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吻
蘇聿吩咐綠盈將瓶子捧給老夫人。
沈老夫人旋開瓶蓋，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上來，縈繞在鼻尖。
她遞給一旁的王嬤嬤：“你聞聞。”
嬤嬤拿過來，隔在遠處清嗅了一下，點了點頭：“老奴聞着似乎有些淡淡的葯香。”
蘇聿笑着解釋道：“此物是用甘松、白芨、白附子、零陵香等多種藥材做的，能凈臉，而裏面的東西又能調理肌膚，孫媳給它起名叫天香乳。”
“真的有這麼神奇？”老太太好奇道。
“是啊，我便是常用這個的。“蘇聿認真點了點頭。
她從綠盈那裏接過另一個青瓷瓶子：“孫媳現在手上的這一瓶凝脂膏，名字叫做國色。祖母不若也一同試試，洗凈臉塗上之後，再敷上脂粉，效果甚好。”
“那綠盈手裏剩下的那一罐是什麼？”沈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個是花茶。”蘇聿打開了罐子，裏面是有三層的。
第一層是玫瑰花，為美膚養顏之用。
第二層是金銀花，是用來治牙疼的。
第三層是蘭草花，為靜氣凝神之用。
“祖母早上可飲一層的玫瑰，中午可飲二層的金銀花，睡前一個時辰飲一杯蘭草，一個月之後，就能看出這其中神奇的功效了。”
沈老夫人有些欣喜的接過瓶子，心想若是真有聿娘那樣的效果，也不妨試一試。
王嬤嬤笑道：“看我們家娘子多有孝心，這麼些天就您一個人眼巴巴的送這些呢。”說著，不忘瞧了一眼沈氏。
王嬤嬤見最近的蘇聿越來越機靈，她也樂得做個人情，幫她在老夫人面前說說好話。
何況，沈老夫人是她從小服侍大的，什麼樣的性子，屬她們這些手底下的心腹嬤嬤最清楚。
要順毛捋，凡是得以她為尊。畢竟沈氏是這些孩子的繼母，自己沒有親生兒子，閨女又早就嫁出去，最在乎的還是她在沈府的這份尊榮。
沒有永遠喜歡的人，也沒有永遠厭惡的人，都是根據眼前的情勢，哪個更討得歡心罷了。
沈老夫人也是心情好，看起來面色極佳，甚至還對着蘇聿溫聲道：“今日沒事你就留下來用飯吧。”
蘇聿愣了愣，她沒想到老夫人如此好哄。上一世還是自己太怯懦，連話都不敢多說，一直默默的做事。
現在想來也是了，誰也不喜歡一個笨拙木訥的人。想要做事的，下人都是可以的。
她微笑着推辭道：“謝祖母，聿娘今日答應給官人做些他愛吃的茶點，就不留下來了。待會讓畫桃給您也送一份。”
回去的路上，綠盈不解的問：“娘子，老夫人以前那樣對您，您為什麼還要送這些東西給她？”
蘇聿耐心的解釋道：“因為我是沈府的娘子，是侍郎夫人，是要在老太太手底下討生活的啊。”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祖母剛剛驅過邪，我送她那三種花茶配合使用，能讓她平靜心緒。而此事之前，她是不是也一直睡得不踏實來着？”
蘇聿接着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心火一上，牙疼也是有的。一疼起來，當然睡不好了，喝些金銀花能緩解她的牙疼，後頭她會睡得越來越好，自然氣色也就好了。”
這樣，沈老夫人會更相信自己病好，是驅過邪之後的功效。
回到棠梨院，蘇聿吩咐廚房的魏香將蒸青后的茶擊成小塊，再碾成細末，做成茶粉。
她將麵粉、糯米粉、油和雞蛋，和着少許牛乳揉起來，再用小匙舀出一些茶粉和糖，做成糰子狀，放進蒸籠里蒸，待熟了之後，又塗上一層蛋液，用火烤了片刻，再拿出來。
一股混着牛乳的甜香和綠茶的清香還有雞蛋的味道飄了出來。這是她與魏香研究了幾日的綠茶牛乳糰子，今日終於成功了。
饞嘴的綠盈想拿一個出來嘗嘗，崔嬤嬤打掉了她伸出來的爪子：“主子都還沒吃呢，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
綠盈撇撇嘴，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蘇聿見她這小猴模樣，哈哈笑道：“那便拿一個給她，就當是替我們先試毒了。”
綠盈聽了這話，滿是欣喜的用筷子夾起一個，咬了下去。
“怎麼樣？”
眾人一臉期待的看着她，她哇的一聲，吐到手裏。
“不好吃么？”
不應該啊，蘇聿疑惑的也用筷子夾起一個來。
還沒等她張嘴，綠盈便吐了吐舌頭道：“娘子先別吃，是太燙了，燙的綠盈舌頭都快起泡了。”
綠盈吹了吹，再重新吃了一個道：“太好吃了。”
蘇聿也張口輕輕咬了一個，糯米的勁道，茶葉的清冽，牛乳的香甜，這道糕點做的着實成功。
她吩咐魏香，再多蒸烤一些出來，一籠留給自己和丫鬟們吃。一籠等着沈綽回來，另一籠吩咐送去了慈安堂。
沈綽回來，脫掉官服，立刻便嗅到了香味：“娘子做了什麼好吃的?”
蘇聿打開食籠道：“官人，你快過來嘗嘗。”
一個個晶瑩綠透的小糰子在向他招着手。
他夾起一塊，又放了下來：“你喂我，我就吃。”
蘇聿無奈的笑笑，將夾好的糰子喂到他的嘴裏，沈綽嚼了嚼，頓時滿意的點點頭。
待蘇聿一連給他夾了四五個，他覺得滿口清香，看着對面蘇聿艷若桃花的臉，雪白晶瑩的皮膚，小鹿一樣的眼睛，
煽動的睫毛，有着小家碧玉那種楚楚可憐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去疼愛一番。
而蘇聿的笑容又和從前不同，從前的她是那種羞澀的輕笑，而此刻的她笑的唇角飛揚，竟有了一些魅惑。那點漆一般的眸子亮亮的如同漫天的星光。
隨後沈綽又把目光慢慢移到了她那嫣紅的唇上，嬌嫩的唇珠，讓他忍不住一把將蘇聿攬在懷中，埋下頭去，親吻了起來。
蘇聿此刻的心裏是極矛盾的，一方面她恨沈綽，恨不得剝開他的皮囊飲其血肉為家人報仇。另一方面，她又對着眼前的這個人曾經有過濃濃的眷念。
此刻她被親吻的有些發矇，快喘不過起來。睜着眼睛，只能看見沈綽高聳的鼻樑和濃密的睫毛。
在她複雜的情緒中，蘇聿隨着自己的內心，一下咬了下去。
沈綽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佔有的慾望更加強烈，又因唇瓣被咬的疼了，反覺得是一種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他更加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