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第59章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方珂帶着孩子隱姓埋名,去的遠遠的。

一個人要供三個孩子的吃穿住,很吃力,幸而她已經是死了老公的人,就算是帶着孩子,也不會有婆家人指指點點。

本以為,生活就能這樣平靜下去。

卻不曾料想到,變故就在這時橫生枝節,不知道謝斌從哪裏知道了沈秋曾經留下了一對雙胞胎,便派人來找。

姜敏蘭好不容易才守住了現在的位置,又有了孩子,又怎麼會叫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來搶她的位子?

悲劇就這樣上演了。

謝景澤聽完整個故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手緊緊地攥着面前的茶杯,手指關節泛白。

“你想見見你的姐姐么?”方珂看着謝景澤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多大的感觸,只覺得解氣。

謝景澤忽然楞了一下。

方珂站起身往外走,“要想見,就跟我來。”

謝景澤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跟着走了出去。

在學校門口,方珂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精神病院的地址,“你到時候去找就行了,名叫沈柒,隨母姓。”

謝景澤坐在出租車的後座,整個人還都是有些發懵,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收縮。

剛才方珂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還是只是為了挑撥他們家裏的人關係才故意編造出來的。

可是……

他也撞見過母親算計大哥,又從父母之間爭吵的對話之中能夠看得出來,大哥並非是他們的生子。

謝景澤深深的閉了閉眼睛,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找到大哥的電話撥過去。

他決定,還是自己先去看看。

謝景澤到了精神病院門口,給司機付了車錢,就下了車。

“請問,沈柒的病房是哪一間?”

怎麼最近一直是有人來找沈柒啊。

護士沒抬頭,指了指,“樓上六層十三號。”

謝景澤到了樓上,找了護士站的護士要開門,護士一聽,很明顯也是有點不耐煩,抬起頭來,一眼就對上了謝景澤一張長得陽光帥氣的臉,到嘴邊指責的話就咽了下去,“我領你去。”

這個世界上,多的還是看臉的社會。

謝景澤跟在護士身後,護士跟他套近乎。

“你是沈柒什麼人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來看她?”

“我是她……朋友。”

弟弟這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

謝景澤心裏有些酸澀,卻也抓住了護士口中的話,“以前有人來看過她么?”

“有啊,自從沈柒住在這裏,她哥哥就一直來這邊看她,前段時間,還有一個姑娘也經常過來。”

姑娘……

謝景澤忽然翻出來自己的手機,之前和駱念在一個主題餐廳吃飯的時候,正好是遇上有人拍照留念做活動的,就拍了一張照片,剛好保存在手機裏面。

他給護士看。

“你看看這張照片,是她么?”

護士低頭看了一眼,“就是她!”

駱念長得漂亮,漂亮的具有侵略性,所以就叫人一眼就能記住她的長相。

謝景澤原本自己內心存在的唯一一點希冀,也破滅了。

剛才那個中年女人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來到了沈柒的病房門口,謝景澤走了進來。

護士叮囑說:“你不要說一些容易刺激到她的話,她的情況就現在才好了一些。”

謝景澤點了點頭。

護士退了出去,謝景澤才朝着坐在床邊,正在獃獃的坐着看天空的女孩子走了過去。

女孩子看起來很瘦弱,精神病院的病號服穿在身上,寬大的就好似只套着一副空空的骨架一樣。

“你是沈柒?”

沈柒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過頭來看站在身後的謝景澤,“我是沈柒。”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住在一起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感覺上有點像,就比如說是夫妻相之類的。

沈柒從謝景澤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謝景煥的影子,從而就放下了戒備心。

她並沒有排斥謝景澤,卻也沒有主動跟他說話,手裏拿着一把塑料捲尺,捲起來,再拆開,再捲起來,反覆重複着這樣的動作,不知疲倦。

謝景澤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問些什麼話,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也沒有問出來。

他要問什麼呢?

問你是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問當初是不是你有一個雙胞胎哥哥,還是問當初是不是媽媽真的犯下了那種彌天大錯?

謝景澤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就坐在沈柒的身後,就這樣在靜靜地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沈柒似乎是覺得捲尺不好玩了,隨手丟在了一邊,就去吃桌上的水果了。

她咬了一口蘋果,又看了一眼坐在房間裏好似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謝景澤,抿了抿唇,還是走了過去,把咬了一口的蘋果遞給了謝景澤。

“給你吃。”

謝景澤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分明只比他大幾歲,但是看起來面色都並不好。

他結果了女孩子遞過來的蘋果,“謝謝。”

沈柒十分高興,又回到了桌邊,又拿了一個蘋果,自己在吃着。

謝景澤就在這個時候,觀察了一下整個房間的擺設,所有的桌角牆角,有稜有角的地方都包裹上了防撞角,而並沒有任何利器,在床邊還有很短的鎖鏈,他在電視上看到過,這應該是對精神病人的束縛。

謝景澤抿了抿唇,有些乾澀的唇觸碰到蘋果香甜的果汁,頓時就好似是沙漠之中的旅人一樣,一下就汲取了甘甜的水分。

就在這時……

“阿澤?”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謝景澤手中的動作一頓,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駱念。

駱念手裏拎着一個糕點的盒子,沈柒一看見,就丟掉了手裏的蘋果,高興的撲了過去。

駱念把糕點盒子拆開,“慢點吃,下次還給你買。”

沈柒點了點頭,吃的更歡快了。

她看了謝景澤一眼,“阿澤,你跟我出來。”

謝景澤拿着吃了一半的蘋果跟着駱念走了出來,在外面的走廊上,停下了腳步,駱念的手肘放在欄杆上,偏頭看向謝景澤,“是你哥哥叫你來的?”

“不是。”

“那你……”

“我知道這是我姐姐。”

駱念聽着謝景澤的話,忽然就覺察出內心有些茫然,“你早知道?”

“不,剛剛,一個小時前才知道的。”

謝景澤話剛一說出口,心裏就好似被扯了一道口子,風從這一道口子裏面嘩啦啦的颳了出來。

駱念看謝景澤低頭不語的模樣,也沒有逼他說出來是誰告訴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一下我,我進去給小柒去說兩句話,出來我們一起走。”

“嗯。”

謝景澤點了頭。

但是,等到駱念陪着沈柒吃了一些糕點,出來之後,走廊上卻已經不見了人影。

駱念皺了皺眉,她感覺謝景澤的狀態不太對。

她匆忙走了出去,在護士站問了一句,護士說:“有幾分鐘吧。”

“謝謝。”

駱念跟了出來,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謝景澤的電話卻並沒有人接。

駱念腳步快了,坐了電梯下去,沿着走廊一路上跑着。

“謝景澤!”

其實,駱念也根本就不用慌。

謝景澤這幾分鐘的時間,也就才剛剛走出了醫院大門,在路邊緩緩的向前走着。

駱念緩緩停下了車,按了兩聲喇叭,降下車窗,“阿澤,上來。”

謝景澤這才開了車門坐了上來,駱念沒有直接送謝景澤回去,而是先載着他去了中央廣場。

此時是下午,暖暖的陽光下,有一個人養了鴿子,很多遊人在喂鴿子。

她停好了車,叫謝景澤去了臨近廣場的一家咖啡廳,落地窗邊選了一個位置坐下來,給謝景澤要了一杯綠茶。

“阿澤,有什麼心情煩悶的地方,不如給我說一說?”

謝景澤的眼神很迷惘。

他握着綠茶的茶杯,看着駱念,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駱念看出謝景澤的掙扎,也不催他。

說起來,謝景煥的這兩個弟弟妹妹,謝景澤和謝櫻,兩人都實在是單純的很,與謝景煥比起來,根本就是一個是被放養長大的腹黑男,另外兩個是在家人的庇護下長大的溫室花朵。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心思單純可愛,所以,駱念才想要和他們多親近一些。

謝景澤現在的掙扎,是因為腦子裏面各種秘密,他急需人的傾訴。

他低頭喝了一口綠茶,感覺到沁涼的綠茶液體從喉嚨緩緩地流淌下來,注入了心間,才開了口,“哥哥並不是爸爸的孩子。”

駱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下睜大了眼睛。

“念姐,你知道方竟堂吧?”

“知道。”

忌日那天,謝景煥帶着她去的那個墓碑上,清清楚楚寫的就是這個名字,只是卻並沒有照片。

“哥哥其實是方竟堂,墓碑下面埋着的才是真正的謝景煥。”

………………

駱念本以為,自己是能夠開導一下謝景澤的。

但是,等到謝景澤將今天下午她所聽到的所有事情說出來,忽然發覺自己也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方珂……你說那個女人……”

“我剛才一直在想,那個女人看起來有點面熟,”謝景澤握着手中的水杯,“就是在念姐你被誣陷差點進監獄的時候出來作證的證人。”

駱念恍然間想起了在沈宸良身後的那個中年婦女,看向她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懷着冷漠。

兩人又在桌邊坐了許久。

謝景澤的手機鈴聲響起,劃破了此時的寂靜。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媽媽。

謝景澤直接把手機按了靜音,放在了一邊。

“你不回去么?”

謝景澤搖頭。

想起早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接到媽媽的電話,叫他回去吃飯,現在他忽然覺得厭煩,反感。

不過一會兒,打電話的人就變了。

成了哥哥。

謝景澤看了一眼駱念。

“接吧。”駱念說。

謝景澤這才接通了電話。

謝景煥在聽筒內說:“今天在家裏吃一頓團圓飯,就差你一個了。”

謝景澤有點詫異,“你今天也回家?”

“嗯,已經到家了,爸爸也在家。”

謝景澤急忙說:“好,我馬上就回去!”

駱念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我送你去。”

一路上沒什麼話,一直到了謝家門口,駱念才說:“別告訴別人,我們知道了,阿澤。”

“我知道。”

這是秘密。

既然是哥哥想要一直保存的秘密,那就不應該被人知道。

等到謝景澤下車進了謝家宅院,駱念還是始終沒有動,她直接把車熄火,停在了路燈下面的樹蔭之下。

她歪着頭,想剛才謝景澤的話。

謝景澤心裏也都是很慌張,說話的時候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是,她大概都可以明白了。

謝景煥不是謝家的孩子。

他跟謝家毫無關係,那現在回來,就是為了要姜敏蘭付出應該的代價的吧。

………………

此時,謝家。

別墅里,表面上看,其樂融融。

餐桌上,坐着一家五口。

謝景煥,謝景澤和謝櫻坐在方桌的一邊,謝斌和姜敏蘭坐在另一邊。

但是,出了謝櫻之外,其餘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或者是心思不定。

謝櫻拿着筷子,夾菜,“感覺張媽的手藝又見長啊,好吃極了。”

這不是她說好吃就好吃,只是因為跟她在一起吃飯的人的不同,才發生了變化。

謝斌問起來謝景澤和謝櫻在學校的課程。

謝景澤在發獃,沒有聽見謝斌的話。

謝櫻用手肘撞了一下二哥,“其實二哥就不用操心了,上次我去二哥實驗室去找他,遇見一個學姐啊,說二哥簡直是廢寢忘食的全都一頭扎在實驗室里了。”

謝景澤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嗯,我有用功。”

“嗯,也別光看你的實驗,有沒有喜歡過的女孩子?”謝斌笑了笑,“現在就連小櫻都已經有了男朋友。”

謝櫻紅了臉,“爸,你說二哥就說二哥,幹嘛要捎帶上我啊。”

姜敏蘭也是笑着,“你難得聽一次話,也是李家那位小公子遷就着你,要不然的話,你以為就你這種脾氣,誰願意叫你當女朋友啊。”

謝櫻很不服氣,“我這脾氣怎麼了,追我的人有好多呢,我都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們,我不是想要把學業放在第一位嘛,不信你問問大哥,是吧,大哥。”

謝櫻朝着謝景煥擠眼睛。

謝景煥夾了一個雞翅膀給謝櫻,“嗯,是。”

有謝櫻在中間調劑,一頓飯也吃的還算是十分和睦。

飯後甜點上來,姜敏蘭忽然開口問:“怎麼今天舒嫣然沒有來?不是打電話說叫你帶着她來吃飯的么?”

這個話題一提起來,餐桌上的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謝景澤和謝櫻是因為駱念。

他們雖然說並不討厭舒嫣然,覺得舒嫣然恬靜不矯情,而且因為出身一般,對他們也都和善如春風。

只是先入為主,已經對駱念打了一百分,舒嫣然就只能勉強算是一個及格分了。

而謝斌卻是看向了姜敏蘭。

他知道姜敏蘭此時提起舒嫣然是什麼意思。

謝景煥面上帶着笑,“她今晚醫院裏要加班,所以就不來了。”

舒嫣然有護士證,謝景煥直接就託了人,把舒嫣然安排進醫院了。

“她現在住在哪裏?不如你還是把她帶回家來住吧,一個女孩子家的,單獨在這裏,一個人在外面住也不好。”姜敏蘭說。

“她住醫院的職工宿舍,比較近。”

“那也不好,職工宿舍那種地方我去過,都不是人住的,髒的很,你要是不方便說,那就回頭我去說,叫嫣然回來住,家裏也有司機,沒什麼方便……”

姜敏蘭話音還沒落,就被一旁的謝斌給冷聲打斷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

姜敏蘭看向謝斌,“怎麼了?”

“嫣然在醫院的宿舍住的很好,你一直叫她回來幹什麼?”

“我之前趕她出去,你也不滿意,現在我叫她回來住,你也不滿意,是不是現在不管是我做什麼事情,你都覺得不滿意,在你眼裏就都是別有用心?”

“是不是別有用心,你自己心裏清楚。”

姜敏蘭也啪的把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上,“你現在當著孩子的面,把話說清楚,我別有用心了?我對她別有用心了?到底是誰在別有用心?”

謝櫻作為唯一的不知情人,對於父母忽然間爆發的爭吵有些不適應。

“爸媽,剛才不還好好的么,我……”

謝景煥看向謝景澤,“阿澤,先帶着妹妹上樓。”

若是以前,謝景澤肯定會直接拉着謝櫻上樓去,可是現在,他卻沒有動。

“也該叫小櫻知道。”

謝景煥瞳孔微縮。

他直接拉起謝櫻,“阿澤,你也跟我上來。”

謝景澤站了起來。

謝景煥拉着謝櫻先上了樓,謝櫻問:“大哥,剛才二哥說也該叫我知道,是知道什麼?”

“沒什麼,你先回房見,待會兒我回去給你說。”

謝櫻最聽謝景煥的話,點了點頭,雖然心裏有一直好奇的貓在抓撓着,還是沒有下樓,“哦。”

謝景煥走下來的時候,謝景澤剛好走到樓梯口。

姜敏蘭冷嘲着問謝斌,“謝斌,你覺得你現在很有理么?你找了多少情人,不都是因為舒嫣然的那一張臉么?現在那麼一張臉就在你面前,你就什麼話都沒有?我叫她回來,不也正是滿足你日思夜想的……”

啪的一聲。

謝斌狠狠地給了姜敏蘭一個耳光。

“你說什麼渾話!”

姜敏蘭捂着臉,緩緩地笑開了。

“我說的是渾話?舒嫣然的母親住院,你大兒子那幾天都整天在公司裏面忙碌,你卻有時間整天整天的陪着她,就算是舒嫣然是你定下了的兒媳婦,這種關係是不是也太近了!況且,是你定下來的兒媳婦的人,現在你卻去獻殷勤,自己不會覺得心裏膈應么?”

謝斌氣的手發抖。

他是很有教養的人,可是現在姜敏蘭的話卻叫他忍不住去打她,去抽她耳光!

謝景煥上前去拉住了謝斌,“父親,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你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麼話!”謝斌說,“你現在當著孩子們的面,究竟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

姜敏蘭扶着桌面站了起來,半邊臉都已經腫了起來。

“當著孩子的面怎麼了,現在孩子們都已經大了,也該知道,他們的父親原來是……”

“姜敏蘭!”

謝斌大叫出聲,向前扯着姜敏蘭就直接進了一樓的客房裏,猛地摔上了門。

客廳里隱約還有剛才兩人爭吵的迴音,謝景煥看向站在樓梯口的謝景澤,他此時握着扶手一動不動,就彷彿是已經完全和背景融為一體一樣。

謝景煥走過來,扶着謝景澤的肩膀,“阿澤。”

謝景澤渙散的眼神漸漸地重新匯聚起來,落在了謝景煥的臉上,“哥。”

“你知道了?”

謝景澤抿了抿唇,“知道了。”

謝景煥心裏嘆了一聲,摟了摟這個大男孩的肩背。

如果是按照謝景澤的性格,在得知了這樣的消息,肯定不會是這樣獃滯的表情。

他會去問,會去追根究底的問,會吃驚,會驚異,而不是現在這樣的茫然和平靜。

他一直想要如何護着他和謝櫻,保護在這樣的環境下面,還能繼續保持原本的天真。

可是,他卻忘了一句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

“你先上樓去吧。”

謝景澤搖了搖頭,“我要在這裏等着,哥,我跟小櫻不一樣。”

從來都有一句,男孩窮養,女孩富養的話。

可是謝景澤從小卻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既然現在走出了姜敏蘭為他編織的真空的夢境裏,那就不會再重新走進去了。

謝景煥沒說什麼。

手機震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

是駱念。

謝景澤說:“是念姐送我回來的,她應該還在門口沒走。”

謝景煥瞳孔微縮了一下。

“哥,你出去看看吧。”

謝景煥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夜色很暗,沒有月光。

駱念一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

她靠在車身上,剛想要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一道黑色的陰影覆了下來,遮掩住了她頭頂路燈的光。

駱念抬起頭來,謝景煥就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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