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世今生
郭靖自不是那《射鵰英雄傳》中的大俠郭靖,這郭靖是位女子,年芳一十八,容貌嘛,如若讓那大觀園中的怡紅公子賈寶玉見了怕是又會念叨上一句“這位妹妹我曾見過的”。有詩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詩用來形容這位名喚郭靖的女子也不為過。
郭靖的父親名喚郭遠山,這名字裏暗藏着一句詩“水村山郭酒旗風”。母親則姓洛名伊人,對,就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人。
洛伊人是姑蘇醫學世家洛家的小姐,而郭遠山無父無母,從小被賣到洛家,洛家老爺看他打小忠厚實誠,還會些刀法功夫,就讓郭遠山做了洛小姐的書童,平時陪着那洛小姐讀書識字,或者幹些外出跑腿的活計。也因着跟了洛伊人讀書識字,些須認得了幾個字,閑來無事時,郭遠山就在屋裏掏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着的一本小冊子研讀,那小冊子其實是本刀譜,是郭家祖上傳下的,被稱作《郭家刀法》。然而郭遠山終究是吃了不能咬文斷字的苦,再加上資質平平,一直沒有參透自家刀法的精髓,只學得了些皮毛,但就這點皮毛,他一人單挑幾個毛賊卻也是夠用了。
話說一日,洛伊人乘着轎子,帶着幾個家丁去寒山寺敬香祈福,一頂轎一行人慢慢走在山道上,而郭遠山不緊不慢的跟在轎后。許是坐得悶了,洛家小姐掀起帘子,放眼望這山中的景緻,這時節真正是春暖花開、鳥語花香、萬物復蘇!那天空一碧如洗,只有幾片薄紗似的輕雲貼於空中;山中的小溪綠柳映襯着綠水,山花的輕香隨風洋溢。一陣春風拂過,真箇是“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
洛伊人正兀自看着這一路春光,猛地山道上斜里衝出個人擋住了轎夫,郭遠山見到此景立馬躍至轎前,看到那攔路的男子一身玄衣,步履翩翩,面容算是丰神俊朗。郭遠山兩手抱拳,朗聲說道:“轎中是姑蘇洛家小姐,今日去寒山寺敬香祈福,敢問兄台是何人?”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手中倒騰出一把摺扇,那摺扇一開一合間露出兩個字“惜花”。靠,原來是官府通緝的採花賊白浪!
郭遠山二話不說拔刀便向那白浪刺去,玄衣公子眉頭一皺,心想“不好,今日是遇上了個莽漢,恐是要吃苦頭”。
玄衣公子白浪看到郭遠山一刀刺來,他急忙展開身法,將身一縱,如孤雁行空后再翩然落下,躲過了那一刀,然尚未站穩,郭遠山見一擊不中,又抬臂揮刀,刀風如一道半弧劃出,而那力道竟生生將山道周圍的千百叢竹子齊齊壓彎了腰。如此大的力道自然是直接把那玄衣男子打趴在地,眾家丁看那採花賊被郭遠山打翻,於是擼袖子一起上前用繩子將那玄衣公子白浪五花大綁了起來。
這原本的上山敬香,遊玩踏春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破壞了,郭遠山向轎中的洛小姐請示將眾人分作兩路,轎夫和他護着小姐就此下山,另外的家丁將被綁起來的採花賊白浪直接送去衙門。洛小姐聽了郭遠山的意見,點頭同意,郭遠山得了指令,就讓轎夫調頭匆匆返家。
自打那日回到洛府,郭遠山忠義護主、刀劈採花賊這事兒就在府中傳了開來。洛家老爺為感謝郭遠山護了女兒免遭採花賊調戲,專門喚了郭遠山到書房,這下輪到郭遠山心生忐忑了。
到了書房,只見洛老爺雙手負於背後,也不說話,只盯着郭遠山仔細瞧了良久,才開口問道:“遠山,郭家刀法練得如何?”
“老爺,遠山跟着小姐讀書識字,些須認得了幾個字,平日裏沉下心將這祖傳刀法書前前後後研讀了數十遍,然我資質愚鈍,終是未能參悟透徹。”郭遠山聽到老爺問他郭家刀法練習的如何,心下一盪,臉上微微一紅,訕訕然道。
洛老爺摸摸花白長須,呵呵一笑,旋即轉身開啟了一個暗格,伸手從暗格中拿出一柄刀。
只見那刀連着刀柄才不過兩尺左右,刀鞘古雅陳舊,拔刀出鞘,刀光晶瑩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刀上沒有血,刀光如虹刀鋒晶瑩。
郭遠山見了心中驚詫萬分,只聽洛老爺緩緩說道:“此刀名叫‘割鹿刀’,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勝者得鹿而割之’。此刀乃我朝先帝蕭嬴賜予我洛家,吾輩不懂刀法只懂些治病救人的醫術。你既然習承自家刀法,學得也有些許小成,這柄刀就贈予你吧。”說罷,洛老爺將刀遞於郭遠山,揮揮手示意郭遠山接刀後退下。郭遠山心中感激老爺,他雙手接下割鹿刀便一路回了自己的屋子。採花賊一事兒也就這樣翻片兒了。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從指縫間悄然流逝。
一日,洛老爺忽又將郭遠山喚去書房,此次卻是交給他一個密封瓷瓶,囑咐他帶着這物件儘快動身去趟嶺南藥王谷,將瓷瓶交給藥王谷中的侍者,路上不管遇到什麼事,這瓷瓶都不可打開。切記!
郭遠山聽着洛老爺的囑咐,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還是沒開口問洛老爺,他收了瓷瓶回屋收拾了些細軟行李,便將前往嶺南。
“遠山可在屋內?”
郭遠山聽得門外是洛小姐的聲音,立即應聲道:“在”。旋即開了門,想請小姐入內又覺不妥,當即兩人就在院內說起了話。
“遠山,聽聞父親指派你去嶺南藥王谷,我知姑蘇去嶺南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恐需數月,那裏氣候濕熱,我讓嬤嬤準備了些薏苡仁,你帶着可以泡水喝,去去濕熱也是極好的。”洛伊人一口氣說完,俏臉漲得通紅。
“遠山謝過小姐,我記下了。”郭遠山接過薏苡仁,心中感覺溫暖,抱拳道謝。兩人就這樣互相道了別,郭遠山啟程前往嶺南。