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名的敵意
原來,這個國家叫東楚國,周玖身處之地是東楚國太平府太安縣的周家村,鄰着東楚國的都城,上京,也就是說,周家村距都城並不遠,大約百里距離。
三年前冬天,十五歲的周玖,帶着一個貼身侍女來到周家村,說是尋找一門遠房親戚,但是周家村並沒有她口中的周姓遠親,那家人在早些年就搬走了。
此時的周玖,肚子已經很大了,沒找到親戚,也不敢再往下走了,就找到吳奶奶家的男人,周里正,說是想在村中買兩間房暫住下來,吳奶奶和周里正一看她就是個大家閨秀,不知道為什麼落得這個田地,肚子又那麼大,二人憐惜她,就幫她買了兩間村中閑置的舊屋,主僕二人收拾收拾也就住了下來。
剛開始,周玖的日子還過得去,有來的時候帶的一些首飾和銀錢,還有一個丫鬟侍候,但這種好日子並不長久,在第二年的春天,二月初二這天生下了小寶兒,日子開始慢慢過得緊巴,她的貼身丫鬟青梅吃不得苦,沒等周玖出月子,在一個晚上卷了周玖餘下的銀錢,偷偷的走了,青梅的叛主,讓原主周玖母子二人雪上加霜,日子越過越苦,後來,原主實在沒銀子了,只好又將兩間舊房賣掉換了銀子,沒房的母子二人就住進了村中的破廟。
到後來,吳奶奶才知道,周玖是當朝丞相周書晏之女,不知被誰設計陷害,未婚就有了身孕,被府中的後母秦氏和死要面子活要臉的爹爹周丞相聯手送出了府。
畢竟是親生女兒,出府時,周丞相准許她帶了些銀錢和首飾,並派了一個丫鬟照顧她的生活,將她送到周家村投奔遠房親戚,只不過,周丞相低估了秦氏的狠毒,在他面前陰奉陽違,人是送到了周家村,但是不管周玖能不能找到落腳之地,把她扔到周家村的村口,送的人就走了。
“孩子啊,你姓周,名玖,本是當朝周相之嫡長女啊,只可憐你命運坎坷……娘親早逝,被後母拿捏,父親不聞不問,才過得如此凄慘吶。”吳氏說完抹了抹眼淚。
“嬸子,我的身世,村中的人都知道?”
“不,不,他們都不知道。那丫鬟背主,讓你處境艱難,我和我家當家的看不過眼,對你和小寶多番照顧,你這才打開心房,與我說了這個秘密,所以這事除了我,無人知道,就連當家的都不知道。”
“嬸子,謝謝你……”
“娘……你怎麼又讓這一對吃白食的來了?這三年,他們母子倆吃了我們家多少東西,我們家也不富裕,都要被他們吃窮了。整日裏瘋瘋癲癲的,帶着一個小賤種,你還能指望他們以後能報恩不成?……這雞蛋,白面,我都捨不得給栓子和花兒吃,你竟然給他們娘倆吃了……娘,你還是不是栓子和花兒的親奶奶?整日裏胳膊肘子往外拐,心痛別人家的孩子。”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左手牽着一個六歲左右的男娃,右手牽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女娃,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雙眼掃到周玖母子二人,立即破口大罵,連吳氏都被她一起斥責,看見廚房裏的白面和雞蛋少了,更是火上加油,撒起潑來。
“趙翠花,你給我閉嘴,是誰讓你這麼跟娘說話的?信不信我揍你……”
隨後又走進來兩人,為頭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大聲吼那婦人,後面跟着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漢,一看就很精神,帶着些許威嚴,抿着嘴不說話,臉色陰沉。
這一怒吼,趙翠花抖了抖肩膀,閉上了嘴,她不怕吳氏,但肯定怕揍,咽了咽口水,掃了眼青年男子和後面的公爹一眼,找了小板凳坐下,眼神狠狠的盯着周玖母子二人。
這無論是周里正,還是周里正的兒子趙大俊,進屋后除了掃了眼小寶,看都沒看周玖的臉色,因為在他們的心裏,在趙翠花的心裏,周玖是個腦子不清楚的,顯然是不用顧忌她的情緒。
吳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的大兒媳一頓呵斥,氣得渾身直抖,手指着趙翠花,說不出話來,趙大俊看了爹爹黑沉着的臉,又見娘氣得狠了,怕氣出什麼事,立即又對着趙翠花吼道,“還木頭一樣的坐着幹什麼,向娘道歉,今天你不道歉,我就把你休回趙家去。”
趙翠花一聽要休了自己,這才焉巴了,走到吳氏面前,“娘,你莫跟媳婦計較,是媳婦一時氣急,說錯話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玖兒啊,她就這是這樣人,嘴傷人,你莫要跟她計較,我一會兒我讓大俊給你送些吃食過去,先渡過難關,過些日子,等你身體好些了,也就能綉些綉品養活你自己和小寶了。”吳氏撇了眼趙翠花,沒說話,反而轉頭同周玖說話。
周玖一直沉默着,小寶也乖乖的靠在她懷裏,那趙翠花就是前面在村中罵她狐媚子的那個婦人,現在又當她的面罵兒子雜種,若不是因為吳氏和周里正的關係,此時自己的拳頭已經招呼上去了,見吳氏小心翼翼手跟自己說話,忍下了心中的怒氣。
“周妹子,你好了?”
周大俊和周里正二人驚訝的看向周玖。
周玖站了起來,對着二人福了福身子,“是,我好了,這些年,謝謝周叔和吳嬸對我娘倆的照顧,滴水之恩,以後,定當湧泉相報。”
然後坐下,又側頭看向吳氏。
“嬸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這些年您和周叔一直照顧我們娘倆的份上,我也不能跟翠花嫂子計較。不過,翠花嫂子,我不知道我是哪兒得罪你了?你對我竟有如此大的怨氣,又是狐媚子,又是賤種的罵我們娘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周玖前半段的話,是對着吳氏說的,一臉的柔和,語氣輕柔。
而後半段,是對着趙翠花說的,眼神冷冽,語氣森冷,那眼神讓趙翠花縮了縮肩膀,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怕了眼前的女人,惱怒不堪,大叫:“周玖,你就是個白眼狼,這些年沒有我們周家對你的照顧,你們娘倆早就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成了一抔黃土,你現在好了,就敢威脅我了,是吧?我趙翠花就罵你了,你又能怎麼樣?未婚生子的狐媚子,沒有爹認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