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而且,當年他未出世或尚在襁褓之中,無能為力。現在,他的人,有誰敢來動一下試試?

蘭妱聽言偏頭看他,這好像已經是他第二次這般說。

她自幼時進入太傅府,就被人以輕賤的態度居高臨下的養着,一直小心翼翼萬事自己籌謀着,所以對別人一點點真誠的溫暖都會很珍視,現在見他這般處處護着自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大長公主是他的祖母,她又覺得他對大長公主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對她竟然防備如此之深。想到他的身世,蘭妱便知這其中必有緣由,所以沒說什麼,只很乖巧的「嗯」了聲應下。

他實在是喜歡她窩在自己懷中乖巧柔順的模樣,身體對她更是毫無抵抗力。

而她被他這樣摟着,在他又漸要變色的目光下,若是不說些什麼,着實奇怪和難受,所以蘭妱想了想便問道:「大人,大長公主的那個婢女綠禾,可有什麼特別嗎?」

鄭愈眯了眯眼,道:「怎麼,你覺得她不妥?」

蘭妱輕聲道:「也沒什麼不妥,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還有,她的儀容姿態並不似一個普通婢女。」

鄭愈「嗯」了聲,慢慢道:「她自幼跟在大長公主身邊,很受大長公主的寵愛,大長公主待她,的確與別的侍女不同,此事,你當作見不到即可,和大長公主府那邊,牽扯得越少越好。另外,年後泰遠侯夫人說不定還會邀請你去泰遠侯府,直接拒絕了就是,不必怕得罪他們。你是我的夫人,本身就已經和他們是死敵,所以連應付都不必。」

他一口一個「大長公主」而不是「我祖母」,還說和泰遠侯府是死敵……蘭妱聽得心驚。她其實是重情貪戀溫暖之人,雖自幼被帶去太傅府,但和父母家人感情卻極深,在太傅府,也有蘭媛等姐妹相互扶持,想到他的身世,他幾十年如一日冰冷的生活,心裏便有些說不出難受。

她的手在他手中無意識的動了動,身體也往他身上靠得更緊了些,「嗯」了聲,然後低聲道:「謝謝大人。」

但她很快就為自己這麼下意識的所為後悔起來。

他對她的身體反應強烈,她這麼細微的動作自然瞞不過他,他低頭看她,此時的她一臉溫柔恬靜,帶着一絲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的親昵和依戀,沒有半點作偽。

他想起她說的,只是想要一個安心之所,所以,現在她在他身邊如此,是安心了嗎?

漫漫車程,他還很少有這麼閑下來的時間,而且,他其實也在試探着,他對她的身體反應,一點一寸。

試探清楚了,才好把控。

而此時,先前清冷下來的身體又熱了起來。

他低下頭來吻她。

在她又一次受驚想避讓之時便在她耳邊道:「試着接受我,你會好受很多,不必在意那些教條,你是我的夫人,聽我的話才最重要。」

蘭妱雖仍覺不好,甚是羞怯,但一來她不敢抗拒他,二來她已隱約的發現每次鄭愈從大長公主府出來面兒上雖無不妥,但實際上情緒很有些不對,他對自己如此這般,在肌膚相觸之中,她竟覺得他竟像是在從中汲取着什麼,又似是在發泄什麼。他那樣冷硬的人,這種隱藏極深的脆弱或者痛苦也會愈讓人不忍,所以她便不太忍心太過拒絕他。

而且,她發現床笫之間,他喜歡自己對他柔順,她越柔順,那時再求他,他才會溫柔一些,所以最終她還是順了他,只小聲的求他適可而止罷了。

如此兩人好一番纏-綿之後,空氣中儘是旖旎的味道,她衣鬢散亂,滿面羞紅,嬌嬌的被他摟着,想起身,卻是半點力氣也無,他撫摸着她,引得她一陣戰慄,她再不敢胡來,低聲求道:「大人,還是不要了,妾身今日回家中,若是被人看出端倪……」

他「嗯」了聲,道:「時間還早,遲些時候我離開,喚你的侍女過來幫你梳妝一下即可。」

他這般說,蘭妱可不好意思就這副模樣喚秋雙和阿早來幫自己梳妝,待恢復了氣力,她便坐得離他遠了些,自己簡單重新整了整髮髻和衣裳,好在她肌膚甚好,從不用什麼胭脂水粉,便也就沒有妝容花不花的問題。

鄭愈則是一直靠在一側軟墊上看她梳妝,目光幽深莫測。

後面還真有些時間,蘭妱再不想惹他行這等磨人之事,她很不喜歡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黑夜裏便也罷了,馬車上,這種時候實在心慌得很,更怕回家露出什麼行跡,也太羞人了些,便想着尋些事情去說。

她思忖了下,道:「大人,今日在大長公主府花廳等候你們之時,綠禾特意引了我見到了太子妃娘娘。」

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說,之後秋雙也多半會向他報告的,她不若自己直接告訴他,然後看看他的態度,也方便她日後的行事。瞅着太子妃那樣,還有宮中的蘭貴妃,將來相對的時間肯定也不會少。

鄭愈聽她突然說出這麼一句,置於車側的手就是一頓,然後仔細看她面上的神情。

她並未垂下眼睛,相反,她是睜大了眼睛很坦蕩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如水,又約莫是兩人剛行不久,此時眼神還帶着些迷離的軟糯,親近信賴,那意思大概就是我什麼也沒有瞞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發生的事情。

他又記起這是個很會裝模作樣的丫頭。

他看着她,沉吟了一會兒,慢慢道:「前幾日,我收到了北疆暗探送過來的一些資料,是有關西坪軍中過去數年私吞軍糧,貪慕軍餉之事,其後台指使之人都是指向西坪甘家。」

蘭妱一驚,太子妃,西坪,西坪甘家,太子殿下的外家……

這也不是她該知道的事。

她瞪着他不出聲。

他便續道,「其中很多罪證是抹不去,做不平的,暗探拿到這些資料,中間費了不少周折,甘家應已知曉。以時間來算,想來朱成禎怕是也收到了甘家送過來的消息了吧。」

「大人,您,您是說太子妃娘娘是太子殿下派來見您的?」說完她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不,不可能吧?因為鄭愈他手中握了西坪甘家的罪證,太子殿下就派自己的太子妃,去私見她的舊情人?他可是一國儲君……

蘭妱臉上的驚異掩都掩不住。

她面上的表情甚是好笑,他笑了笑,又轉了話題,道:「當年,我離開京城去北疆之前,大長公主曾起意將太子妃許配於我,但此事遭到南平侯府的激烈反對,幾乎將其禁足。南平侯府培養她,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最後她也的確不負南平侯府的期望,嫁給了太子朱成禎。但這些事情至始至終都是他們的事,跟我並無任何關係。那時我已經準備離開京城去北疆。」

他是在跟自己解釋他和太子妃的關係。

蘭妱一時之間簡直坐立難安,她其實沒有想讓他跟自己解釋那種事情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他對太子,太子妃一系各人的態度,將來她好應對。

然後,她發現,他最喜歡說的就是,和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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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升職記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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