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如其來的婚事
看到進來的兩個女子，宋雲瑤立即猜到兩人的身份，走在前面表情冷漠的，應該就是段氏的長女宋玉芙，後面那位開口打斷宋漣漪的是次女宋玉婉。
“都不要再喧嘩了，老爺一會兒就該到了。”
段氏的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各自在座位上坐好，宋玉婉在宋雲瑤身邊坐下，朝宋雲瑤笑了笑。
“雲瑤妹妹氣色不錯，想來恢復的不錯。”
“多謝二姐的關心，雲瑤已經沒事了，就是記憶尚未完全恢復。”
“記不得就罷了，反正你也不會什麼。”
早就知道宋玉婉嘴皮厲害，今日“第一次見面”宋雲瑤就領教了，對宋玉婉的話也只是笑笑，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反應被對面的段氏看的一清二楚。
宋世陽進來時身後跟着一個少年，宋雲瑤知道少年就是自己的弟弟宋文昭，母親秦氏所生的兒子。
“姐姐……你能出門了？”宋文昭驚喜地走向宋雲瑤。
“已經好多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姐姐受傷後文昭都沒有去看你，姐姐你別生我的氣。”宋文昭說著露出歉疚的表情。
“好了……，有什麼話飯後再說，文昭……你今晚可以回二房住一晚。”段氏打斷宋雲瑤想要回應的話。
感覺到段氏話語中的意味，宋雲瑤朝宋文昭笑笑示意他去自己的座位，宋文昭乖乖走到宋世陽身旁坐下。
“開飯吧。”宋世陽拿起筷子。
注意到宋文昭依然擔心地眼神，宋雲瑤朝他眨了眨眼睛心領神會的宋文昭也笑着眨眼睛，隨即宋雲瑤就注意到母親秦氏看着弟弟時的複雜表情。
宋文昭的情況是錦嬤嬤告訴宋雲瑤的，林氏原本膝下有一子，是宋家長子名文俞，因為是長子又是林氏唯一的兒子，所以自小就備受寵愛，沒想到卻因病去世，林氏為此深受打擊有兩年的時間閉門不出。
隨着宋文昭長大，宋世陽讓宋文昭一邊念書，一邊跟在身邊學做生意，林氏一開始強烈反對，但隨即向宋世陽提出條件，讓宋文昭搬出秦氏的院子住進主屋。
宋雲瑤去求父親被罰跪了兩個時辰，性格孱弱的秦氏為此大病一場，這件事讓宋雲瑤除了心疼秦氏，也對自己這一房在宋家的地位瞭然的一清二楚。
用過晚膳后宋雲瑤被宋世陽叫到書房，一番表面化的父女客氣后，宋世陽向宋雲瑤提了一個要求。
“你娘身體近日可好？”
“我娘身體轉好很多了，就是飯量還是不佳。”
宋世陽點頭，“爹知道你娘是因為文昭的事，等過段日子我會和你大娘商議的，文昭尚年幼還是留在親娘身邊比較好。”
“讓爹費心了。”
“你也要理解你大娘的喪子之痛，莫要怪她的偏執。”
宋雲瑤心裏隱隱有種感覺，宋世陽之所以這麼做，似乎要鋪墊什麼事。
“爹你言重了，女兒身為小輩怎會責怪大娘呢。”
“爹知道你從小懂事，對你娘也很孝順。”宋世陽略做停頓。“過幾日你長姐未來的婆家要舉辦賞花宴，你和姐姐們一道去吧。”
“爹既然讓雲瑤一起前往，莫不是有什麼事么？”
“只是讓你多見見世面，你已經年滿十六了。”宋世陽有意避開宋雲瑤的問話。
“多謝爹的關心，雲瑤知道分寸。”
“行了，你回去吧，文昭已經陪你娘回去了。”
在和等候自己的裳兒碰面前，宋雲瑤一直都在想宋世陽找自己說話的緣由。
“三小姐……，老爺和你說什麼了？你看上去有心事。”
“沒什麼事，……就是說讓我去參加長姐未來夫家辦的賞花宴。”
長姐宋玉芙數月前訂婚，夫家也是做生意的，家產比宋家略豐厚，訂婚的聘禮據說就多的驚人。
“大房的事居然會讓三小姐你一起去，莫不是有什麼緣故吧？”
“無論是否有原委，我也沒得選。”
就算重生前從不看什麼重生穿越小說，宋雲瑤也並不是一無所知，比起那些為了自己命運反抗的“女主角”，她覺得自己在這裏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性。
母親秦氏出生書香門第，外公是私塾的教書先生，可是兄長不爭氣，吃喝嫖賭樣樣齊全，連累自己的妹妹做人家的二房。
秦氏既沒有段氏的精明有城府，也沒有林氏的八面玲瓏心，如果不是生了兒子在這個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三小姐才年滿十六，應該與婚事無關。”
裳兒的話讓宋雲瑤心裏一驚，想到宋世陽找自己說話時深意，似乎是有這個可能了。
“二姐尚未成親，怎麼會輪到我？”宋雲瑤試圖說服自己。
“是裳兒亂說了……，可能老爺只是讓三小姐出去散散心。”
然而賞花宴後幾日，當宋雲瑤再次被宋世陽叫到書房，她才知道有些話真的不能說早了。
“雲瑤，賞花宴當日，有位蕭夫人你可還記得？”
宋雲瑤當然記得那位夫人，畢竟她是當日賞花宴的貴客，是當今主君殷妃同父異母的妹妹，母親雖然是側室但畢竟與殷妃同一血脈，許配給了當朝將軍蕭潘。
“蕭夫人想要為次子蕭逸霆娶妻，所以賞花宴其實是為了看人的。”
“難怪蕭夫人會讓大家作詩了。”
想到自己那筆不怎麼美觀的字，宋雲瑤不認為蕭夫人那樣的人會看中自己。
“……今日蕭夫人派人上門，向家裏提親了。”
宋雲瑤意識到了什麼。“爹的意思莫不是……，可是……怎麼會呢？”
“蕭夫人提親的對象正是你。”
賞花宴那日宋雲瑤就有聽聞，蕭家長子幾年前狩獵時發生意外失蹤，次子自小體弱多病幾乎不曾出門，年紀比她虛長三歲。
“可是……女兒剛滿十六。”宋雲瑤試圖提醒父親。“再說二姐尚未談婚論嫁。”
“你二姐我早就相好人家了，眼下蕭家來提親就顧不上先後了。”
“雲瑤自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只是雲瑤的年齡還不夠。”宋雲瑤還想掙扎。
“按照法治女子滿十七方能出嫁，所以蕭夫人的意思是，可以先訂婚搬進蕭家學習禮儀。”宋世陽的話乾脆打消了宋雲瑤的想法。
“……我娘，知道此事了嗎？”
“明日我會告訴她，雖說婚事父母做主，不過你因為年紀不足，訂婚是以你二姐的名字，所以我要先和你打招呼。”
宋世陽的話讓宋雲瑤心中有了疑惑，既然可以先訂婚等年滿十七再成親，為何還要以二姐的名字訂婚？
似乎看出宋雲瑤的困惑，宋世陽也就直接說出更進一步的原委。
“蕭夫人當日看中的，的確是你二姐，不過得知你落水大難不死後，認為你可以為蕭二少沖喜。”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蕭夫人怎會看得上我。”
無論外貌還是才學，宋雲瑤都自認不如二姐宋玉婉，如今父親的坦白算是回答了自己的困惑。
“替名一事只是為了訂婚，不讓人落下口實，……你自己記得且不可說漏嘴就好。”
話到此宋雲瑤知道自己根本沒得選擇權，可是這種躲不過的命運安排，讓她曾經生活在現代世界的人還是無法心甘。
“爹知道你肯定覺得委屈，但是蕭家的地位和蕭夫人的身份你是了解的，宋家能結下這門親事是祖上積福。”
“爹不必再說了，女兒懂得。”
“能有你這樣明事理的女兒，爹很欣慰。”
看着宋世陽臉上難得笑容，宋雲瑤心裏只有難過，不是因為自己，是為了真的宋雲瑤和秦氏，在這個家裏她們根本沒有地位可言。
訂婚的事確定下來之後，二房的地位彷彿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每月的月例錢增加了一倍，還分了兩個家丁過來，就連每日送到院內的餐食檔次都上了一檔。
這種變化對二房的人卻感受不到欣喜，秦氏更是不願意出門，每日都關在房中抄寫經文。
比起周圍人或羨慕或嫉妒，宋雲瑤這幾日則一直想着她要替二姐之名的事。
“三小姐……你在想什麼？”
“大概是因為要見蕭夫人的緣故吧，畢竟這一次見面……不一樣了。”
傍晚主屋傳來消息，讓宋雲瑤明日與宋世陽一同前往蕭將軍府上。
“賞花宴那日見到蕭夫人，裳兒就覺得她高高在上不易相處，我能理解三小姐的不安。”
“明日去蕭府讓你陪我去，可是讓你覺得勉強了？”
裳兒表情認真起來。“自從裳兒小時候被二夫人買進宋家，就一直受到三小姐和二夫人庇護，二夫人還教裳兒識字，……無論三小姐去哪裏，裳兒一定會跟隨身邊的。”
宋雲瑤被裳兒的話感動，然而想到以後嫁入蕭家那樣人家的生活，她的心裏又覺得對不住她。
抱着複雜心情的宋雲瑤跟隨父親來到蕭將軍府，再次見到了蕭夫人，以後會成為自己未來婆婆的人，淡然平靜地表現顯然讓蕭夫人頗為滿意。
“關於替名一事你也不必多想，明年你年齡合適了，依然會以宋雲瑤之名成親，所以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