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有反常
遊戲中的佩加只有一隻胳膊，整個人都帶着風雨歲月磨礪后的滄桑堅忍，眼前的胖大漢子卻充滿活力，看上去比遊戲中年輕了至少20歲。
佩加非常熱情，鮑爾卻懷着心事，直接道：“佩加，我們一會兒再敘舊，羅斯小村危在旦夕，趕快派人去救人吧……”
沒想到佩加聽了，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鮑爾，不是我不想救，是救不了。”
“為什麼？我記得深水鎮的駐兵至少有一千人吧？我們可以在前面帶路！”鮑爾聽了立刻急切道。
“一千人，那是兩天之前的數字了，”
佩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微微嘆口氣：“現在能戰的士兵加上預備兵，只有不到800人了。”
兩人聽了都是一驚，艾德則想到之前在城門外看到的景象，眉頭緊皺起來。
“進來再說。”
佩加側過身，將三人讓進了前廳，不過艾德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佩加的眼神似有似無地在自己身上掃過。
一進門，艾德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前廳左右有一大一小兩個壁爐，將屋裏烘的如同暖春，鮑爾摘下手套用力搓了搓乾冷粗糙的臉頰，猛吸了一口氣，暖了暖自己幾乎結冰的兩片肺。
“一路下山來肯定累壞了吧，”
佩加沖幾人笑道，然後看向旁邊的侍從：“去沏壺熱茶，另外把昨晚的羊肉湯熱一熱，弄點菜一塊端上來。”
“遵命，大人。”馬上有僕人應聲，快步離開。
鮑爾心繫村子，忍不住又問起深水鎮目前的情況，佩加聞言面露苦笑：“實話告訴你，現在深水鎮的守衛力量，勉強能夠自保，現在派兵去給羅斯小村解圍？不可能的。”
“已經這麼嚴重了？拜倫斯帝國真的要開戰不成？”鮑爾臉上不由露出失望，喃喃道。
佩加搖搖頭：“沒人知道。”
經過佩加的簡單介紹，兩人對目前的局勢有了大概了解。
拜倫斯的飛艇開始轟炸時，深水鎮周圍二十多個村子都遭了殃，當時大家反應不及，有很多殭屍衝進城裏，後來又有大股的殭屍集群圍攻，深水鎮的平民和守衛都損失嚴重。
昨晚佩加男爵又親自帶領軍隊出城，營救被困的村民，但一共只救回來百十來人，再往遠處，殭屍的密度和戰鬥力便直線上升，很難突破。
“說起這個，鮑爾你來的正是時候！”
佩加望着老獵人，沉聲認真道：“你戰鬥經驗豐富，弓箭水平一流，正好來幫我訓練士兵，鎮上庫存的彈藥有限，但羽箭能就地製作，殺傷力也足夠，就差一個合格的領隊了。”
此時的鮑爾想到羅斯小村，正心緒煩亂，聞言稍稍一楞：“這……我一個平民，去訓練軍隊合適么？”
“非常時期，沒有那麼多規矩，況且別人我也信不過，你來帶領剩下的隊伍我才放心。”
佩加大手一揮，道：“況且你初來乍到，總要想辦法賺錢生活吧，你來給我當教官，我給你中隊長的待遇，等過段時間大家認可了你的實力，再給你轉正。”
鮑爾聽了卻沒有多高興，而是面露猶豫，回頭看向艾德。
按照艾德和鮑爾原本商量的，到了深水鎮后先想辦法給羅斯小村解圍，然後結伴狩獵殭屍，賺些錢再做其他打算，現在鮑爾加入軍隊卻把艾德一個人拋到一邊，讓老獵人感覺很對不起艾德。
“快答應啊，多好的機會，”
艾德見狀立刻笑道：“平時可沒有這種好事，別猶豫了。”
艾德說的是真心話，平時萬萬沒有這種帶着官職直接入伍的好事，來之前鮑爾還曾為今後的生計擔心，眼下正好完美解決；而且艾德知道，至少佩加對莫頓伯爵忠心耿耿，長遠來看，對鮑爾父子來說是不錯的歸宿。
鮑爾聽了卻沒馬上應聲，低頭想了想，回頭看向佩加：“男爵大人，我這朋友叫艾德，身手非凡，我們能順利下山其實多虧了他，能不能讓他也加入軍隊？”
鮑爾聽了還未說話，旁邊的親兵立刻湊到鮑爾近前小聲嘀咕幾句，鮑爾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看向艾德：“怎麼樣，年輕的死靈巫師，你的想法呢？”
一聽這話，老獵人不由一驚，下意識握緊椅子的扶手。
艾德聞言眉頭微挑，繼而輕鬆笑道：“我當然一百個願意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加入大人麾下。”
“哈哈，好！夠爽快，現在我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佩加大笑三聲，道：“不過老鮑爾的箭術我很了解，你的本事我還不清楚，不如這樣，你先跟在鮑爾身邊當個護衛，只要表現好，我保你前途似錦。”
鮑爾聽了緊皺眉頭，剛要開口說什麼，艾德已經先一步站起來，沖佩加躬身：“多謝大人栽培！”
佩加笑的更開心，看着艾德滿意地點點頭，這時有傳令兵進來，佩加見狀和兩人告辭，直接大踏步離開房間，走路帶着風，很快拐出了院子。
房間裏還留着站崗的士兵，鮑爾想說什麼，卻被艾德用眼神制止，示意他別著急。
很快，就有僕人端來熱騰騰的羊肉湯、羊奶酪和熱茶端了上來，艾德早就等不及了，立刻大快朵頤，甩開了腮幫子灌湯啖肉，稀里嘩啦吃的不亦樂乎。
這活死人體質除了需要定時補充魔力、對光和熱比較敏感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影響，仍能品嘗世間美食，對艾德這樣的吃貨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鮑爾急在心裏，可看艾德這樣子，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得也悶頭吃東西，待吃的茶足飯飽了，又有士兵將兩人的裝備拿過來。
鮑爾的是一套製作精製的厚皮甲，一張勁弓，一柄結實的闊劍和一塊嶄新的金屬銘牌；艾德拿到的裝備，則只有一把劍鞘和手柄都嚴重磨損的短劍。
“短劍（中小型）
普通
裝備要求：無
保養狀態：欠佳
鋒銳：10
”
艾德飛快掃了一眼，熟悉的白板屬性，除此之外，還有一塊士兵的木頭銘牌，銘牌正面是深水鎮的徽記，背面則是“9414”幾個數字。
艾德見了曬然一笑：“夠吉利，我喜歡。”
將東西收好，兩人便直接走出了治安所，待離大門的守衛遠了一些，鮑爾才着急道：“剛才怎麼不讓我說話？以你的能力，至少能當個小隊長，從一個小兵做起，那要熬到什麼時候？等我去和佩加說，他還不知道你的本事……”
鮑爾的急切發自內心，要不是有艾德一路猛戰，自己父子兩人早就和小村其他人一個下場，結果現在自己倒是當官了，反而讓艾德做跟班，只讓他覺得羞愧難當。
艾德卻笑呵呵的，一點兒看不出着急：“這你就說錯了，鮑爾，佩加就是知道我的能力，才讓我從底層做起。”
老獵人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死靈巫師的事？”
艾德點點頭：“之前在城門口，有那麼多人看到我操控殭屍，能猜出來也不稀奇，我一個死靈巫師出現在這時候出現，不怪這位大人多想。”
“公國並沒有禁止信仰斯莫多，死靈巫師雖然少，但也沒到人人喊打的地步……”鮑爾很不甘心道。
“平時或許沒事，可眼下形勢特殊，深水鎮最大的敵人就是外面的殭屍，換成我在男爵的位置上，肯定也會小心點，”
艾德不以為意，笑道：“別糾結這個了，反正我的志向也不再軍隊，你去看看皮特吧，也好好休息一下，佩加男爵這麼熱情地招你入伍，外面形勢肯定很嚴峻，接下來有你忙的。”
鮑爾皺着眉頭，不過看艾德這樣子，只能嘆口氣：“好吧，那你呢？”
艾德聞言沖老獵人眨眨眼：“我不用睡覺啊，你知道的。”
……
這一路走來，老獵人已經非常疲憊，加上擔心着皮特的傷情，所以沒再多說，和艾德商定了之後再細說，便快步回了軍營。
其實能這麼順利進入軍隊，對艾德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艾德對軍隊這條線的最好預期，僅僅是想辦法弄到上等兵或者更高的軍銜，以便合法合規地攜帶軍隊制式武器。
能順利達成當然完美，即使弄不到也沒關係，艾德還有其他門路。
不過想到剛才佩加言語中透露出的消息，艾德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冷冽。
如果真的是拜倫斯飛艇來轟炸，為什麼留着深水鎮這樣人口集中的城市不炸，要去炸那些小村子？
雖然周圍村莊和小鎮的人口總數要遠遠多於一個深水鎮，可對方是選擇了轟炸的方式啊，去轟炸人口分散的村莊，怎麼算都是虧到吐血。
太反常了。
“問題出在拜倫斯那兒，還是深水鎮這邊？這裏面肯定有些精彩的劇情我沒見過，或者讓我給忘了……”
艾德自言自語着，不過很快收了心思，騎上馬匹朝着街道盡頭飛速奔去。
艾德先找了旅館，讓服務員給馬匹飲水、喂草，自己也租了房間洗漱，又放上一大盆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把這兩天積攢的疲憊和身上的泥土一起洗乾淨，整個人立刻精神了幾分。
然後又來到深水鎮的銀行，將從幾個首府兵身上搜來的幾件珠寶、金銀小物件等，都換成了錢幣，這樣一來錢包里就有了11個威倫金幣。
在銀行門口，艾德碰到了幾個金色晨曦的傳教士，作為威倫公國的國教，金色晨曦信徒的人數眾多，在深水鎮有4、5座教堂。
或許是看艾德面生，對方很熱情地勸導艾德加入教會，艾德當然拒絕了——開什麼玩笑，你一個聖光教會招募我一個死靈巫師？
就算你願意，我也不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