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定計劃
倖存的士兵全身顫抖的厲害，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達奇嚇的。
艾德覺得多半是後者。
剛才的戰鬥中，達奇的肚子上被子彈開了個洞，雖然沒有血流出來，可裏面粘乎乎的內臟和血肉卻清晰可見，視覺衝擊力極強。
艾德見了，便讓達奇隨便從士兵屍體上扯下一塊布，綁在了肚子上，遮住傷口。
白臉士兵看樣子有點嚇呆了，艾德蹲在對方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
對方穿着暗紅色的制式軍服，高筒靴，寬大的皮帶上至少繫着3個皮袋，裝的鼓鼓囊囊；頭上頂着三角高帽，配着禦寒的耳勺，裹着圍脖，裝備堪稱齊全。
見對方的眼神兒有些發直，艾德直接“啪啪！”兩個耳光甩上去，對方的雙眼這才有了焦距，目光落到艾德身上：“你你……你是剛才那個狙擊手？”
“現在是我問你，兄弟，”
艾德用獵槍抵着對方的褲襠，另一隻手拎着懷錶的褡褳，伸到白臉士兵面前：“告訴我，這東西哪兒來的？”
“我……我不知道。”白臉士兵眼神閃動，使勁兒搖搖頭。
艾德嗤笑一聲，又將懷錶打開，露出了裏面白色的錶盤和黑白照片：“你同伴身上找到的懷錶，裏面為什麼有亨利一家的照片？難道他是亨利失散多年的兄弟？”
白臉士兵一愣，仔細一看，那上面果然是農場主一家三口的照片，他的表情變了變，但還是搖頭：“我不知……啊！！”
旁邊的直接抬起大腳踢在對方傷口處，硬生生把羽箭又踩進去一截兒，白臉士兵疼的整張臉都扭曲變形，急促喘氣，呼出大團大團的白霧。
“我的小夥伴能這樣跟你玩一天，所以我們互相理解一下，你早點說實話，我讓它溫柔一點兒，”
艾德很是耐心道：“告訴我，亨利一家是不是被你們殺了？既然事情都做了，東西也搶了，你們還回來做什麼？”
白臉士兵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畏懼地看看達奇，顫抖的聲音中帶了哭腔：“是我們隊長說的……他說這些鄉下農場主的錢不會存在銀行，大部分都藏在家裏，所以帶我們回來再仔細搜搜……我說的都是實話！求求你別殺我……”
艾德臉上便露出了笑容，滿意地點點頭：“嗯，別怕，我相信你，繼續說，亨利一家的屍體呢？”
“在……在西邊的地窖里，用玉米埋着……”
“很好很好，”
艾德笑的更開心了，拍了拍對方的腦袋，以示鼓勵：“那你們小隊是獨自上山的么？後面有沒有其他隊伍？”
白臉士兵的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兩片白嫩的臉蛋都蕩漾起來：“沒有沒有！只有我們這一隊來探山路，如果礦場那邊有人下山，我們就要立刻回去復命。”
“就你們這幾個人來？這麼說，你們就沒打算派部隊來羅斯小村救人，是不是？”
艾德的語氣沒什麼變化，士兵的臉色卻變得慘白，一時間沒敢接話。
看這樣子艾德就明白了，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不以為意，繼續問道：“你回去向誰復明？”
“我……我的長官，就在深水鎮。”對方結結巴巴道。
艾德微微皺眉：“你們佔領了深水鎮？莫頓伯爵死了？”
“不不不，我們只來了一百多人……”
白臉士兵一直盯着艾德的臉色，見艾德皺眉，趕緊求饒：“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亨利是您的朋友！而且當時我沒動手，都是他們……”
艾德抬起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又簡單問了幾句深水鎮的情況，大概了解之後，開始飛快思索起來。
深水鎮的形勢還沒有失控，鮑爾認識的那位男爵也還在……可能沒有預料中那樣太平，不過還是值得一去的。
艾德這麼想着，扭頭看看四周，然後徑直走向了柴房。
白臉士兵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發現那個高大的殭屍大步來到自己面前，手中捧着一塊大石頭，見此情景，士兵不由面露絕望，轉身連滾帶爬地就要逃跑。
“救命啊！不要……”
“咚！咚！”
慘呼聲戛然而止，幾聲沉悶的響動之後，達奇將石頭扔到一邊，然後拽着白臉士兵一條腿，拖到了遠離大房的空地邊緣，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條深紅色的雪溝。
不多時，達奇便將幾具屍體都集中了起來。
先前的槍聲將農場周圍的殭屍都吸引了過來，一部分被士兵開槍打死，剩下的都圍的越來越近，然後又被屍體的血腥味吸引過去，很快在屍體四周圍了厚厚的一圈。
艾德在柴房裏收拾木柴，期間看到了獲得技能點的系統提示，知道達奇已經完成了任務，然後抱着一堆木柴從柴房出來，把達奇叫到身邊。
“不用理它們，如果有想靠近屋子的再殺掉。”艾德簡短吩咐道，大個子達奇面無表情，肅立無聲。
艾德想嘗試一下，既然活死人體質能大幅強化黑暗法術，那達奇的基礎智力也應該和戰鬥能力一起提升，達到高級殭屍的程度才對。
艾德讓達奇站在距離殭屍群不遠的地方警戒，自己則快步走向大房子，中途看到掉在旁邊的步槍，俯身撿了起來。
這種槓桿式結構的長槍亮點頗多，比如有4到5發的裝彈量，上膛快且可靠，火力方面，比艾德手上這把打一槍裝一次彈的獵槍強的多，著名的科幻電影《終結者2》中，T800用的短把霰彈槍就是槓桿式獵槍改造的。
當然，有亮點就有暗點，那就是這種槍械不能裝尖頭彈，限制了它的射程上限和精準度。
好在現在是遊戲初期，尖頭彈還沒有普及，加上圓頭彈在近程殺傷時有優勢，所以槓桿式槍械的生命力依舊旺盛。
不過艾德在槍身上打量幾眼，又撿起另外幾把槍看了看，卻搖搖頭，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
屋內客廳。
鮑爾用火把匕首邊緣烤燙，將皮特傷口周圍粘着的火藥盡數割下，又用酒清洗了傷口，鮑爾隨身帶着烈性酒，為的是在野外禦寒暖身，消毒效果很好。
當然，被這酒澆在傷口上的感覺也是倍兒爽。
“啊啊……嘶……”
皮特疼的夠嗆，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來多高，鮑爾皺眉將兒子摁住，待皮特反應小一點兒，才開始仔細地包紮傷口。
“這次學到什麼東西？”鮑爾一邊包紮，一邊問道。
皮特小心地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面無表情，想了想：“嗯……在野外不能隨便暴露自己。”
“這個我已經教過你了。”老獵人頭也不抬道。
“那個……”
皮特撓撓頭，一邊忍着肋下的劇痛，一邊努力開動腦筋：“不能相信那些士兵？”
此時大門被人推開，艾德挾着一股寒風走了進來，正好聽到父子兩人對話，一邊放下木柴一邊笑道：“別相信陌生人就對了。”
“哦……”
皮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看到艾德，他的注意力馬上轉移過來：“對了艾德，你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能控制那些殭屍？”
艾德笑道：“等安全到了深水鎮，我就告訴你。”
“啊？為什麼，艾德你就說嘛！是不是遇到什麼隱士高人了，要不就是發現了寶藏，學會了什麼法術？”皮特仍不甘心。
艾德不理會皮特，扭頭沖老獵人道：“你們倆好好睡一覺，等天黑了我們出發。”
“天黑？會不會太冒險？”鮑爾知道艾德有特殊視覺，但夜晚可比白天危險的多了，尤其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中。
“我擔心還有其他士兵在山上，”
艾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相比於殭屍，那些帶槍的士兵更危險，在晚上行動反而更好。”
鮑爾皺眉想了想，很快同意下來。
皮特還心心念念着要知道艾德的“小秘密”，只是他有傷在身，身體恢復的同時本就容易犯困，加上鮑爾給他灌了幾口烈酒，沒多久就困意難耐，嘟囔着沉沉睡去。
艾德來到窗戶旁的桌子，將包里的東西重新拿出來整理，老獵人給皮特蓋好了被子，也走過來，看着一桌子的東西蹙起了眉頭。
待艾德將那懷錶遞過來，老獵人立刻明白過來，攥住懷錶，從嗓子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這幫狗娘養的……”
“至少已經給他們報仇了，這世道……”
艾德頓了頓，搖搖頭，又道：“那個士兵說，目前深水鎮仍然是本地軍隊控制，算是個好消息，你到了那兒有什麼打算？”
老獵人看着窗外沉默幾秒，才看向艾德：“皮特的姨媽住在鎮子上，我們暫時先去那裏，另外我認識深水鎮的男爵領主，或許能去那兒謀個差事。”
“那挺不錯的，”
艾德笑道：“我準備在鎮上賺點兒錢，然後繼續南下。”
鮑爾有些意外：“為什麼？以你現在的本事，留在鎮上肯定能有一番成就，再說，這裏畢竟是咱們的家鄉啊。”
“我們已經沒有家了，鮑爾，”
艾德望着窗外，道：“威倫公國要亂了，拜倫斯帝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打過來，到時候戰事一起，普通人恐怕很難活下去，去南邊至少還有幾天太平日子。”
鮑爾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卻沉默下來，目光也投向窗外，只見天色又陰沉起來，有細小的雪花飄落，紛紛洒洒。
……
皮特從睡夢中醒來時，壁爐中的柴火已經快要燒盡，客廳中被火焰映的忽明忽暗，窗戶外的光線很暗，似乎已經入夜，只是客廳中沒有鮑爾和艾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