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蕭將軍回府
“真是拿你沒辦法，……手傷了就莫要繼續學女紅了，陪娘聊聊天吧。”
宋雲瑤甜笑應承：“瑤兒就陪娘聊天。”
比起這邊母女情深，此時在蕭府卻因為一個人的回來變的不平靜。
來到正廳的蕭逸霆一眼就看到坐在上首位上飲茶的蕭潘，父子二人上次距上一次見面也有些日子了，做個深呼吸蕭逸霆理了理衣襟邁步走進正廳。
“爹……，你回來了。”
“逸霆來了，……坐吧，我們父子有日子沒見了。”
如果只是看相貌，很難想像有着劍眉星目，皮膚白皙面容柔和的蕭潘會是夏衍的大將軍，而且是靠着十五歲初上戰場就能擒敵，二十歲就立下戰功，三十歲被封為大將軍，唯一非世襲將軍頭銜的猛將。
蕭潘的府邸雖然落在此處，但實則一年半數以上時間，都在距離近五十里以外的夏衍重要關口岳城關居住。
“爹回來為何不告知一聲呢，好讓家裏有準備。”
蕭潘笑笑，“我是為你的親事回來的，你娘寫信告訴我定親的事了，我當然要回來了。”
蕭逸霆如何不知母親寄那封信的目的，但眼下父親已經回來，總不可能再找緣由將父親趕走。
“管家……有去找我娘么？”蕭逸霆低聲問管家。
管家搖頭回應：“二少爺……，是老爺說不必的。”
“我知你娘是去會友了，無妨……我回來是為你的親事。”
“我的婚事只是為了沖喜罷了。”蕭逸霆低頭苦笑。“堂堂七尺男兒要靠一弱女子來救……。”
“你的心思爹明白，你是不想連累人家姑娘，不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逸霆察覺到什麼，“所以爹是希望我結成這門親事的？”
還不等蕭潘回答兒子的問話，就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隨即就看到蕭夫人出現在正廳外，在看到蕭潘的瞬間蕭夫人的臉色閃過微妙的變化，隨即又恢復平日無動於衷的模樣。
“將軍既然回來了，為何不讓人去找我？”蕭夫人邊說邊行禮。
“知道夫人是去訪友，我只是回家而已，又何必叨擾你與友人聊天？”
“話雖如此，將軍畢竟也有數月未回家了，早點通報也好讓我早做準備。”蕭夫人裝似不經意地環顧一圈。“難道將軍是一人回來的？”
“我回來是為了逸霆定親，畢竟是我家的大事一件。”
“這門親事是妾身自作主張定下來的，還望將軍莫要見怪，其實不過是為了沖喜，以將軍的身份大可以不必回來。”
蕭夫人的話讓蕭逸霆心裏嘆氣，比起能否為自己成功沖喜，他更擔心未來宋雲瑤在這個家中的處境。
蕭潘看向兒子，“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已經讓人送去書房了，你去看看是否稱心。”
“那兒子就告辭了”。蕭逸霆識相的起身。“娘……你和爹慢慢談着。”
蕭夫人用鼻子輕哼一聲算是答應，蕭逸霆朝父親行禮後走出正廳。
“龍成，和管家說，讓他多留意裏面的動靜。”蕭逸霆叮囑身邊人。
看一眼關上門的正廳，蕭逸霆站了一會兒才邁步走向自己院子。
書房的桌上放置着一個盒子，打開來看裏面是一枚質地細膩，雕工精明的“夏衍玉佩”，玉佩上精心編製的繩結，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想到那個陪父親駐守岳城關的女子，蕭逸霆內心有着複雜的情緒，終究還是將玉佩收回盒中。
正廳內蕭夫人殷氏內心複雜地看着低頭飲茶的男子，她給蕭潘寫信並沒有想讓他回來的意思，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回來了，這讓她內心深處難以接受。
“時間過的真快……丞兒如果還在，怕已經是做了父親了。”
“為何要說如果？逸丞只是下落不明。”蕭潘將茶杯放下。“身為他的母親，如此說自己的兒子，還是不妥吧。”
畢竟是戰場上驍勇的將軍，即使蕭潘說話語氣平緩柔和，但眼神與氣質足以讓人有壓迫感，殷氏避開丈夫的視線低頭看着裙擺。
“逸霆這件婚事只是沖喜而已，你身為大將軍不是一定回來。”
“成親乃是大事，身為父親怎能不出現？就算是沖喜，也是逸霆的初婚。”
蕭潘淡然的態度讓殷氏內心湧起一股煩躁，她看着明明已經年過四十，容貌卻依舊年輕的男子，想到當年自己不顧一切的行為，總覺得自己還是輸了，不是輸給哪一個女人，而是輸給眼前這個自己痴愛了多年的男子。
“即使如此定親一事也要低調，女方家裏不過是做生意的商賈，還請將軍注意自己的身份。”
“夫人的意思我懂，就按照你的意思吧。”蕭潘起身整理衣服。“晚上我還要審閱公文，請夫人早點歇息吧。”
看着朝門口走去的蕭潘，殷氏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舉止，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直到屋子裏只剩下自己一人。
“我不會認輸的，也絕不會後悔，絕不！”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夫人……？”
“慧娘……我累了，扶我回房吧。”
“是，夫人。”
砸了茶杯后的殷氏彷彿失去了全身的氣力，半靠在慧娘身上才站起來。
“……我不後悔，絕不。”
看着眼神空洞的主子，慧娘唯有在心裏嘆氣，作為唯一見證一切的人，她心疼跟隨了多年的殷氏，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她的倔強是無人能說服的。
“夫人，廚房裏煲了桂花銀耳羹，等下吃上一碗可好？”
“慧娘……我沒做錯，對么？”
“夫人怎會做錯呢。”慧娘安撫着。“今日你一定乏了。”
蕭逸霆的書房外，一個人立於門前抬手敲了敲門，門從裏面打開。
“少爺在等你。”龍成對門外的人道。
門外人點點頭邁步進了書房，看到他進來蕭逸霆放下手裏的書。
“看到什麼了，說來聽聽吧。”
“是……。”
看一眼站在蕭逸霆面前的男子，龍成退出書房把門輕輕關上，站在院子裏等候他隱約覺得，蕭府似乎要迎來什麼大事了。
定親當日宋世陽才知道蕭潘回府的事，對方是蕭家的大家長更是夏衍最受重用的將軍，讓一向在商場上淡定的宋世陽難得慌亂起來，馬上安排管家將給宋玉婉定親用的行頭送到了二房院內。
“二夫人，三小姐……這的確是老爺吩咐我拿來的，否則小的怎敢擅做主張？”
聽到管家急切地話語，宋世陽大概了解了狀況，馬上邁步走進屋內。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蕭將軍近日回府了，為了二少爺定親的事。”
秦氏驚訝不已，“老爺是說……蕭將軍，為了此次定親特意回府了？”
大家都知道蕭潘常年駐守岳城關，知道自家與蕭家的差距，秦氏從未想過蕭潘會為定親的事回府，然而這種不可能的事偏偏發生了。
宋雲瑤從父母的言語中意識到了什麼，也就明白了為何父親會送來完全不一樣的行頭。
“既然如此我就去更衣吧，遲了時辰怕是來不及了。”
裳兒和錦嬤嬤陪着去更換行頭，秦氏不安地看向宋世陽。
“老爺……蕭將軍回府，我們可是要準備些什麼？”
“這倒不必緊張，你就放寬心好了。”
宋世陽的話並沒有安撫道秦氏，坐立不安的她乾脆起身去看更衣的宋雲瑤。
“蕭將軍突然回府，你可是更得注意言行了，處處慎言小心為好。”秦氏不放心地叮囑。
難得見到秦氏如此嚴肅又不安的模樣，宋雲瑤打消逗笑的念頭，認真地點頭答應。
重新更換的行頭剛收拾妥當，就有家丁來稟報蕭府定親的馬車已經到了街口，秦氏最後快速檢查一番，催促着宋雲瑤出門。
“娘……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宋雲瑤忍不住回身擁抱住秦氏。
“……傻丫頭，你能嫁個好人家，娘……為你高興，會好好保重的。”秦氏愣了一瞬回抱住宋雲瑤。
“錦嬤嬤……我娘就有勞你照顧了。”
或許是沒想到宋雲瑤如此和自己說話，錦嬤嬤愣了愣並未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按照規矩秦氏只能送到門口，坐上馬車的宋雲瑤努力平復着心情，回頭朝秦氏笑笑進了車廂內。
“三小姐……，要是想哭你就咬着手帕哭吧，別憋壞了。”
“沒事……反正每月還能回家。”宋雲瑤搖頭把臉轉向一邊。
隊伍在蕭府門前停下，宋雲瑤戴好面紗掀簾下車，蕭府的門內已經站了一群人，宋雲瑤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蕭夫人身邊的男子，之前她聽說過蕭潘身為武將卻有一張俊秀的面容，如今見到宋雲瑤覺得這位蕭將軍的長相頗像自己原來世界的男明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
“蕭將軍，蕭夫人……久候了。”宋世陽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