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精神力課程

學校考慮到孩子的身體，預留的午休時間很長，然而對於這些特殊孩子而言，午休時間是他們一天中唯一的放鬆時間，基本上沒多少人真去休息。

子澈中午通過家政機械人上網看學校食物情況時，偶然瞥見了網頁最頂端有個一直滾動的彈幕，她一時好奇便點了進去，瀏覽一會後，再也維持不住淡定的表情。

這些滾動言語的主角赫然是她自己，主題是今天早晨她吃黑麵包發出的聲音。

相較於白天見到時，這些大點的孩子在這上面很活躍。

“哈哈，今天早上的情況你們看到了嗎？就新來的那個班長，吃黑麵包，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了，笑死了，想當年我們也這樣過來的，還有點懷念呢。”

“什麼想當年，你現在還不超過十歲吧？”

“嘛，話是如此，但的確感覺已經過了好多年。”

“度日如年不過如此。”

“樓上的大佬還說度日如年，你在A班待了兩年了，指不定哪天靈光一現就能出去了，不比我這樣的渣渣還在B班，一待就是四年，前途無望。”

“A、B班的都是大佬，我是C班的弟弟一名。”

“C班渣渣路過。”

“D班只能仰望。”

“滴——渣渣卡。”

……

“各位大佬們，我們不是在討論食物嗎？怎麼一下講到這上面了，誰還記得主題。”

“這都成日/經/貼了，習慣就好。”

“說到食物，剛來的時候還有種食物特別坑，你們還記得嗎？”

“肯定是苦葛肉吧，我剛入學時不太認識字，就點了能認識字的菜，到現在我都沒再吃過那個。”

“太有緣了，跟我一樣。那苦葛完全沒存在的必要，又苦又澀，口感還黏糊糊的，最關鍵是剩下食物還會被扣平時分，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1”

“我還因為油蛋卷被扣了平時分，又甜又油膩，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口味。”

……

子澈窺屏半晌才默默退出在心裏默記着剛才被提及的幾種令人印象深刻的食物，論壇上提及的平時分，她大概已經被扣了不少，子澈想了想決定將它忘了，反正已經扣了糾結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下午的精神力感應課程，整個班都昏昏欲睡的。這也沒辦法，所謂的精神力感應，在子轍看來跟催眠差不多。

老師讓他們閉上眼，用言語給他們描繪精神域的畫面，讓他們用這種方式嘗試進入自己的精神域。

子澈昨夜沒休息好，中午又因關注別人討論沒時間午休，此刻本就精神不濟。

耳邊是老師緩慢而低柔地聲音，教室非常安靜，閉上眼有微風輕輕律動着髮絲，不一會她的意識就漸漸模糊起來。

子澈感覺身子暖洋洋的很舒服，睜開眼對上的是明晃晃的的日光，她愣愣的看了一會才發現這太陽並不刺眼，環顧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想要挪動，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不受任何東西束縛。翻身一看，下方是平靜的海面，她正飄在距離海面幾米的上空。

子澈觀察一下四周，發現這裏很符合她理想中陽光下的沙灘，很快開始了探索，扎入水中，飄到空中，又盪去岸邊。她感覺到自己成了這片天地的主宰，任何她想要的這裏都有。

她的腦海中閃過曾見過的美景圖片，秋日的落葉林，冬日的冰雕節，春日的百花齊放，水花四濺的瀑布，她的思維一動，這裏便會立刻變成圖片上的場景。

子澈興緻頗高地將這些場景換個遍，直到漸漸疲憊，才停了下來，回想起睡前她是在上精神力感應課，所以現在她到底是在哪？

在她疑惑間，感覺空間晃了晃，一閉一睜眼間，已換了場景，她的面前站着教授精神力課程的秦老師，秦老師那嚴肅的面容上此時染上了掩飾不住的喜色，子澈猛地坐直了身子：“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老師打斷，“許子澈同學是吧？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子澈將胳膊放下桌子，兩隻手交疊在一起，“看到了……？”難道秦老師指的是剛才的夢境嗎？

“對，你被我叫醒前，看到了什麼？”秦老師嚴肅地盯着子澈再次詢問。

“海面，太陽，叢林，雪人，花海，老虎還有瀑布。”

“什麼？這些都是你剛才看到的？”

子澈仔細觀察着秦老師，見他眉峰聚集，沒把剛才看到的所有場景都描繪一邊，“是的。”

“許子澈同學，你先前進行過精神力感應訓練嗎？”

“沒有，秦老師，我剛才只是睡了一覺，並沒做什麼訓練。”子澈低着頭，“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在課堂上睡覺了。”

秦老師在子澈肩膀上拍了拍，“你有見到一個嬰兒嗎？比你小不少的嬰兒。”

子澈回想一下，“沒有，我在裏面玩。”

“你自己在玩？”

“是的，”子澈不明所以，不過對能控制夢境的事情很是疑惑，趁機詢問，“秦老師，我們可以控制夢到什麼場景嗎？”

“不可以，我們無法控制夢境，卻可以控制精神域，你認為的夢境實則是你感受到的精神域。”秦老師輕輕揉揉子澈的頭髮，“你的精神力天賦很不錯，可不能浪費自己的天賦。”

子澈抬頭望向秦老師，他正嚴肅地看着她，便不由得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秦老師。”

“好了，你再試一下能否進入剛才的狀態。”秦老師說著便走開了。

子澈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同學們都陷入了沉睡，秦老師卻並不管他們，難道這真是在做精神力感應訓練？子澈雖疑惑，卻很快被環境影響，再次進入了那片天地。

這次她幻想出的是前世的家，一棟普普通通的三層小樓，一樓前半場是門市，後半場則是一個廚房一間許爸許媽的卧室，樓上第二層是三個卧室，一間子澈住，其他已經閑置，第三層則是一半廚房，一半天台。

子澈將自己能記憶到的細節全部填充完畢才走入小樓，稍顯凌亂的廚房，不能完全緊閉的滴滴答答的水龍頭，房間書桌上開着蓋的電腦，高高一疊的考研書籍，樓頂上晾曬的還帶着濕氣的衣物，處處都透露出家居氣息。

子澈走過每個房間，仔細看過每個角落，才發現她原本認為的隨着時間流逝肯定都能遺忘的東西，全都清清楚楚的停留在記憶深處。

這棟房子一切物事都在，唯一缺的是她的爸媽，這是她構建不了的東西，她能構建動物也能構建任何沒生命的物品，唯一無法在這裏構建出人，連人物的照片都構建不了。

她在自己的房間待了一會，翻翻桌子上攤開的書籍和自己記錄的筆記，再看看旁邊柔軟的床，躺倒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得緊緊的，很想就這樣一睡不起。

躺了不知多久她才緩慢爬起來，下了樓，去許爸許媽的卧室待了一會轉身出了屋子，揮揮手將它抹去了。

在旁邊構建了現在的許家，有着大花園漂亮別墅的許家，灰色系的只有一座長沙發、一個透明茶几的客廳，粉色系的嬰兒房，潔白的廚房。

客廳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些子清玩的玩具，茶几上擺放着許母做的手鏈，廚房餐桌上是長舒做的餅乾。

子澈撈起往日嫌棄的小人玩具，按了一下它的鼻子，不知名的童謠便傳了出來，那小人玩具在地面上滋滋滋地向前滑去，子澈學着子清幼時的模樣搖晃着去追，心止不住的揪疼，兩個溫馨的家，此刻卻都不屬於她。

叮地鈴聲響起，驚醒了班上所有學生，秦老師在前方拍拍手，吸引過他們的注意力，“各位同學這次表現都很不錯，所有同學都相繼感應到了自己的精神域，有着非常出色的精神力天賦，今天晚上老師便會教導大家精神力實操，希望大家都能有不錯的收穫，儘快脫離過渡期，進入E班甚至其他班級學習。”

秦老師對眾人精神力天賦的誇獎，讓所有同學興奮起來，即使晚間運動時，李教官加大了跑圈量也沒妨礙他們的興緻，全都對即將到來的精神力實操課抱有極大的期待。

子澈本想詢問蘇臻她的精神域景象，猶豫了好幾次還是沒問出口，她在構建房子后，才隱隱察覺精神域是個人私隱，她卻因不知情告訴了秦老師，也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確。

精神力實操課與感應課不同，是通過想像將感應到的精神力以某種形式顯露出來用於攻擊、防禦或輔助。

不同的人會是不同形式，能形成實體則稱為具現，這必須進行大量訓練才能完成。

記載中最早形成精神力具現的是15歲，那個帶着S級精神力者為自由鬥爭的那個超級天才——凌戈。

未能形成精神力具現前，精神力的作用有限，只能做到移動物體位置，稍微干擾別人的思緒，改變物體外形等效用。

為了發揮精神力效用只能藉助其他物品增幅，初時是使用增幅的陣法，比如加入一點精神力便能形成防禦罩或者發出攻擊；直到人們將精神力與武器結合取得重大突破后，精神力開發才被人類重視。

他們這些孩子要做的精神力實操很簡單，移動物體。秦老師對他們的要求是在一個月內用精神力移動桌上的一個金屬片。

這金屬片長寬大概有5cm，厚1mm，重量50g，用手拿非常輕鬆，要讓他們用看不見摸不着的精神力去推就變得特別艱難。

秦老師給了一些提示，精神域中的嬰兒身上那細細的絨毛是精神力觸鬚，只要能將那些觸鬚釋放出用來推這金屬片非常輕鬆。

還當場示範了一次，子澈看了只覺毫無參考價值。

秦老師就是閉上眼片刻，睜眼盯着金屬片看了不到一秒，那金屬片就自動漂浮起來，看不見的東西讓他們連模仿的對象都找不到。

所有同學都茫然地盯着秦老師，沒一個人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秦老師想了想又解釋道：“第一步需要回歸精神域，自己感受精神力觸鬚；第二步是將精神力觸鬚延伸而出，這一步你們只要有強烈的想法就可以辦到；第三步將散亂的精神力觸鬚整合讓它們為你所用。”

有了具體步驟情況好了不少，子澈進入精神域已經很容易，只要靜下心來便能進去，她打量一番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手臂、腿上都有很多細密的白色絨毛，她先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竟然一點都沒注意到。

她按照秦老師的思路努力想着延展精神力觸鬚，試了半晌那些絨毛仍在手臂上律動，根本不理她這個主人的指揮，她出了精神域一看周圍同學也都眉頭緊鎖的閉着眼，顯然都在與觸鬚博弈。

子澈再次閉上眼努力，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班無一例外的全部失敗，個個都垂頭喪氣的不想再練習了。秦老師見他們都進展不佳，便轉而介紹精神力的等級劃分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精神力整體分為A-E級，根據對事象干涉能力來區分。

E級外放出少量精神力，只能勉強移動微小物體。

D級的精神力能輕鬆移動物體並感知，精神力接觸到物體便能區分出它的外部特徵。

C級精神力可操控物體，改變物體的外形。

B級精神力可掌握物體，完成對物體的重組。

A級的精神力是一種能量，可以具現出實體作為武器。

S級能形成領域，在領域內可大幅降低別人的戰鬥力甚至操縱別人的思維。

眾人聽得迷迷糊糊，現在講這個為時過早，基因的優化體現在身體素質以及思維反應方面，意識形態卻仍需閱歷才能補足。

這套新理論對於子澈而言也是很難理解的，她對看不見摸不着的精神力的接受速度還比不上這些剛滿兩歲的孩子。

接下來的話倒有些用處，A-E班是按照精神力等級劃分的。

他們會在這裏待到十歲，十歲后無論什麼等級都會分校，根據性別分為alpha、beta、ega校區。

每個人的班級只由精神力等級決定不由年齡決定。

接着秦老師又傳授了精神力修鍊法，是一套圖譜，只要對着圖譜冥想，精神力便會自然而然的變強，子澈趕緊將圖譜記下來，還好她現在的記憶力非常不錯，任何東西只要看過2次就不會忘記。

精神力實操課對現在的他們而言無疑是件非常艱難的事，秦老師見下課鈴響起安慰他們幾句后便宣佈下課，這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