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派
“師父！”男子聽聞此言，態度立刻恭敬了許多，“剛我正在搜尋線索，卻見到一個小賊行竊。”
“小賊來小賊去，如何的難聽，伶裳，你卻不如這女大度。”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向南眺望了許久，只見一個老頭踏祥雲而落，這洛溪生倒是第一次見。打量一番，老頭身着灰色法袍，右手執一拂塵，腰間掛一個酒葫蘆，周身縈繞着白色霧靄。再仔細觀看，只見他兩鬢斑白，面頰紅暈，似乎有些醉意。
“是，師父。”男子頓時不敢多言，只立在老頭身側。
而身邊眾人竟敬畏於老者的身份，不敢過多議論，只紛紛地散去了。
“眾生疾苦啊。孩子，你說你母親病重，可父親卻去了何處？”老頭站定在街上，俯身問道。
“前些日，前些日父親還在家中做活，可是來了一群不明分說的，把父親帶走了！”那小男孩似乎還是有些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悲慘境遇，便也顧不得什麼了。
“什麼？被帶走了？是什麼樣的人？或許這就是我們調查此事的線索！”白衣男子聽聞，立刻問道。
“是一群黑衣的，高高大大的男子，他們，對了！他們的胳膊這，都有一個怪獸！”說著，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
“看來此事卻是需要從長計議，對方鋪的局不小啊。”老頭說著，捋了捋鬍鬚。
看着雙方都不再把焦點放在自己身上，男孩起身便要走。
“如果沒有做事的地方，你就和我回綢緞莊做事吧。起碼能包你吃住，有月錢。你也可以給你娘治病。”洛溪生說。
男孩沒有主見，但是也知道是好事，於是跟着點頭。
“這位姑娘，我見你俐齒伶牙，頗有見地，你可願和我回修靈山去修習？”老頭轉過來問洛溪生。
“這個，我想先和父母商量定奪。如果家人都同意，我願意前去。”洛溪生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茬，但她也不驕不餒，禮貌答道。
“這還猶豫個什麼？這可是天上掉下的好事，有多少人想拜入我們派而無路，真不知掌門怎滴看上了你！”白衣男子不悅，衝著洛溪生喊到。
“莫要胡說，修仙這種大事，怎麼能不與家人商量？我們這幾日就住青龍城的物華棧，姑娘若是想通了，自可來尋我。”老者並未自持身份要求別人什麼，反而十分替人着想。
“好。”洛溪生也不逞口舌之快，直接領了男孩離去。
回去的路上洛溪生想了很多，包括男孩的家室、他父親的去向、微塵派、微塵派此次前來青龍城以及自己的抉擇……最終最終，匯成了兩個字：修仙。
是的，這個洛溪生看來無比的荒唐的詞，卻在自己重生后變得觸手可及。修仙，是飛檐走壁？上天下海？還是不食五穀？呼風喚雨？好像自己的概念就停留在此。其實對於洛溪生來說，這個世界自己完全沒有很在意，畢竟和那個交通發達，網絡便捷的世界比不了。只不過得來的生命不易，就算自己再丑，也得認真的活下去。但是修仙呢？或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不一定？或許能掌握什麼穿越時空的法子也說不定？這麼想着，洛溪生有了主意，就堅定着快步走了回去。
回到綢緞莊，洛父剛剛檢查了賬目，正和小掌柜侃大山，談笑風生，一邊喝茶一邊吃着糕點。一見洛溪生回來，“閨女？你買了好你娘要的東西嗎？唉？這後面跟着誰家小乞丐，快出去，出去。”
“爹，這乞兒父失娘病，實在可憐，你看不如把他就在我們綢緞莊打雜，也算是做了善事一樁。”洛溪生這麼解釋着，怕父親看出什麼不妥，立刻又說“剛才女兒遇見了微塵派掌門，他說是想收我為徒，我覺得這修行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我想去。”
“哦？微塵派掌門？可是那清伽掌門？掌門素在修靈山，怎會來這青龍城？你可莫要被騙。”洛父雖然驚喜，卻也不免疑慮。
“我看確是真的，身邊還跟着他一個叫做伶裳的弟子。”洛溪生回道。
“啊！那便差不離了！”一旁的小掌柜回復道：“我說老掌柜，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事，你看咱家女兒，中中肯肯，踏實能幹。若是再學得一兩仙術，日後在婆家是不也有一席之地？”小掌柜年齡不大，卻好話說的溜，成功把洛溪生人丑說成了中中肯肯。
洛父聽着也是有道理，便也點頭稱是。“對了，你身後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惠陽。”男孩看了洛父一眼，又飛快低下頭。
“不用怕的，我們一家都是好人，也不吃你，你日後就在這裏乾乾雜活，月錢可以給你娘治病。若是日後莊子有人欺負你，你來和我說。但或許不日之後我就要去修靈山了。”洛溪生看着惠陽，捏了捏他的臉，把他交給下人去沐浴換衣了。
“我看咱家閨女，似乎這幾日有些不同了。往前都是怕生，也不會這麼滴關心乞兒。”小掌柜似乎也奇怪“不過這終究是好事。如此更有仙家為天下之風範！”
“確是這個道理！”雖然洛父也疑惑，不過想着這女大十八變，就不再多想。
這日傍晚回到家，已是家家炊煙裊裊。洛母正在房裏忙活着，洛父就急急地要把這個好事分享給她。
飯桌上，一家人正在門口的小桌上吃飯。洛母突然說到：“溪生，咱雖是個粗鄙人家，但是也懂大義。你若是決定了想去修靈山，家裏必定是支持着你。只是你要知道，若是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多麼的辛苦不說，你可知那有許多妖魔正抓着修仙者進補？我們普通人還好，他們也懶得傷人，可你修了仙，就像那身懷異寶之人，只怕……”
這件事卻是洛溪生沒有想到的。此時她也突然想起，普通人類能與魔修者相安無事，全是因為如此。若是人人都修了仙而不精進，卻成了魔修者的開胃小菜了。雖然自己不是正主，卻也感受到父母言中的擔憂之情，洛溪生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不免動容。“爹娘，我去的門派乃是微塵大陸第一門派，如果都不安全，那其他修仙者怕也早就死了。我也會儘力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們擔心。必定學有所成，光耀門戶。”
“好！這才是我洛青山的好女兒！”洛父剛也在思考這問題，聽得洛溪生一陣豪言壯語，頓生喜悅與自豪。
“那這事便這樣定下了，今日我給你收拾行李，明日你與你爹再去城裏，拜師入派！”洛母也是激動萬分，當下就放了碗筷，準備去了。
是日夜，洛溪生與父母交談了一些事項，便沉沉睡去，一宿無夢。而那廂，伶裳正坐在窗邊看月。半晌，問道：“師父，我實在想不通，您為何收下那般醜陋女子為徒？”
“她與我有眼緣。”掌門沖自己的弟子笑笑，渾厚的嗓音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