辜。
靠!什麼破人!
阮誼和打斷她:“拜託,大姐,我之前都不認識你啊!是你自己三番五次來惹我。”
“到底怎麼回事?”汪校長又問阮誼和。
“她,譚芊芊,自己分手失戀了,就怪我搶了他那寶貝男朋友——我都沒跟她男朋友講過幾句話。莫名其妙的,她之前是罵我,昨天晚上放學找了幾個人來打我。她們先打了我,我才還手的。”
阮誼和一口氣念rap似的說完這一大段,汪校長皺着眉聽完,好像確實是譚芊芊有錯在先。
汪校長換個話題:“那你為什麼上學還帶刀?”
“這也要管?!”阮誼和冷笑:“那帶剪刀的您管不管?”
“別扯這些,”汪校長怒氣沖沖:“校內鬥毆,私自帶刀,阮誼和,我要給你記大過!還要全校通報批評!你要在全校早會上做檢討!”
好嘛,幸好不請家長。
阮誼和鬆了口氣,校長說的這些懲罰,她壓根不在乎。檢討就檢討。
“那她們幾個怎麼懲罰?”阮誼和反問汪校長:“一個巴掌拍不響,大家都有錯,總要公平點吧?”
汪校長嚴厲地說:“這輪不到你來操心。”
“您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怎麼懲罰她們幾個,那我也不接受懲罰。”阮誼和語氣囂張。
汪校長皺着眉說:“你這是在威脅我?”
阮誼和無所謂地笑了笑。
汪校長沒辦法,只好說:“她們四個也做檢討。”
“不記過?”阮誼和追問。
“她們都是被你打的,犯錯程度沒你嚴重。”汪校長振振有詞。
靠!她也被打了啊!
阮誼和瞬間炸毛:“你算什麼校長啊?!就知道差別對待!不就是譚芊芊她媽是學校老師嗎?怎麼,就這個原因,你就不敢記她的過了?”
這一串逼問,把校長室的所有人都嚇呆了。
言征趕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聽到阮誼和這一連串質問。
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言征頗為頭疼,他讀書的時候還真沒碰到過這種女生。
汪校長被阮誼和逼問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渾身氣的發顫,指着阮誼和,半天才說:“你、你還是不是個學生!”
“你有本事開除我!”阮誼和不甘示弱地懟回去。
“頂撞校長,我還真能開除你!”校長氣的快爆炸。
“隨你便,這書我不讀了。”阮誼和也是被氣的頭腦混亂,甩下這一句狠話就往校長室外面大步走去。
門口站着剛剛過來的言征,阮誼和彷彿沒看到他一樣,橫衝直撞地離開。
她現在就是一顆炸彈,誰敢碰到她,她就要瞬間爆炸。
走廊上的同學老師看了都躲遠些,生怕撞到槍口上。
但言征不一樣。
他追上阮誼和,一把拉住她。
這一下拽的用力,直接拽在她小臂的傷口上。
“疼!”阮誼和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把手臂從他手裏抽出來。
她這麼一說,言徵才看到她小臂上的傷口。
阮誼和就這麼決絕地看着言征:“你想怎麼樣?”
“來辦公室一趟。”言征沉聲下令。
“我不。”阮誼和扭頭就走,步伐快得要跑起來。
言征簡直是服了她這橫衝直撞的烈性子。
看她另一隻胳膊沒傷口,言征從另一邊拽住她,迫使她停下腳步。
“放開!”阮誼和像只憤怒的小獅子:“再不放手我就咬你了!”
“隨你。”言征任由她炸毛,強行把她拖到辦公室。
辦公室正好沒人,那幾個老師出去審卷子了。
言征順手關上門。
阮誼和以為言征也要批評指責。
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是:
“傷的重不重?”
就這麼平淡的一句話,阮誼和聽得鼻子一酸。
靠!你還不如直接罵我!
阮誼和平靜了一下情緒,僵硬地說:“不重。”
“坐下來說話,”言征耐着性子開導她:“先不要太衝動。”
“我沒有衝動。”阮誼和瞪着言征:“而且,也輪不着你來管我!”
“還說沒有衝動,”言征淡淡地說:“給你一分鐘,先平靜情緒再說話。”
阮誼和氣鼓鼓地坐在言征對面,一言不發。
短短一分鐘,無數想說的話湧上來,但是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哪一句值得說。
她向來討厭辯解,也從來不為自己辯解。
“為什麼打架?”言征問。
“被打了,所以還手。”阮誼和沒好氣地說。
“她們四個打你?”
“嗯,”阮誼和煩躁地說:“她們四個加起來還打不過我一個。”
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炫耀啊?
言征扶額:“那你還真厲害。”
“就是因為打贏了,所以才看起來她們是受害者。”阮誼和攤手:“我打架厲害,怪我?”
這丫頭可真是……
言征有種在和小學生對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